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讓龍二還要幫我盯著一個叫潘陽的人,看看這個人的背上,有沒有紋上“大肚山鬼”的陰繡。
閩南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馮春生和柷小玲,三人上了去洛陽的火車。
我們買的是到洛陽龍門站的車票,也算是老式火車綠皮車了,由於快到年下了,票確實不太好買,人也特多,我們幾個人買的是坐票,本來還覺得累,不過,看著我們周圍還站著不少人,我一點都不覺得咱們磕磣。
要說河南是中國人口最多的省份,也是中國唯一一個人口過億的省份。
所以,去河南的火車,人太多了。
車廂的味道,大部分人都知道,一旦擁擠,外加有幾個喝酒的、暈火車的、抱小孩的,那味道可就大了。
恰好,我們車廂有個吐奶的小孩,嗷嗷吐,一股奇臭的味道,開始在車廂裏麵彌漫。
馮春生開始埋怨我了,說:水子,丫特麼怎麼摳呢?買張火車票,買個綠皮火車!
“丫知道什麼是春運嗎?”我搖了搖頭,說:別墨跡了,有位置坐就不錯了,還瞎埋怨。
馮春生說這可不對,出來辦事就得圖個心情——現在心情很糟糕,而且還有十幾個小時呢,他有點受不了。
我說你受不了,就去車廂連接處的吸煙口抽你的煙去,我坐得挺慣的。
我靠在靠背上,叼了一根辣條。
馮春生說他受不了了,他得出去站會。
他穿上了衣服,去了抽煙處。
我問柷小玲受得了這種環境不?
柷小玲說沒問題的,她是湘西柷由家的人,沒少去屍體集中的地方辦陰事,什麼場麵沒見過,什麼氣味沒聞過?
現在這車廂裏小小的味道,實在是小事了。
好吧,我發現我們這兒,柷小玲的忍耐能力實在是最強的,我有點受不了。
其實是真的有點受不了了——因為火車上,還有一個老頭,可能是身體有什麼病,導致尿失禁,頓時,本來就奶酸衝天的車廂,多了一股子尿騷味。
頓時,擁擠的車廂開始躁動了。
有些脾氣大的人,直接罵道:哎!鱉孫……有病就莫搭火車咯?現在搞的什麼鬼咯,火車上都成了公共廁所了。
“和諧,和諧,不要罵人!”
“罵人!沒抽那老鱉孫就是好的。”
“打人有什麼用咯,罵人有什麼用咯?小夥子,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賺點錢,明年過年前要回家,直接搭飛機不就好了?”
“放他.媽屁!這跟有錢有啥關係?要是飛機票能買得到,我早就買咯,不是不好訂咯。”
“那還是你錢不到位,你要是跟王健林一樣有錢,你都坐私人飛機回家咯。”
“那是富豪叻,要能賺那個錢,我回家過個毛的年,我直接抱著嫩模飛海南去瀟灑咯。”
車廂裏的氣氛,由緊張,變得舒緩,由舒緩變得無奈。
這就是咱們中國人吧,對苦難的適應能力,幾乎是頂級的。
在這種情況下,我和柷小玲也有點無奈了。
我搖了搖頭,為什麼要去河南啊——這趟路,不好走啊。
在我和柷小玲的鼻子,不停的被尿騷和奶酸味騷擾著鼻膜的時候,馮春生喜氣洋洋的衝了進來。
“哎!哎!水子,好消息,好消息。”
我看了馮春生一眼,說:啥好消息?
馮春生笑了笑,說道:我告訴你……弄著好票了。
“啥票啊?”
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直接抬手,喊了一個小瘦猴子一樣的家夥,讓他過來。
那瘦猴子到了我們麵前,笑著說道:兄弟,我這兒有票,要換嗎?
“換什麼票?”我問那瘦猴子。
那瘦猴子趴在我的耳邊說道:這火車裏,有兩節車廂,裏頭沒什麼人……你要是覺得可以,加五百塊錢,我給你換張票,你直接去人少的車廂,你們三個人——一千五百塊。
我盯著瘦猴子,冷笑著問:火車上人這麼多,你說的那兩節車廂沒人,你逗我玩呢?忽悠我呢?
“喲!兄弟,你這麼說可就沒勁,這年頭,貓有貓路,鼠有鼠路,咱們就能弄到空車廂的票,幹的就是這個買賣,對不?”瘦猴子笑了笑後,直接趴在了我的耳邊,說道:其實都是家屬票,有兩節車廂是列車員工家屬坐的,家屬不坐,這票,我們不就要倒騰出來嗎?
這瘦猴子一說,我算是明白了。
隻能說各行各業都也有點貓膩啊。
家屬車廂?
這個倒還是能夠信一信的。
馮春生也在旁邊說道:水子,我跟過去看了,是家屬車廂,對了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