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禾一個箭步,就從寺院矮牆翻了進去。走進佛殿,卻見一和尚正為焦三剃頭。心想,你焦三這個混混,平時常燒香,殺人抱佛腿。天下哪有這樣的佛法?倘若讓這個歹徒當了和尚,留在世上,這不於佛於民造孽嗎?劉禾想到這兒,急告方丈原由。那方丈一聲‘阿——彌——陀——佛’不曾念完,焦三就被劉禾這條硬漢從寺院裏拉了出來。
“第二天,縣令為了教化地方百姓,便集會處決了這個歹徒。一時間,英雄的劉禾,就榮耀不已,瞬間就震動了半個涇陽城。
“後來縣令問劉禾:‘當時你什麼勇氣敢隨便走進佛門聖地?’劉禾說:‘不及時抓住這個歹徒,怎能淨潔佛門聖殿?’‘你都不怕歹徒抽出刀來,一刀把你砍了?’劉禾說:‘緝拿歹徒,是我們關中硬漢的本份!殺人嚐命。倘若讓這些歹徒殺人放火翻了天,天底下那王法在哪兒?其實,那個時候,我心裏也害怕。隻不過豁出去了。
“那縣令一見劉禾真正是一條關中硬漢。為了弘揚正氣,懲治邪惡,便下令即將‘三仙村’改為‘劉豁村’。”
“啊!原來是這樣!難怪關中這塊皇天厚土令人神往,道骨仙風得簡直令人撲朔迷離了!”
郭平安又飲了一杯酒,說道:“今日劉兄雙喜吉慶,老弟你問這村名何意?”
曹鋒也飲了一杯酒,說道:“其實,我是個入鄉就俗之人。按那縣令尊名,這個‘劉豁村’傳奇得頗為結實。隻是,這個村名嘛,讓人,尤其讓生人一時聽了,覺得不雅。候旨頭仇老先生說的那個‘莫字村’改為‘磨子橋’,小弟以為那老道開明,改得甚好。劉豁村隻有劉兄一家,倘若爾後劉門子孫後代生出個什麼豁豁來,怎麼辦?而小弟我和劉兄有緣在涇陽太寺結拜兄弟,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劉兄怕他的兒子,嘴鼻間長成個豁豁。”
郭平安聽罷,覺得曹鋒言之有慎,也言之有理。問道:“曹老弟,依你的意思,這個村改何名為上?”
“依不才小弟看來,這‘劉豁村’隻有劉兄一家人。按照關中道規矩,不如改成‘劉家莊’的好。”
郭平安聽到這兒,隻見他舉起酒杯,又暢飲了一杯:“妙!妙!真正的妙極了!”
宴席上正在狂飲的劉門親友,地方元老、賢達、賢明紳士,一聽郭平安舉起酒杯一連三個“妙!妙!妙!”以為酒香得他醉了,不由圍了上來洗耳恭聽。
“妙!妙!真道是妙極了!”說著,隻見一位身材高大的紳士高舉酒杯說道:“這是個再好不過的事。事情交給我。我予縣令一說便是了。喝酒,喜慶一代古建大師五十得子,千載難覓啊!來,喝他個一醉方休吧……”
一時席罷,曹鋒向劉樹森、郭平安兩位大哥說了自己心事,覺得自己年後動工修房,不如趁著今日時辰頗佳,順便驅車候旨頭,給仇老前輩這個恩人,拜上一個早年。
劉樹森和郭平安覺得曹鋒想得周到,便答應和他一同驅車候旨頭,探望一回韻文大師仇有才老先生。也好讓老人家和他的孫兒牛娃、狗娃見上一麵。然後,再為山西杏花村楊老先生塋頭燒一炷高香。
仇有才一見曹鋒領了這麼多人,驅車前來探望他,向他拜個早年。當然令他高興之中,喜之不禁。牛娃、狗娃如何喜得抱住仇老先生那般狂熱勁兒,也自不必細說。
這年正月,十五一過,郭平安就帶著全村能上坡下河灘的人,去采集護肝治肝病的白蒿茵陳來。在西鄉王村父老鄉親的眼中,從沒有把曹鋒當作外人。盛情招待曹鋒,遠遠勝過自己的親人。
四月裏,所采集起來的白蒿已幹。涇陽西鄉王村,及其四鄰八舍的苦難百姓,也都按照曹鋒說的這個單方,用茵陳護肝治起病來。
六月忙罷,西鄉王村所患肝病的人明顯好轉。患肝炎者,幾乎痊愈。就是那些病狀不明顯的人,吃了這一單方妙藥,也都覺得渾身有勁,精神煥發。
時間不長,曹鋒就成了涇陽這塊風水寶地上令人神奇神秘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