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緩緩地笑道:“先前你推讓大碗的給我,而我原本就是願吃大碗的。我若再推向於你,這非我的本願,我何必要去那樣做呢?後你又將小碗的讓給我吃,而我的本願也是想再吃下這個小碗的。所以我也沒有推辭。而你兩次對我的謙讓,是出於你的真心嗎?”官吏頓時大悟,謝過高僧的教誨。
◎藏有無窮的寶藏而不自知
石屋禪師外出,碰到一位青年男子,暢談之下,不覺天色已晚,兩人因此投宿旅店。半夜,禪師聽見有人躡手躡腳地來到了他的屋子裏,禪師大喝一聲:“誰!”
那人被嚇得跪在地上,禪師揭去他臉上蒙著的黑布一看,原來是白天和他同行的青年男子。石屋禪師說:“喔!原來你是個小偷,你前後偷過幾次?”男子回答:“數不清。”
石屋禪師問:“每偷一次,能快樂多久呢?”
男子回答:“那要看偷的東西價值怎樣啊!”
石屋禪師追問:“最快樂時能維持多久?”
男子回答:“幾天而已了,過後仍舊不快樂的。”
石屋禪師說:“原來是個鼠賊。為什麼不大大地偷一次啊?”
男子問:“你有經驗嗎?你共偷過幾次啊?”
石屋禪師回答:“隻有一次。”
男子疑惑地說:“隻有一次?這樣能夠嗎?”
石屋禪師回答:“雖然隻有一次。但畢生受用不盡啊。”
男子急問:“這東西是在哪裏偷的?能教我嗎?”
禪師突然緊緊抓住男子的衣襟,厲聲喝道:“這個你懂嗎?這是無窮無盡的寶藏,你將真正的一生奉獻在事業上,畢生受用不盡,你懂嗎?”
◎身心合一,就是大徹大悟
有一天,奕尚禪師從禪定中起來時,外麵剛好傳來陣陣悠揚鍾聲,禪師特別專注地豎起心耳聆聽,待鍾聲一停,他忍不住召喚侍者詢問:“早晨敲鍾的人是誰?”
侍者回答道:“是一個新來參學的沙彌。”於是奕尚禪師就讓侍者將這沙彌叫來,問道:“你今天早晨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在敲鍾呢?”
沙彌不知禪師為什麼要這麼問他,他回答道:“沒有什麼特別心情,隻為敲鍾而敲鍾而已。”
奕尚禪師道:“不見得吧?你在敲鍾時,心裏一定念著些什麼?因為我今天聽到的鍾聲,是非常高貴響亮的聲音,那是正心誠意的人,才會敲出這種聲音。”
沙彌想了又想,然後說道:“報告禪師!其實也沒有刻意念著,隻是我尚未出家參學時,家師時常告誡我,敲鍾的時候,應該要想到鍾即是佛,必須要虔誠,隻有敬鍾如佛,才配去敲鍾。”
奕尚禪師聽了非常滿意,再三提醒道:“往後處理事務時,都要保有今天早上敲鍾的禪心,你將來必定會有所作為。”
這位沙彌從此養成了恭謹的習慣,不但敲鍾,做任何事,動任何念,一直記著奕尚禪師的開示,保持著敲鍾的禪心,終於大徹大悟。
他就是後來有名的悟由禪師。
◎對鏡自照,自醒自身
一天,釋迦牟尼佛坐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裏,出去托缽的弟子們陸陸續續地回到精舍,一個個威儀具足,神態安詳。弟子們靜靜地走到水池旁邊,洗去沾在腳踝上的塵土,然後端端正正地坐在坐具上,等待佛陀的開示。
佛陀結金剛座,慈祥地說:“世界上有四種馬:第一種是良馬,主人為它配上馬鞍,套上轡頭,它能日行千裏,快速如流星。尤其可貴的是,當主人一揚起鞭子,它一見到鞭影,便知道主人的心意。遲速緩急,前進後退,都能夠揣度得恰到好處,不差毫厘。這是能夠明察秋毫的第一等良馬。
“第二種是好馬,當主人的鞭子抽過來的時候,它看到鞭影,不能馬上警覺。但是等鞭子掃到了馬尾的毛端時,它也能知道主人的意思,奔馳飛躍,也算得上是反應靈敏、矯健善走的好馬。
“第三種是庸馬,不管主人多少次揚起鞭子,它見到鞭影,不但毫無反應,甚至皮鞭如雨點般地抽打在皮毛上,它都無動於衷,反應遲鈍。等到主人動了怒氣,鞭棍交加打在它的肉軀上,它才能開始察覺,順著主人的命令奔跑,這是後知後覺的庸馬。
“第四種是駑馬,主人揚鞭之時,它視若無睹:鞭棍抽打在皮肉上,它仍毫無知覺;直至主人盛怒之極,它才如夢方醒,放足狂奔,這是愚劣無知、冥頑不化的駑馬。”
佛陀說到這裏,突然停頓下來,眼光柔和地掃視著眾弟子,看到弟子們聚精會神的樣子,心裏非常滿意。繼續用莊嚴而平和的聲音說:“弟子們!這四種馬好比四種不同的眾生。第一種人聽聞世間是否有無常變異的現象,生命有隕落生滅的情境。便能悚然警惕,奮起精進,努力創造嶄新的生命。好比第一等良馬,看到鞭影就知道向前奔跑,不必等到死亡的鞭子抽打在身上,而喪身失命後悔莫及。
“第二種人看到世間的花開花落,月圓月缺,看到生命的起起落落,無常侵逼,也能及時鞭策自己,不敢懈怠。好比第二等好馬,鞭子才打在皮毛上,便知道放足馳騁。
“第三種人看到自己的親族好友經曆死亡的煎熬,肉身壞滅,看到顛沛困頓的人生,目睹骨肉離別的痛苦,才開始恐怖驚懼,善待生命。好比第三等庸馬,非要受到鞭杖的切膚之痛,才能幡然省悟。
“而第四種人當自己病魔侵身,四大離散,如風前殘燭的時候,才悔恨當初沒有及時努力,在世上空走了一回。好比第四等駑馬,受到徹骨徹筒的劇痛,才知道奔跑。然而,一切都為時過晚了。”
弟子們此時皆已悟道,閉目冥想,自醒自身,思索眾生。
◎不知者受害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