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陳璋帶著小紅過來了。
“你？”
“我是秦萱的女兒，本來就是這裏的人。小姐走後，我們還有活路嗎？那天上午，李嬤嬤就帶著我走太祖留下了的一條暗道，出了鬼氣森森的皇城。”
林紅玉還是一臉狐疑：“我們就應該一起走呀！”
“那條暗道兩百年沒有用了，裏麵全是半人高的水，也不知道能否順利走通。早上，我和李嬤嬤都有必須做的事。隻要人不在，就會驚動錦衣衛。陳爺也是反複斟酌，才做出了分開走的安排。就是錦衣衛發現情況派人追，也是去找暗道外麵的出口。”
“李嬤嬤呢？”
“我們十幾天前就到了，李嬤嬤住在榮府那邊。我想過來陪大小姐，好不好？”
小紅說話語速快，讓人插不上嘴。這時，陳璋才說：“大小姐，我先帶你去見誥命夫人！”
林紅玉伸手擰了擰小紅的嘴：“以後，說話慢點就好。”
出了瀟湘居，有回廊直通大院的正房。路上，林紅玉小聲地問道：“陳叔叔，見了誥命夫人，我該怎麼稱呼呢？”
“我叫夫人，你可以叫婆婆。”
“婆婆？”
陳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就這麼叫吧！以後她就是這個院子裏輩分最大的人了。她從北邊過來，九死一生。她的手裏有先皇的遺詔，還有皇後玉璽。”
林紅玉大驚：“她……她是皇後娘娘？”
“她是我們天啟帝的懿安皇後，身負天下安危。我們讓她住進寧府，也是再加一層保護。”
林紅玉琢磨著陳璋的話，似乎是明白這裏麵的深意。好半天才問：“小紅怎麼會在南京呢？”
“方公公也是我們的人，又不是隻有李嬤嬤和小紅。”
“哦！”
這時，林紅玉已經跟著陳璋到了正房。守在門外的丫鬟衝著陳璋一笑：“快進去吧！太太在等你們。”
整個寧府都是以正房為中心，前後共四進。正房的台基最高也最寬大。屋子裏的兩側，還有兩個衣著精致的丫鬟，正麵的大椅子上坐著一位衣著華貴的中年皇妃。
氣度高貴，相貌端莊。
“快過來，讓婆婆仔細瞧瞧！”
林紅玉有些膽怯，率性就撲到了懿安皇後張嫣的懷裏。
張嫣用手撫摸著紅玉的臉蛋，突然發現她的喉下有一道不易察覺到了傷痕，立即抬頭盯著陳璋問：“這是怎麼回事？”
“有個人販子膽大包天，我已經把他解決了。”
“我真是不明白，這些壞人是不是真蠢！”
陳璋說：“夫人，你放寬心，自古都是邪不在正！”
“也是，有時也會矯枉過正。這些年，關內關外的局勢反反複複，我也反複琢磨聖人的言行，終於明白聖人為什麼說時矣命矣。”
林紅玉記得孔子曾經還說過：“我諱窮久矣，而不免，命也。求通久矣，而不得，時也。堯舜有治天下無窮人，桀紂之亂天下無通人，時勢使然。”
誥命夫人詢問了林紅玉的起居和學習，又把身邊的大丫鬟紫鵑撥給了瀟湘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