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侍從告訴我,便宜父親來過了。
我被教習管家兩鞭子揮暈倒的事情傳到了那個便宜父親的耳朵裏,作為他名義上的女兒,他象征性地來看了我一回,然後大發慈悲地讓我養好了身體再去學規矩。
說完以後,侍從試圖從我臉上找出感激涕零的表情,但我隻是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他等了一會,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種莫名的表情,看起來還有一點氣憤。
硬要說的話,就好像是“直毘人大人肯為一個私生女來一趟就很不錯了,甚至還允許了養好身體再去學規矩,她怎麼能一點感激都沒有”!
我才不管。
我現在對這個禪院家充滿了厭惡,這個世界,可真是糟糕透了。
禪院家之外又是什麼樣子的呢?也是這樣的迂腐不堪嗎?
我想去看看。
*
可惜我的願望又一次落空了。
小院子很偏僻,雖然在禪院主宅內,但那也是沾了便宜父親的光。
畢竟我的身份實在不好聽,隻是父親的私生女罷了。
母親也沒有雄厚的背景,隻是“上不得台麵”的普通女人。
在很多人看來,父親願意在母親死後把我帶回來就已經需要我感恩戴德了。
更何況,我聽說現在的父親雖然已經是禪院家主,也就是我名義上的爺爺定下的下一任繼承人,但是他坐的並不安穩。
我的叔父禪院扇就像一條毒蛇一樣死死盯著這個位子,就等著抓住什麼父親的把柄,然後狠狠把他拽下來。
……把我帶回禪院家,讓父親的處境並不好受。
剛剛聽聞這件事情時,我隻覺得歎為觀止。
很驚訝,這禪院家真是從裏到外腐壞透了。
規矩也腐壞,禮教也腐壞,地位階級也腐壞,男女關係也腐壞……真是惡心啊。
仆從說,我這種身份,沒有實力強大的母族依靠,還是私生女,又沒有覺醒術式,現下可以住進住宅——
哪怕隻是最最偏僻不過的一個小院落,還安排了一個侍女照顧,對我來說,已經是看在父親的麵子上,格外開恩了。
我:“……”
饒是已經有了一個世界二十多年的閱曆,我也實實在在被噎到說不出話來。
好家夥,原來以前看過的那些令人血壓飆升的影視劇,終究還是保守了。
更何況這個世界還有“咒術”這種玄幻元素,和封建禮教一組合,隻會產生更加糟糕的化學反應。
我在小院裏養傷的這些天,還聽到了一句話——“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
——相當極端。
而像我這樣處在禪院鄙視鏈最底端的人,怎麼會有資格出門呢?
在試過幾次以後,我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該死的禪院家,這樣的家族,遲早爛掉好了。
*
禪院直哉又來了,這一次他還帶著幾個年齡相仿的孩子。
他們橫衝直撞的走進我的院子,把我本就不大的地方擠得難以喘息。
他們環顧了一圈這樣的院子,還無比嫌棄的評頭論足。
“這院子也太小了,還沒有我的臥房大!”
“直哉少爺,果然直毘人叔父還是最寵愛你的……”
“是啊是啊,這禪院況霧就算是直毘人叔父的女兒又如何,左右不過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廢物!”
禪院直哉站在中間,聽著旁邊的吹捧聲,心中感覺無比受用,他得意的抬頭,就好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他哼笑一聲,環顧四周試圖找出那個私生女,然後再好好嘲笑一番。
前一陣他聽到私生女被教習管家兩鞭子抽暈的事情,他可是開心了好久。
——看吧,這麼弱,能覺醒出什麼強大的術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