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清空雜念,以靈感覺知萬物(3)(2 / 3)

慶諸學說了“如藤依樹”的公案。道吾說:“你為何不回答他?”慶諸老老實實說“:因為我腹中空空,說不上來。”宗智說“:你替我看家,看我去給你報仇去!”

宗智急匆匆趕到大溈山,大安正在和泥抹牆。他回頭,忽然看見宗智站在背後,驚奇地問道:“智頭陀(苦行僧),你好稀罕哪!什麼風把你給吹來啦?”

宗智拉開一副好鬥的架勢,說:“什麼風?禪風!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來問你,你總是問諸方禪僧‘有句無句,如藤依樹’,是不是這樣?”大安說:“是。”宗智反問:“樹倒藤枯時如何?”

大安用手指著宗智,什麼也不說,隻是一個勁兒哈哈大笑。宗智被他笑急了,猛撲上來,撲通一聲將他摁在了泥水裏。大安不管不顧,躺在泥裏,仍然手舞足蹈,哈哈笑個不停。

這件事,在後一代禪師中間還引起了一場法戰,煞是好看:羅山道閑禪師在禾山之時,與清貴上座敘說禪林掌故。清貴說:“禪林之中沒有誰能排位第一。比如大安禪師,他教化一千五百人的高僧,卻猶輸道吾宗智一籌。”羅山道閑禪師大惑不解:“大安輸給道吾?何以見得?”

清貴將大安與宗智的法戰說了一遍之後,評論說:“大安被問得無話可說,隻能嗬嗬一笑,最後被摁倒在泥裏。這不是輸給宗智了嗎?”

羅山道閑禪師道:“小孩子在看一幅畫的時候,總是先看它畫得像不像。若是畫得十分像,就認為是好畫。聽君說禪,就猶如小兒論畫。你怎麼就沒想到,宗智是惱羞成怒,才摁倒大安的呢?”

清貴狡辯不停。道閑正色道:“上座,你三十年之後,若是住持寺院,千萬別再舉這個話頭,省得丟人。”清貴反複不肯認輸,一定認為宗智有理。羅山禪師大義凜然地站立起來,一把將清貴從座位上擒了下來,摁倒在地。他大聲對法堂裏的眾僧說:“各位,請注意一下。我今日與清貴上座,為大安與宗智‘如藤依樹’的公案展開法戰,以雪他橫加在大安禪師頭上的委屈。且請諸位評判。”

正在這時,匍匐在地的清貴突然大喊:“知道啦,我終於知道!是我錯啦!謝謝羅山禪師,我明白過來了。”原來,在被羅山揪下座位,並摁倒在地時,清貴突然明白了,大安禪師那“有句無句,如藤依樹”的法語是在激發參禪者起疑,要你截斷兩頭,得個轉身之處的路徑,免得你就像那纏樹的藤子,隻是依附在他人的知見上,萬年也無法獨自站立!

景深

有關牛的禪話,在禪宗諸大祖師的語錄中記載頗多。可以這樣說,如果離開了牛的公案,中國禪宗必然是另一副模樣。

較早出現的“牛公案”,是懷讓以“打牛與打車”的機鋒,糾正了馬祖道一對坐禪修行形式的執著,由此,拉開了禪宗新階段的大幕。此後,馬祖開辟“洪州禪”,天下為之矚目。一時間,大江南北學禪修禪談禪蔚然成風,好不熱鬧!在馬祖的兒孫中,許多人都曾直截了當地以“牧牛”來誓喻修行。先有石鞏慧藏的“一回入草去,驀鼻拽將回”,後有百丈、大安句句不離牛的“牛禪”。而南泉普願禪師,更是將活生生的牛直接牽進了莊嚴、神聖的法堂。他說:“我從小就養了一條水牯牛,想到河的東邊去放牧,恐怕它吃了國王的水草;往河西去放吧,也怕它侵犯了國王的水草。不如就隨便放放,總不見得有什麼過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