第458章(3 / 3)

曲老三眼睛一亮,捅捅吉德說:

“幹媽這老太太不糊塗啊?在理兒,在理兒呀!他個媽的,抽死他!” 魚鷹奶奶美滋滋的瞟了瞟老魚鷹,老魚鷹拿裂開乍的老腳蹬了魚鷹奶奶一腳:“美啥美?臭老太婆!” 大丫兒瞅見噗嗤一樂,吉德抿個嘴兒,瞅瞅大丫兒,大丫兒低頭攮灶子了。曲老三權當沒捋會兒,“我看呐,先整兩把試試。” 吉德:“嗯哪!”

曲老三老世故地說:

“管嗯哪不行啊,我也豁出去了。這回我得讓我那四個隱形人真正出山了,左溜他們也沒入大流,我就留這一手呢,專門給你跑這營生。”

吉德高興地說:

“俺的娘喲,俺的好叔哥呀,不到真張,搬不動廬山,這回你是豁出血本來了,看出你是真疼俺呐!”

大丫兒站起身,倚偎在吉德大腿旁,扒嗤地說:

“德哥,才知三叔的好呀?三叔可是常把你掛在嘴邊上,老惦記你了,我都有點兒不落忍了?”

曲老三動情地對吉德說:

“我這輩子就想當個正正當當的買賣人,可天不作美,好像老是跟我作對,調理我?當初,你大舅橫扒豎擋不讓我這個當胡子的人做買賣,硬生生地把我擠出了黑龍鎮,後來一事兒接一事兒就耽擱了。如今鬼子又來這麼一手,我能眼瞅著它們禍害人嗎?沒法,又泡湯了。當初我一眼就叨上了你,把我平生的宿願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希望你有出息,爭口氣,鼇頭尖上占有一席之地。所以,我派四個隱形人處處暗中保護你,怕你出半點兒閃失。還好,十多年過去了,你也從一個一文不名的闖關東愣頭青,混成了一個腰纏萬貫的大東家了,我瞅著打心眼裏替你高興啊!時季不濟,硬著頭皮往前整吧,要不咋整?你要沒點兒鋼條,拿祖宗的臉和小日本屁股滾去唄,還犯這個愁,不早發的齊裏矻嗤的了?你不喪良心,就不掛那株式會社的招牌,想著法的和小日本抗衡,爭得一個中國商人的尊嚴,自強不息,這點,一般人很難做到。小鬼子這個後娘養的,早晚都想把咱們的買賣整斷奶了,好捧著它們的屁股跑,這是******大白天做美夢,癡心妄想!哦,我聽戲文唱,古時候有個越國國王叫鉤啥了,啊叫勾賤[踐] 兒的。那可是個人物,臥薪嚐膽那麼些年,愣把那吳國給滅了,那才叫玩意兒呢。我就不信,人的一支胳膊上爬滿了臭蟲,身上那些零碎件兒就不管了,咱們人麻木不到那個糞堆上?隻要咱們齊心拉網,總有一天,會打淨那些烏龜王八蛋的。這事兒呀,我就是你的使喚丫頭,拿鑰匙隻當家不主事兒,你說咋辦就咋辦?”

大丫兒略有所悟,真心實意地說:

“三叔,你不說我倒忘了,咱家還有淹好的王八蛋,沒想起來吃,我煮些你們再喝點?”

曲老三笑笑,挪著窩兒說:

“這丫頭,你這不是攆叔滾蛋呢嗎?偷雞摸鴨子的,小兩口早火燒火燎地等不及了吧?熱炕頭熱被窩的,多暖人心呐!我那地窨子也衝沒了,回南院睡吧!時候不早了,改天再嘮扯嘮扯,啊侄兒弟!”

曲老三挪到炕沿兒,大丫兒遞上鞋,魚鷹奶奶說:

“老三哪,就在這炕上將就一宿得了?江北那邊旯老山裏,打小鬼子的鬧的邪唬,小鬼子和那治安軍抽走了不老少,咱們才不躲那柳毛通了,這南院,多少日子沒人住了,崽子們不知燒沒燒灶呢,怪涼的。”

曲老三穿完鞋,下了地說:

“幹媽呀,我可不像侄兒弟呀,到哪噶達都有個焐被窩的。咱呐,木樁子睡棺材板,硬揢硬!哈哈……”

大丫兒臉一紅:“三叔……”魚鷹奶奶咧咧嘴,“這個沒正形,喝點兒酒,淨胡沁!快走吧,家夥帶著沒?黑門道子似的,不能輕心大意嘍!”

吉德和大丫兒冷哈哈送走曲老三回屋,大丫兒幫魚鷹奶奶鋪著被褥,魚鷹奶奶說:“不用了,快裏屋歇著去。這老東西一手也不幫,死人似的,可知道享福了。”

大丫兒回裏屋一瞅,吉德早鑽進被窩裏。她悄悄地走到炕邊兒,就貓巴悄地把兩隻冰涼的手伸進被窩裏,咯唧吉德。吉德嘻嘻哈哈涼得直抱團,順勢把大丫兒拽上了炕,手順著衣襟伸進大丫兒懷裏,癢癢得大丫兒咯咯直樂。胡亂鬧了一陣子,大丫兒脫了衣服,滑溜溜地鑽進被窩裏,就趴倚在吉德胸身上,“這嗓子眼幹的冒煙了,我可要好好解解渴了?” 吉德摟著柔媚的大丫兒,陰邪邪地說:“那俺就叫你喝個夠!” 大丫兒貼著吉德的臉說:“哼!”

老魚鷹家是盤的連脊通炕,後在炕上間壁成裏外屋的。魚鷹奶奶眯愣著,感覺炕洞子就像砸夯嗵嗵的直震動,就掀開棉被一角,捅捅老魚鷹,壓著嗓子說:“這土坯炕哪禁得起這個,明兒早炕洞裏找人吧啊你?” 老魚鷹撅了撅花白胡子說:“我看你是犯賤,也找擂呀?消停會兒吧啊,震不碎你骨頭架子?你把那摟緊點兒,別整出水來衝著我,我還得摟狗刨,怪費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