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萬,第一次。」
「三百萬,第二次。」
我沒再舉牌。
賀宴舟捏了捏我的手,想要加價。
「五百……」
話沒說完,我趕緊一把按住了他:
「五什麼五,你瘋了?」
他的表情有點無辜:
「五百萬也不貴,你不是很喜歡麼?」
我嗤了一聲:
「怎麼不貴?你隻是沒窮過罷了。」
隻有真正窮過的人才知道,五百萬真的很貴很貴。
當人落魄到絕境時,別說五百萬了,為了五百塊錢都有可能拚命。
但這種道理,不食人間煙火的賀宴舟恐怕很難感同身受。
我搖了搖頭:
「別爭了,我不喜歡賠本的東西。
「祁越出的三百萬,已經遠超那條項鏈本身的價值。
「他願意當冤大頭,就讓他去當。」
反正財產分割協議,祁越早就簽好字了。
現在他花的錢,都是他自己那部分。
三百萬雖然不算什麼,但積少成多。
我巴不得他越花越窮。
「三百萬,第三次。」
「成交!」
拍賣槌落下,意味著塵埃落定。
結束後,人群魚貫而出。
白阮阮故意走到我身邊,一開口就是炫耀:
「秋遇姐,你生氣了嗎?都是阿越,看見我喜歡就不管了,我借給你看看啊。」
跟在他身邊的祁越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他的確很寵白阮阮,縱得她一次又一次地舞到我麵前。
我輕扯嘴角:
「不用,我沒那麼喜歡,你喜歡就拿去。
「畢竟……你看上的東西,能有什麼好的?」
我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她身邊的祁越。
祁越的臉色就肉眼可見地黑了幾個度,惱怒道:
「沈秋遇,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了?
「一條項鏈而已,至於這麼尖酸刻薄嗎?
「大不了我以後賠給你一條。
」
我抬眸一怔,隨即,定定看向他:
「不用了,就像你說的,一條項鏈而已。
「我不缺。」
祁越噎了一下,才好像終於想起了什麼——
我是個珠寶設計師。
當初他成立公司的第一桶金,還是靠我賣掉了自己的設計版權,才給他換來的一百萬。
那時他紅著眼睛抱著我,ṭũₗ說以後一定會買很多很多的珠寶給我。
可惜最後,他隻給了我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戒指。
我當了他四年的女朋友,三年的祁太太。
他用一顆很小的鉆,就誆走了我最珍貴的七年。
承諾隻有在說出口的那一刻,是真心的。
而真心這東西,瞬息萬變。
愛到最後,山高路遠,全憑良心。
現在,他有了他的公司,我也有了自己的事業。
我的珠寶設計品牌早已全球聞名。
我喜歡什麼,可以自己買。
早就不需要他了。
祁越大概想起了往事,有些失神。
再看向我時,目光裏竟流露出幾分愧疚和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