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賽馬(1 / 3)

接下來的日子,他好像很忙;她沒來過幾次。有時候看他很晚還在書房工作。伊卿已經收起了好奇心,什麼都不再問了。如果他真的不想讓她知道,也許她真的就不需要知道。有時候能真正去理解一個人的所作所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即使是彼此如此相愛的人;她選擇了去理解他,因為他看起來好辛苦,她不想再讓他為難。

同時她敏感的察覺到將會發生什麼事,她已經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不知哪一次就是她最後一次來這裏。她摸了摸頸間的那個翡翠吊墜,那個吊墜不是很大,她戴起來剛剛好;她很喜歡這個吊墜,從那天他幫她戴上就沒摘下來過。這個也許是她可以永遠留著的。

她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在學校念書。

伊卿抱著書從教研室出來,一把被白露拽住,"快走,賽馬協會的正在賽馬場練習呢,還有兩個星期他們就要和國家隊一起到香港參加國際賽馬比賽。好多同學都去看了,快走啊。"伊卿對這些事情從不上心,聽白露說了才知道,賽馬本就是很燒錢的比賽,在國際賽馬比賽上,有些參賽選手竟然是某國的某某公主,就可見一般。中國的賽馬一直沒有什麼好的表現,但帝丹大學的賽馬協會卻從建校之初就有了。

雖說賽馬也是一種健身運動,但那些富裕的少爺、公主,主要是把這作為一種身份的象征一直延續著,帝丹大學有來頭的人大有人在,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入了這賽馬協會的。伊卿入學之初就知道有這麼一個協會,但她認為這和自己毫無關係,從沒關注過。記得當時那位教導員領著她參觀校園時,因為各種協會本就是帝丹大學的特色,所以教導員很詳細的給她介紹了各個協會;但當他們走到校園北麵的那片林子時,他隻是指了指,說那邊有個賽馬場,學校有個賽馬協會。

也許那位教導員也認為賽馬並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所以對伊卿這種靠拿獎學金的來說,這種運動和她根本扯不上什麼關係,所以根本沒有介紹。

他們的馬都是從世界各地有名的馬場采購的,有專人侍養照顧。賽馬場也是很標準的建設。賽馬協會的費用是會員自理的,學校並不承擔。不管它本身存在的目的是什麼,但一直的持續也積累了一些實力。而且他們之所以熱衷於這種運動,和這種運動本身有很大關係,那種騎在馬上的風姿誰能不羨慕呢。再白嫩的男孩騎在馬上也自有一種淩人的氣勢,女孩在騎馬裝的襯托下少了平日的嫵媚,散發出一種俊俏的英氣。

白露拽著她緊趕慢趕來到賽馬場的時候已經是人山人海,熱血沸騰,呼叫聲此起彼伏很是熱鬧。竟然有專門的粉絲團美女,穿著超短裙,帶著假發,拿著道具在跳舞助興。

今天是騎手進行的正式比賽的練習,所以所有協會裏的騎手都在,但上場的是可以參加比賽的騎手。場上設置了很多障礙物,要進行跳躍障礙物的練習。

在白露的努力下她們終於找到了一個稍微能看到場內的狹窄擁擠的可容身之地。騎手們都騎在馬上站在場內,一律的黑白騎裝分外耀眼。伊卿看在眼裏也覺得很是好看。場上的人和她平時並沒有交集,所以多數並不認識,隻是看到慕瑤也在其中。有一個騎手正在場內進行跳躍障礙物的練習。馬行進一段距離就要躍起,跳過障礙物,這需要騎手有很好的技術。

伊卿看著那個馬剛才蹭著障礙物,險險的越過去,驚了一下,到替騎手擔心了起來,如果越不過去,豈不是要摔下來。那個騎手的技術好似很好,後麵的障礙物都很輕鬆的越了過去。粉絲團和觀眾都發出了響亮的歡呼聲。伊卿舒了口氣,看來自己是多操心了。當那個騎手騎到她們近前的時候,伊卿差一點就驚叫了出來,那個騎手竟然是顓聿修。她兩眼直直的看著他,渾然感覺不到了周遭的一切,他真的是顓聿修。

按說伊卿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了,可是她從來不知道顓聿修是賽馬協會的會員,他是專業的賽馬選手,也從沒見他騎過馬,他也從沒提起過。伊卿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她真的隻是存在於他的邊緣處嗎?

