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朱祁鈺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怎的知道我全是為了你?萬一我別有所圖呢?”
“咳咳……”青年人尷尬地咳了兩聲,“反正殿下總不會害我。”
朱祁鈺眨了兩下眼:吐槽欲極其旺盛的傻白甜,還莽莽撞撞的。
……這應該不是儀銘教的吧?
還是說,這人從前的生活環境這麼寬鬆,令他連犯上的話都敢說?
儀銘沒這麼教過吧?
沒有吧??
“我記得聽長史說過,你是他撿來的,”郕王殿下試探著發問,“那你以前過得怎麼樣?”
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友人,他自然了解——雖然他以前沒這麼多話,這個人不會是對幼時不幸遭遇而獨自哀傷的人。
其實在他看來,儀梓安這廝壓根就沒什麼因為不幸造成的創傷。
玩球!儀蔚心下大驚,這是在懷疑什麼嗎?他表現得太不古代人了?
還是說這個前期記錄極少的親王實際上拿的是智多近妖的劇本?之前——包括史料上「素有懦弱之名」實際上是外人的刻板印象?
怪不得他一開始接手政事就如同生而知之一般,果決地處置了王振餘黨,迅速在中樞凝聚起主戰派的力量——
朱祁鈺麵對著對方有些崇拜的小眼神,一時之間有些吃不消並打出了一個問號。
“殿下問這些做什麼?”儀蔚垂下眼,連嘴角都下意識地向下了兩個度。
“我隻是好奇,如果不方便說的話那就算了。”
“欸?”
不問了嗎?
青年直接搬了椅子坐到朱祁鈺對麵,感動地握住他的手:“我知道很多,你會需要我的,朱祁鈺。”
“你知道什麼?”朱祁鈺並不在意自己被人叫了大名,好奇道。
“你想知道什麼?”
朱祁鈺低頭認真思考,複又抬頭,唇角噙了笑,道:“也沒什麼。”
“那就等你需要的時候,再來問我吧。”
“我在什麼情況下才能用到你這天經地緯之才?”朱祁鈺突然覺得,這個人在他的郕王府是不是屈才了?
什麼情況下才需要這些「反叛」理學的思想?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書房中燃起燭光,勤奮好學的郕王殿下又開始翻書了。
儀蔚就這樣單手支著下巴,看著他一邊翻書一邊做筆記。
直到燭光漸漸暗下來,儀蔚才出聲 “最近天黑得越來越早了……”又替他剪了燭芯,“殿下今晚不陪王妃娘娘用膳麼?”
“不必。”朱祁鈺沒有抬頭,卻將他的話聽進去了,“梓安,你說夏至之後為何天黑得越來越早啊?”
“當然是因為太陽直射開始從北回歸線開始以南移動……”儀蔚突然一個激靈,這種被高中老師突然襲擊的感覺……
“喂!朱祁鈺!”
“「北回歸線」?哪來的新詞兒?給我講講?”朱祁鈺好整以暇,笑著等著他的答案。
“那要不然我給您畫個地球公轉的示意圖?地球在自己轉的同時也在繞著太陽轉——”
“地球?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一個球上,這說法我倒是有所耳聞,後漢張衡的《靈憲》中提到過。”
“那按照你的說法,「太陽」又為什麼能夠掌控「地球」的晝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