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哥,是你不知。聽人說,婦人妊娠間,什麼肉都可吃,隻是萬不可吃兔肉的!”
“這是為何?”
“聽人說,兔是三棱瓣瓣嘴。兔肉性熱。吃多了容易是胎兒嘴鼻間留縫。”
“啊!原來是這樣!”
劉樹森說著,深情地看了曹鋒一眼,接下來說道:“老弟曹鋒啊!這不是仁兄我說哩,你看涇陽這塊熱土,仙風道骨得神不神?怪不道關中素有陝西地方邪,說鱉便是蛇的俚語。不是喜逢您個曹門之後,老弟您貴人駕到,仁兄我哪兒能得到這片甕沿沿?哪兒能聽到賢弟的道骨仙風?”劉樹森說著,由不得再把梅英方才給他的那片甕沿,看了個沒完沒了。
劉樹森小心翼翼地把那片甕沿裝進杯裏,舉起酒壺,美美斟了兩杯,遞給曹鋒一杯說:“人不通古今,馬牛如襟裾。倉廩虛兮歲月乏,子孫愚兮禮義疏。求財恨不多,財多害兒孫。人惡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劉樹森說到這兒,又飲罷一杯酒說道:“有道是,枯木逢春猶再發,人無兩度再少年。路遇貴人傾鍾情,欲冒和順結親兄。是這,老弟,上天既然安排你我在涇陽這塊神奇的熱土上相逢,想必自有人間那不可猜測得到的那個天機。您老弟這個貴人一到,立馬了卻了壓在仁兄心頭了幾十天的那個疙瘩不說,又圓了仁兄劉門唯恐在生出個豁豁之後的夢。你我天生有緣。權且看在仁兄劉門之後份上,可否與仁兄在此地結拜一回兄弟如何?”
曹鋒一見劉樹森這般誠信於他,又覺得這樣地多事之秋,從河南逃生走進關中,兩眼墨黑,人生地不熟。為了保住曹門子孫的繁衍,又能保住涇陽候旨頭那個使他終生難忘,報恩不盡的仇有才老前輩的孫兒牛娃、狗娃。沒有地方上這些賢達、賢名和好心人的幫助和相救。荒亂年頭,望兒女成人,振興祖業。即便付出多麼大的代價,恐怕也隻能是個紙上談兵。羊有跪乳之恩,鴨有反哺之義。世間之人,誰能無個災輾?再說,座上客常滿,杯中酒不空。不是天下大亂,我曹門之後,能流浪街頭,走進關中,來到涇陽?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和睦鄉鄰好,猶如拾塊寶。如能求本份,終須無煩惱。既然大難不死的我,來到了日思暮盼著的涇陽,何不認他這個求之不得的仁兄?
曹鋒想到這兒,便恭拳說道:“仁兄,劉大哥。誠信老弟,款待老弟一家,真乃勝過七級浮屠。既然仁兄如此尊重不才,心碰著心地看得起我這個從河南逃難來的曹門之後。不說了,恭敬不如從命是了。”說著,隻見曹鋒領著梅英和娃們正待立馬跪在劉樹森麵前時,卻見一僧人閃進門來。
“阿彌陀佛。真地道天助人間之憨美!方才你們兄弟二人的話,貧僧已入耳目,施主劉君別急。既然上蒼有眼,令你喜逢貴人。何須為你劉門之後擔驚受怕?記住,施主劉君之後,不待六載,恐怕早有世外高人取出一片肉來,如同施主將那片甕沿按在那口缺豁甕上,天衣無縫是了。說得客觀點兒,大不了鼻嘴間留下個瞧它不清的一道紋是了。”
那老僧人說到這裏,又轉過身來合手對曹鋒說道:“當年那個風光的曹門之後,來到他日思暮盼著的這塊涇陽神地,是我佛門之大幸。按涇陽之神奇,神秘,隻怕唯你相門之後,方能在西鄉王村這塊風神秀骨之地落腳了。這塊風水寶地隻怕外姓之人宅它不起!既然上蒼有意,施主劉曹兩姓有緣,何不在我佛前,進香結拜一回。保不準佛會睜開穿透迷宇之眼,保佑你兄弟倆,一成大業的。阿彌陀佛。”
那老僧佛袖一甩,一轉身,就渺無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