ʮһ(1 / 2)

臘月二十九,年關即到。華夏民族這個恭賀團圓的傳統節日——春節,使動蕩不定的時勢,稍維好了一點兒。

這天一早,涇陽西鄉王村村的郭平安,租用了兩輛高頭大馬的轎車,特備重禮,帶著曹鋒一家,驅車來到劉豁村。

郭平安和曹鋒驅車前來恭喜他們老兄劉樹森五十得子——劉宏遠的滿月喜慶,又恭賀劉樹森得子又得大財這千載千逢的雙喜盈門喜慶之日,劉樹森倆口子當然喜得合不籠嘴。大擺宴席,盛請二位老弟,和地方賢達賢明元老的氣勢,自不必細說。

席間,酒過三巡。曹鋒借著劉樹森招待他方諸多賢達之機,小聲問郭平安:“郭大哥,為什麼劉兄這個村名為‘劉豁村’?是不是這個村出的孩子豁豁多?才……”

曹鋒的話不曾說完,隻見郭平安“噓”了一聲,一手上去就捂住了曹鋒的嘴巴。然後靠近他的耳根,小聲說道:“曹老弟,你都沒看今天是什麼日子?要不是大哥我看你是從河南逃生上來的窮苦人,我,非得上去搧你個耳光不可!”郭平安說到這兒,睜大了豹子似的眼睛,瞪了曹鋒一回:“你真是……”

“大哥,小弟我失禮了。十裏風俗九不同。怪小弟就是了。”說著,曹鋒雙手抱拳恭謝。

郭平安又伸手上去壓住曹鋒的手小聲說道:“沒有啥,沒有啥。對著哩,十裏風俗九不同。記住,今後遇見這場合,說話應注意。”郭平安說著一笑,喝了一杯後,接下來說道:“曹老弟。其實,按咱們讀書人那個思維定勢推理,單就字麵猜測,小弟你也無大錯。倘若大哥我也是外地人,不懂這兒民風民俗,也很容易犯這個毛病,一念之間,即可猜出‘劉豁村’,想必一定是這個村婦人生出的孩子,豁豁多。其實咱猜錯了。這就是咱們讀書之人,死讀書,讀死書的結果。”

“郭大哥,依您之見,咱們這些讀書之人,不都成了書呆子了?照您這麼說來,識文斷字這個規矩,難道錯了?”曹鋒笑著說,又飲了一杯酒。

“話不能這麼說。按咱們讀書之人的規矩,理當先從識文斷字入手,才能夠比較全麵的理解其意。而我們關中皇天厚土,秦磚漢瓦的紫氣濃烈,民風民俗,文化蘊含頗為厚重。令人神奇撲朔迷離的地方,正在這兒啊!”

“此話怎樣?”曹鋒問道。

“曹老弟,你剛來關中,才住在我們涇陽西鄉王村。時間這樣短,對關中道上這些濃烈的民風民俗、人文景觀,三錘兩梆子能熟悉嗎?

“劉兄這個‘劉豁村’,雖沒有‘候旨頭村’的傳說那麼美麗,久遠,令人神往。然這個村卻有他頗為傳神的色彩——“傳說‘劉豁村’原名‘三仙村’,成十戶姓族,不隻是劉兄他們姓劉的一家。這個村的人,除劉兄這戶外,大都信奉佛教。惟獨劉門老爺子劉文舉一戶,未入佛門。雖說他這個關中道上聞名遐邇的古建大師,曾為大江南北修建了那麼多廟宇寺院,然他從未給佛祖恭香。在他的意識裏,入佛門不入佛門,不在於給佛上一爐粗香,而在於心是否入佛之境。所以,受老爺子的影響,劉戶這家大院,從未進過佛門。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在其尊佛信佛敬佛的戶族裏,有一個叫‘焦三’的人,人稱‘焦混混’,‘焦浪子’。天天進佛燒香,夜夜入戶做賊。一次,這個焦三發現鄰村李甫春娶了個漂亮的媳婦叫巧兒。人家燕爾新婚,時間不久。他見過這個新娘,細皮嫩肉得委實迷人,不由眼紅,總想入室,沾一回便宜,風流地享受一回。他知道李甫春外出求學,婆婆年老,手腳不便,且視力又不好,隻有巧兒獨守空房。於是,這個焦三借著旁晚給佛進香回來,順便翻牆入室,強行奸汙了少婦巧兒。巧兒大喊,焦三怕驚動四鄰,便抽刀將巧兒殺了。

“不料他在逃跑翻牆時,正巧遇上劉戶一個叫‘劉禾’的木匠,剛做完活,回家時聽到慘叫聲,飛腳跑來,一把上去就抓住了這個壞蛋,連夜將其送往縣衙。那個焦三,人稱‘刁鑽’,頭腦就是機敏。他知道無論是佛法佛規,還是縣衙法令,當置他死。於是,黑夜途中,眼珠一動,計上心來,說他要小解一回。那劉禾一時大意,也想順便小解一回。誰知那個刁鑽的焦三不是小解。他趁著劉禾方便時,幾步就跳進了路旁一座寺廟裏,關上了廟門。那劉禾本是關中道上一條頗有聲望的硬漢,覺得自己聰明了半世,糊塗了一時。竟然讓那十惡不赦的焦三耍了,一時氣衝牛鬥,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這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