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我們正承受一個酷暑的季節,人們的心情需要冰鎮清涼劑的安撫。偏偏有足球話題的熱賣無處不在,像大熱天吃麻辣燙,真是有點酷的味道了。很慚愧我算不上一個合格的球迷,火暴的國力戰五牛的精彩場景,隻是領略了電視熒屏平麵效果的感動。歐錦賽的半決賽和決賽我是盯著看了的,它是一種文字閱讀之外的頗銷魂的閱讀享受,力與美,靈與肉,天性與文明,均在其中了。而收看前幾日的中韓之戰,隻是抱了一絲絲僥幸的自我安慰的心理,結果是不情願的也是事先預料的一敗塗地。我和國人的期待一起,忍受著那個恐韓症的折磨在延續下去。看甲A甲B的熱情,在我來說,已是每況愈下,提不起多少興趣。不斷加溫的西安球市,雄起的西北狼,倒是令人刮目相看,有了點誘人的景象。據說因球迷鬧事,國力主場遷移寶雞,這中問又多了一些說頭。
昨日傍晚,天氣依然溽熱,我坐在露天茶座乘涼,剝著一盤煮花生一粒一粒地鹹鹹地消耗著時間。有朋友打電話來,說是在附近散步,我就邀他過來一起坐坐。話沒說幾句,他就端出了西安球市的熱菜,狼吞虎咽起來。那天他是親臨現場的,就坐在主席台附近。想必是烈日炎炎之下,那份汗流浹背的罪他也能受得了?他卻不那麼看,酣暢淋漓的不僅是肉體更是心理的超然享受。他說,你在電視上看球賽太低級了,現場的參與會感覺完全不同,它讓你不由得不激動不狂熱,那份心理的衝擊在電視前是感受不到的。一陣陣宰牛的吆喝,一聲聲黑哨的呐喊,在當時也讓他感覺過癮解饞。事後痛失主場,他作為一個球迷有一連串真誠的詰問,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我隻是做了他傾訴的一個傾聽者。話語也像煮花生一樣,香香的也成鹹的,偶爾吃出一粒苦的算你倒黴。好在一絲涼風掠過,我們默然道別。
西部大開發的熱風,正撫摸著我們幹燥而汗水淋漓的麵頰,它讓我們的心情濕潤,也讓我們的精神為之振奮。經濟發展的道路,在秦馳道和古絲綢之路的遺跡上開拓著,有跨越崇山峻嶺的高速公路和鐵路,也有橫穿現代網絡信息的虛擬途徑。作為另一翼的先進文化的建設,更有傳統文明的基礎,源遠流長的我們祖宗留給的精神瑰寶。我想起了乾陵章懷太子墓道裏的《打馬球圖》壁畫,心情為之一悸。馬球又名波羅球,起源於波斯,通過中亞傳到唐代長安。曾風靡一時的情景,是否也與時下的西安金牌球市有一種曆史的呼應。馬球是皇宮的,足球是球迷和國人的。大明宮裏的馬球賽,也有李家與武家的爭雄,也有黑哨。西安球市是非曲直,恕我不是專業球迷,也非專家,隻能靜看水落石出了。
新世紀的機遇在西部,在西安,足球的好運已與西安結緣。這是我的祝福,也是我的清談。
《三泰都市報》2000年8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