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少女聽那簫聲從背後傳來,耳邊伴隨著腳步聲,這才驚的慌了神。不覺回過頭,見一位年輕公子眉目含春正朝她走來。不免羞的滿麵徘紅,低下頭,提起了琴,便欲離去。
見了少女真容,王修停止了吹簫,也是看的一愣一愣。
少女十四五上下,容貌姣好儀態不俗,秀質仙風。似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他很自信的覺得吧,自個兒長相很適合抒情。
見她欲走,連忙幾步追了上去張手攔住,口裏調笑說道:“姐姐方才彈的什麼曲兒?怎麼如此淒涼傷心,孤孤單單的。聽的人心肝兒不覺就疼了起來。”
“不妨吹一吹我這根管子?沒準姐姐就喜歡上了,它又不像琴那麼重,捏在手裏輕巧,想釋放情感隨時都能使它。姐姐的琴那麼笨重,帶著很不方便吧?”
雙手奉上烏木簫笑嘻嘻地稍低頭,便想著在這個上床比喝水還方便的時代,大練童子功何其艱難。“欲練神功,必先自宮”,還不一定成功呢。
他絮絮叨叨說了半響,又胡思亂想了一會子,卻不見佳人反應。遂慢慢的抬起頭來,人已經走遠了。
忒也不給麵子。
她定是覺的不敢“綠”侯爺,所以保持距離。
王修忙追上去想幫助佳人“脫離生鏽的水管”。那少女已經繞過一片小竹林,正眼沒瞧他,便急往前追。
少女已經出了竹林,至一處清靜園寺後門。聽後麵尚有腳步聲追來,回頭惱恨地下死眼白了王修一眼,又嬌羞的連耳帶腮紅了,把門就要關住。
“姐姐留步,好歹說個名兒啊。你是怕侯爺惱嗎?姐姐放心你們老爺說不礙事。” 喘了兩口濁氣,兩隻手就那麼大膽地按住門楣。
那少女見他語言輕佻,行為浪蕩不由得蹙起眉頭以手合十淡言寡語道:“佛門清靜之地,公子請回。”
“佛門?姐姐也不像啊。”
王修訕訕笑了一會兒,賊溜溜的眼睛打量少女,卻見她轉身往裏去了。
這妮子!
原來少女法號妙玉,在蘇州蟠香寺帶發修行。心中深感寂寞,兒時還有父母常來看望亦稍覺寬心。後來父母相繼離世,妙玉哭的氣斷聲絕。把父母葬在寺廟後山,隻剩個師父相依為命。
一日蘇州安樂侯為母親壽辰到寺廟燒香祈福,聽聞蟠香寺中有個絕世佳人在此帶發修行。他見了喜歡的什麼似的,連哄帶騙稍加權勢威脅,便把個可人兒拘在府裏養了起來。
安樂侯以寡母為由,請來家中為母念經頌佛。妙玉隻不肯,又強不過王公侯府的權勢,被強請了來侯府。幸而府上老太太善良,多次護住妙玉。那安樂侯才沒吃上手。
到了侯府,妙玉每常哭泣,唉聲歎氣。常常花前落淚,月下長愁。想如今困在虎穴不知如何是好。終有一日被老頭玷汙,豈不讓青春虛度,辜負這紅粉朱顏了。
心中藏了很久的一段心事,不料今日遇見這個哥兒。看他飄逸瀟灑,俊朗非凡,眼含情而欲流,生的如此標致齊整何曾見過?隻是太過輕浮些。
想起他說的那些混賬語言,妙玉臉上一紅,悄悄望了一眼院外。也不曾見他跟來,心中又悔,又惱 ,又氣,又羞真是百感交集。
突然窗戶“啪”地一聲被推開。
隻見個眉濃大眼的少年,撐著下巴趴在窗台邊,手裏搖著一束帶雪的紅梅,正笑嘻嘻望著她。
“姐姐叫什麼名兒,還未告訴我呢。”
妙玉不禁微微吃了一驚,一陣頭暈麵赤。
“這裏不進男子。”
“姐姐太冷情了,侯爺是男子不?他入不入的你這裏?”
妙玉嗔了他一眼,退了幾步冷冷道:“還請公子離去了我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