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幸福要靠正能量(2)(3 / 3)

“我不走,這裏就是家,這裏才是我真正的家。”小道明怪怪地說。父親恐嚇,母親愛撫,總算將他弄回了家。然而,他的人雖然離開了開元寺,魂兒卻留在了那裏,從此,他整天失魂落魄,無精打采,發愣發呆,纏著父母要求回開元寺。父母擔心長此下去他真的會變瘋變傻,隻好同意他出家。不,不是出家,而是回家,回他闊別多年的家園。

禪法如大海浩瀚深邃,一任道明盡情暢遊。在其雲遊參學、叩問禪機的歲月裏,他來到江西黃檗山,在希運大師的啟發下,開悟入得大道。從此,機鋒迅疾如閃電,禪道威猛若奔雷,雖未曾開宗立派,但作為首座,協助師父建立“黃檗宗旨”,提攜師弟義玄得道,進而肇建了天下禪宗第一門庭--臨濟宗。在晚年,他更是以“毒辣”手段使文偃禪師頓悟禪機,這才有了後來文偃開創雲門宗。

數十年之後,他回到睦州開元寺,所以史稱他為“睦州”;又因他道昭年高,人們都叫他“陳尊宿”;還因他總是親手編草鞋來奉養老母親,從不動用寺廟與信眾供養的一錢一物,所以又有“陳蒲鞋”之稱。他編織的草鞋不但能贍養老母,還能嚇退亂兵。

那一年,黃巢亂兵與唐軍在睦州一帶展開大戰。軍隊入城,必然危害百姓。道明編織了一隻碩大無朋的草鞋,掛在了城門上作為標記。亂軍至,但無論如何也拿不動那隻大草鞋,歎息道:“睦州有大聖人在。”便繞城而去,從而使得睦州免受血光之災。

道明繼承了馬祖、百丈、黃檗一脈相承的大機大用,禪風浩浩。有一次,他正在看《華嚴經》,一位禪僧問他看什麼經,他不說經名,而是列舉出經文開篇的文字:“大光明雲,青色光明雲,紫色光明雲。”隨即,他一指前麵的天空問:“那邊是什麼雲?”

學僧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翻滾的烏雲,便說:“南邊是黑雲。”老睦州一語雙關:“今天應該有雨。”禪宗祖師大都不提倡僧人讀經,而老睦州卻經常看佛經,所以有僧問他:“教義與祖意,是相同還是不同呢?”“青山是青山,白雲是白雲。”禪忌十分露,所以睦州話說半句。“什麼是青山?”這僧未悟“青山不礙白雲飛”的禪理,將青山、白雲看成矛盾對立的兩麵,所以才會分開問。道明猛然伸出一隻手,說:“還我一滴雨來!”沒有雲,何來雨?其意表明青山與白雲即教義與祖意沒有區別,所以問之青山,答之以雨。道明時常教導弟子:“大事未明,如喪考妣;大事已明,如喪考妣。”有位僧人不明白,問青鋒楚禪師:“沒有開悟,應該像死去父母那樣急切,那樣憂愁。已經開了悟,為什麼還要像剛剛死去父母一樣?”楚禪師回答:“不得春風花不開,及至花開又吹落。”開悟,找到了契入禪機的門徑,並非一了百了。隨緣消舊業,刻苦除習氣,是一個艱苦而漫長的過程。因此,一日,道明上堂說:“沒有找到入處的人,應該找個入處;已經找到入處的人,今後不要辜負了老僧。”

當時,有一位禪僧從大眾中走出,合十禮拜後說:“我終不敢辜負和尚。”“早已經辜負我了。”睦州說。是啊,你若是尚未開悟,有什麼資格做保證?若是已悟,更用不著空口作保!因此,睦州又說:“明明跟你說了,你自己還不明白,更何況將來!”“唉--”睦州歎了口氣,緊接著說,“老僧在這裏做住持,還沒有見過一個沒事的人來這裏。你們為何不到跟前來?”禪宗祖師經常將已經徹悟本來麵目、了脫生死的人稱作“無事人”,而老睦州這樣說是“不懷好意,別有用心”。試想,既然是無事人,還來幹什麼?若是沒事找事,故意多事,那就不是“無事人”了。果然,就有人走上前來。

道明說:“你自己到三門外,挨二十棒去!”這僧一臉懵懂:“我過錯在哪裏?”“枷上還要加鎖。”沒事找事,就該挨棒!現在又來多事,豈不是找打?一天,一位禪僧雲遊來到開元寺。老睦州問他:“最近離開什麼地方?”那僧不答,而是衝著睦州大喝一聲。禪不可言說。以喝顯示無言,表明不立文字的禪風,於是禪宗又被稱為“棒喝門庭”。此日這僧在九十六歲的老睦州麵前大喝,莫非真的有通天本領?隻見道明不慌不忙,緩緩說道:“老僧被你大聲一喝。”一方麵像是在肯定那僧,另一方麵又在勘驗他。

那僧又是一喝。這一喝,好像是恰到好處,其實根本就是裝模作樣。

老睦州像是牽線人看木偶,怎能不知他肚子裏有幾根腸子?於是,他穩坐釣魚台,問那僧:“你三喝四喝後又該怎麼辦?”那僧龍頭蛇尾,到此時已經無言以對,愣在了當場。於是,道明手中的禪杖無情地打了下來。

景深

春到閑山草自青。一位閑雲野鶴般的無名禪僧,一路行腳,來到廬山東林寺。東林寺因是東晉慧遠大師親手創建而天下聞名。現在,席禪師住持東林寺丈席,教導弟子參禪。寺僧都說,席禪師對禪的平實之旨,深有造詣。野僧經過觀察,很不以為然。他隨手從當年慧遠大師開鑿的蓮花池中折了一枝白蓮,悠悠哉哉地向席禪師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