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2 / 3)

到了德增盛商號前,店門緊閉,彪九兩手握根小碗粗細兩討多長的柞木杆子雄獅一般,尤如當年猛張飛再世立於當陽橋在門前的壕溝小木橋上,身後牛二、土狗子一幫哥們跟夥計們,怒目相對。麻坑手拿從偽滿棒子隊收繳的洗衣服用的捶衣服棒槌樣兒的棒子來到橋前,右手拍打左手掌發出“啪、啪、啪”的示威聲響,又橫橫脖頸,就要伸手招活彪九。瞪眼完擔心麻坑他們整張腳了,就騎了大洋馬,從後麵追來斜刺裏劈開一條,衝到前麵,喝住麻坑,下馬說道:“我打這裏路過,這是咋啦?” 麻坑看撐腰的來了,氣哼哼地說:“咋啦?鄧排長你是不管土改的事兒,可也是官府的人,你評評理,這幾個狗奴才,不叫查抄地主吉老大的鋪子?”瞪眼完一哧眼,“我就算路見不平吧!喂,彪哥呀啊,好個張飛護主啊?我可不是曹孟德,叫你假張飛給嚇住了?就是真張飛在這,我也不怕!我身後的人也不是魏軍,是頭頂烈日背朝天扒拉土拉嘎的泥腿子,窮哥們!彪九,你這個死不改悔的地主資本家的狗腿子,吃主子的殘湯剩飯,喝主子的洗腳水,就說個老婆也是主子玩剩下的破爛貨,遛腚溝的稀流水。一個一朵花樣兒的心上人,也叫主子搶了去上了人家的灶,馱著人家的大爺們,你還執迷不悟,為吉老大賣命?你知道你今兒個幹了啥蠢事兒?是破壞土改,是跟共產黨作對。你也看到了,王福的下場了。你要阻撓群眾運動,那就是你的下場!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是覺悟了的農友。他們身後靠的也不是過去的封建王朝,皇帝老兒?他們靠的是人民政府,共產黨!你蚍蜉撼樹,不知量力?我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不跟你計較。請你讓開,否則……出現啥後果……”彪九看瞪眼完幫麻坑打汽,怒吼道:“瞪眼完,你老婆麻妞叫小鬼子****炕了,你爹拿包腳布還給你老婆擦狗熊呢,吃一口還喊真甜!你呢連人味都沒有,還說要懷上個日本種,那就把你老婆那玩意兒鑲上金邊,省得磨壞了?你這無恥之徒,有啥臉麵站出來說話?瞪眼完,你軍人不守軍人的本份,你摻和這事兒幹啥?你想借高整治人,你這個隱藏下的日本特務,早晚有一天要跟你算這筆賬的。你不拉好屎你,土改不是亂來的。大東家不是地主,也不是反動官僚資本家,你們憑啥綁架大東家,還要鬥爭,分鋪子,抄家財?縣裏知道嗎?”麻坑蠻橫的說:“憑啥?憑的就是我袖子上戴的農會袖標。鬥誰不鬥誰,農會說了算,誰也管不著?你個家奴,你沒權跟我堂堂農會大會總說話,掰腳趾丫兒數數,你算老幾呀?農友們!狗腿子不叫咱們鬥爭分財物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

“誰反對就砸爛它的狗頭!”

麻坑拉壞水的威脅說:“好!農友們,咱把吉老大的牛黃狗寶全都撅出來,分啦!虎彪子,你摟你主子腰杆子不放啊?我數三個數,你要不讓開,我就叫人削你家大東家?”彪九扽扽手中的木杆子吼叫:“你敢?畜生!”麻坑趾高氣揚的掐著手指頭,“一!二!三!還不讓?削!”麻眼、麻點扯過幾天沒吃東西一點兒筋骨囊都沒有的吉德碓在雪地上,嘴裏數著數,拿腳踹吉德的肋巴扇兒,吉德被抹布堵著嘴,從鼻子裏發出呼呼的痛苦叫聲。彪九火了,弟兄跟夥計們急了,揮舞手中的家巴什衝向麻坑等人,棍子、棒子好一場混戰。四周早有警察設下崗哨,麵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也傻眼不知如何應對,哪一方對錯無從衡量,想隔開雙方,己攪在一起無從下手。瞪眼完偷偷朝天放了兩槍,驚動了魯大虎的一營一連一排正在附近巡邏的戰士,跑過來鳴槍鎮乎住廝打的雙方。排長不清楚鬥爭的複雜,堅定地站在農會一邊,把彪九等眾人驅趕到德增盛對過,看押起來。瞪眼完瞅麻坑一笑,麻坑興高采烈地喊:“農友們!打開大門,搬東西呀!”一聲令下,砸開大門,一半晌,德增盛全部貨物搗騰一空,大門貼上農會沒收房產的封條。農友們喜笑顏開,又分頭到德增盛投資聯營的燒鍋、油坊、火磨、糧棧、漁行、木材公司查封,收沒財產。

麻坑心裏癢癢的惦記吉德兩房漂亮太太,親率一幫人來吉宅抄家。吉宅早已森嚴壁壘,大門緊閉。麻坑叫人砸門,一群狗嗥叫,無人搭理。麻坑心急如焚,叫人搭人梯想越門打開大門。上到門樓的人往裏一看,十幾條大狗吐著舌頭張著血盆大口朝人吠叫,嚇得那人從人梯上跌落到地,搶破了臉,摔斷了胳膊。麻坑急得團團轉,叫人從大馬車上抬下奄奄一息的吉德。麻坑朝院裏喊:“裏麵人聽好了,我是農會會長,我們隻是沒收家產,不會傷害你家老小的。吉老大在我們手裏,你們要不開門,我們就把老大吊在門柱上,叫他凍餓三天。你們看著辦吧,哪頭大哪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