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睡夢中,大智隱隱中就聽到佛光禪師禪房傳出陣陣誦經的木魚聲,白天佛光禪師總不厭其煩地對一批批來禮佛的信眾開示,講說佛法,一回禪堂不是批閱學僧心得報告,便是擬定信徒的教材,每天總有忙不完的事。
好不容易看到佛光禪師剛與信徒談話告一段落,大智爭取這一空檔,搶著問佛光禪師道:“老師!分別這二十年來,您每天的生活仍然這麼忙著,怎麼都不覺得您老了呢?”
佛光禪師道:“我沒有時間覺得老呀!”
◎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蓮池大師有一次在寫《十善行》之書時,來了一個自以為是的遊方僧。遊方僧向蓮池大師道:“據說禪是無一事可褒,無一物可貶,現在你寫那種書,有什麼用呢?”
蓮池大師回答造“五蘊纏繞無止境,四大奔放無比擬,你怎麼說沒有善惡呢?”
遊方僧不服,再反駁說:“四大本空,五蘊非有,善惡諸法,畢竟非禪。”
蓮池大師說:“裝著懂事的人多得是,你也不是真的東西。怎麼樣?善惡之外,再議論其他的如何?”
遊方僧聞言不禁大怒,嗔恨之心從鐵青的麵孔上一看即知。
蓮池大師和緩地說道:“你怎麼不拂拭你臉上的汙穢呢?
◎物我兩忘
禪者認為,真正的創造是“無”的創造:我看到了大梅山時就創造了大梅山;我說柏樹時就創造了柏樹。是大境不二、物我合一的境界。真正生活在這種對一切等量齊觀、對物我不置偏頗的境界中的人。就是真正的禪者。
有一天,蘇東坡和秦少遊在一起吃飯,因兩個人均才華橫溢,往往為了談學論道,互不相讓。
這天剛好看到一個人走過,由於許多天沒有洗澡,那人身上爬滿了虱子。蘇東坡就說:“那個人真髒,身上的汙垢都生出虱子來了!”秦少遊堅持異議說:“才不是呢?虱子是從棉絮中長出來的!”兩人各持己見,爭執不下,便決定去請佛印禪師評個公道,評論虱子是怎麼生成的,並且互相爭議輸的人要請一桌酒席。
蘇東坡求勝心切,私下便跑到佛印禪師那裏,請他務必要幫自己的忙。過後,秦少遊也去請禪師幫忙,佛印禪師都答應了他們。兩人都以為穩操勝券,放心地等待評判的結果,禪師評斷說:“虱子的頭部是從汙垢中生出來的,而虱子的腳部卻是從棉絮中長出來的。”禪師就這樣做了一次美妙的和事佬。
有詩雲:
一樹春風有兩般,南枝向暖北枝寒;
現前一段西來意,一片西飛一片東。
◎忘記肉身,才能發現真我
佛光禪師在參禪的生活中,經常忘記自己。一些從各方前來參學的禪者要求拜見禪師,麵請教益。侍者通報時說,某位學僧從某地來,想見禪師問禪。
佛光禪師總是自然地反問:“誰是禪師?”
有時,佛光禪師在吃飯時,侍者問:“禪師!你吃飯吃飽了嗎?”
禪師也茫然地問道:“誰在吃飯?”
一次,佛光禪師下田鋤草,從早到晚,都沒有休息一下,寺裏大眾見到他都慰問說:“禪師!你辛苦了!”
佛光禪師禮貌地答道:“誰在辛苦?”
“誰在辛苦?”“誰在吃飯?”“誰在經行?”“誰在說話?”佛光禪師經常忘了自己——他經常這樣回答別人,也反問別人。
不少的禪者學人因佛光禪師的話而尋回了自己,認識了自己。
◎敢於放棄,才能有所收獲
以前,有一個修行人,雙手捧著一束鮮花,以最虔誠的心供養佛。
佛陀一眼即看出他的來意,便問:“你今天來此供佛,是否心有所求?”
修行人就講:“世尊,我隻是個修道人,我什麼都不求,我隻是求道。”
佛陀就告訴他:“好!你既然是來求道,那就放下吧!”
於是,修行人就把花放下,雙手合十。
佛陀又告訴他:“再放下!”
修行人覺得奇怪,於是,把兩手也放下。
佛陀又說:“還要放下!”
此時修行人不解地說:“世尊!花和手我都已放下,還有什麼要放下的呢?”
佛陀說:“你有求的這念心也要‘放下’。”
修行人當下大徹大悟。
◎肉身也要愛惜
佛光禪師對於徒眾一向慈悲有加,尤其有關疾病醫藥、參學旅遊、教育留學。乃至日用所需等福祉設施,無不考慮周詳,督促常住執法者要供應眾弟子衣食無缺,達到僧團利和同均的理想生活。
一日掌管會計的師父拿來一疊請款收據,蹙著雙眉對禪師說道:“師父!最近住眾們患牙病的人特別多,牙疼雖不是大病,但痛起來卻也難受。常住盡量給大家方便,偏偏牙病的醫藥費非常昂貴,一個人補幾顆牙,動輒萬千金錢,實非常住所能負擔。”
“不能負擔,也要設法負擔。”禪師堅持他的意見。
會計又說道:“這些人受了常住恩澤,不但不知回報,說些好話,反而批評常住,不滿常住。依我看實在犯不著為他們出這筆冤枉錢。”
佛光禪師像是自語似的說道:“這些人口中雖然說不出什麼好話,但是卻不能不為他們裝一口好牙!”
◎來去都是一種錯覺
一個人累了,病了,臨終了。一位禪師來到了床前,詢問是否允許他來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