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昌哲的花鳥畫(1 / 1)

當今畫壇,繁盛中不乏照貓畫虎之作。說到花鳥畫,有人說了,人物畫是要靠功底的,至於山水、花烏畫嘛,信手塗鴉就成。事實上,你能畫出接近於齊白石的小蝦、徐悲鴻的奔馬、石魯的華山所達到的升華境界,也算了不得。問題是不少畫匠僅在形上糾纏不休,始終未及呻的堂奧,缺少了一種審美上的活力。

我所讀到的樊昌哲的花烏畫,應該說是神形兼備之妙品。畫家不拘泥於形的照相式的寫真化,而是在想象和抽象的創造性思維中,大膽用墨著色,使他的花鳥畫作於具象中超乎司空見慣的摹寫,生發出一種攝人心神和魂魄的藝術感召力。

昌哲筆下的一群鷹鷲,充滿了人性的神色,在大自然賦予的生存境地,表現出一種戰栗、抗爭與無奈。畫到蘆雁,有如魚得水的適意;畫到白鷺,有傲視天地的生命姿態;畫到烏雞、錦雞,其拙樸憨態讓人不禁竊笑,雙雞酣鬥則怒發衝冠,你死我活;畫到幼鵝,柔軟、溫暖,親昵動人;《月影》下的尤物在作現代時尚的舞蹈,動中有靜;在另一幅《月夜》中則凝成雕塑狀,靜中有動。烏在《三禽》中的窺探之容情,在《春光》中的寂寥無助,在《陽光》裏的喧嘩雀躍,在《情侶》中的如戲婚床,在《偎依》中的凝重老熟,都皆通人性、人情,蘊藏著閱讀的快感和審美的享受。他所寫的花鳥對象,多是置於相和諧的固定情景中,即使孤處於無景之境,則是別一種情景。昌哲的用墨著色,對比鮮明,構成強烈的視覺衝擊力,增加了畫作的藝術效果。墨與色多是水靈靈的,豐沛的,濕潤的。若用到焦墨、朱砂,也更突顯出蒼茫、奇崛之氣。

透過昌哲的花烏畫,可以窺見畫家獨到的藝術個性,同時有一種人與自然、人與生命的思想銳氣和敏感。花鳥蟲魚,可知其悲乎樂乎?

《文化藝術報》2004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