顓聿修回到了原處,伊卿遠遠的看著他。他本就是個衣架子,那身合身的黑白騎裝穿在他身上真是太出彩了,腰身說不上精壯,但也不顯得單薄,隱隱的顯出衣服底下肌肉的質感,挺拔又英俊。

他似乎在向同伴們微笑,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位英挺的長發美女,身材修長,下身穿著飄逸的白色長褲,上身是一件蕾絲小衫,一條細長的絲巾繞過雪白的脖頸,一陣風吹起了長發和絲巾,越發顯得飄逸,她揚起臉向顓聿修走來,舉足間顯出貴氣。顓聿修摘下頭盔,美女拿出手帕要幫他擦汗,神情親密。顓聿修並沒有拒絕,由著她擦了幾下。

旁觀的人看見這情景,紛紛議論起來,猜想著這位美女的身份。幾句話傳到伊卿的耳中,"那位是顓聿修相親的物件,對方來頭很大,是個貨真價實的名門淑媛。兩個人看這個樣子應該在相處戀愛了。""原來顓聿修的女朋友也來看他騎馬,可真漂亮,把我們學校的校花慕瑤都比下去了。""慕瑤畢竟年輕些,沒有她那種氣質。"

他終於有女朋友了嗎,可以名正言順,正大光明的帶到學校裏來,應該是相處的不錯,感情很好了。也許她那一部分不可見天的生活就快結束了,她應該是樂於見到這種情況,期待已久的。

伊卿閉上了眼睛,她對他除她以外的私生活知之甚少,以前她總覺得這段關係不應該再持續下去。也從來不去問什麼,現在好像是他刻意的對她隱瞞,如果是刻意的隱瞞為什麼又要帶到學校裏來。

今天這個馬場讓她看到了更多的她所不知道的他。這個女朋友相處多久了她對此一無所知。那現在的她是不是成了第三者。為什麼他有了女朋友這種事情都不告訴她,難道他認為連這個她也完全不需要知道嗎?一個寵物是不需要知道這些事情的吧。他是這麼想的?還是他真認為這個女朋友和她根本毫無關係,她們是兩個不相衝突的存在,各有其價值。難道他那個女朋友也是這麼認為嗎?如果她知道了她,要怎麼辦呢?

可是她得承認,隻有那樣的女人才適合呆在顓聿修身邊,而不是自己這樣的,這個她以前就有覺悟,雖然她從來沒有看輕過自己,但是連她自己都覺得顓聿修身邊要有那樣的女人才行。

"伊卿你看,那是顓聿修的女朋友吧,可真漂亮啊?"白露挽著她的胳膊說,"伊卿你怎麼了?"她看到伊卿緊盯著顓聿修那邊的方向看。伊卿緩過神來,看向白露"沒什麼,她是挺漂亮的;哦,對了,我得走了,呆會圖書館的老師要下班了,我得把這兩本書還了。"伊卿轉身就走出了人群。

幾天以後,顓聿修的管家給她打電話,讓她晚上過去家裏。這距離他們上次相見又過了快一個月了,也許他很忙,忙著處理公司裏的事,忙著寫論文,忙著賽馬,還要忙著相親交女朋友。

她再次拒絕了管家來接她的好意,自己做了地鐵過去。隻是那段既沒有公交也沒有地鐵的路,這次走起來卻有不一樣的心情。路邊的風景依舊,法國梧桐還是那麼繁茂,伊卿拾起一片掉落的葉子拿在手裏,慢悠悠的晃著。更有很多其它的她永遠也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長在那裏。遠處有幾顆長得筆直高大,又細嫩的樹;透著女孩子的貞潔和溫婉,她有一次問過顓聿修,那是白楊樹,傳說是一個叫萊夫基的美少女化成的。

路燈和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這條路應該走不了幾次了吧。他有了正式的女朋友就不應該再需要她了吧。可現在的她算什麼呢?她是要現在做出選擇,還是繼續等待?她之所以願意繼續等待是因為她覺得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對她來說並不是虛無的,而恰巧相反,那些回憶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她生命中最珍貴的部分,她必須去正視它們,雖然她手中並不能掌握它的結局,她隻能等待著別人給她一個結局。

她在心裏打定主意,如果顓聿修不提起,她也絕不會主動問起他的那個女朋友,他不提起也許就代表了她真的不需要知道。

文嫂遠遠的看見她,開了門迎出來。她不知道文嫂為什麼永遠對她那麼熱情,熱情中帶有一種誠摯,並沒有什麼虛假。她也一如既往的回報給她微笑。

她上了二樓的書房。書房是最喜歡的地方,整整一牆的書,曾讓她好生羨慕。她在這裏的這幾年裏,看了很多這裏的書,有一些未必看得懂,有一些卻看的很仔細。文嫂給她送了杯柚子茶,就出去了。她原來要過外麵賣得那些果汁,文嫂說果汁的熱量高,女孩子喝多了要發胖的。原來隻要是女人不論是什麼年齡都是會注重體型的。於是給她換成了蜂蜜水、水果、茶。她常常會因為這些事情感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