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見她的視線轉移過來,並不緊張,大概是根本沒把她當成個高貴而不容觸犯的主人看待的緣故。她先是端進一盆子的清水來,接著又轉身出去,返回時手裏提了個小小的籃子,裏麵有幾個小小的瓷瓶,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麼。
“醒了?還疼不疼,昨晚沒睡踏實吧?”雖然是關心的話,可這個侍女說出口時的語氣,還是冷冰冰的,好像對她很有意見。
牧雲以為她是在問自己的傷勢,就照實回答,“昨晚疼得厲害,折騰了好久也沒睡好,現在總算輕點了。”
侍女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先是低頭觀察觀察她身下的褥單,然後態度粗魯地吆喝一聲,“躲一邊去。”
牧雲看了看沾染著斑斑血跡的褥單,心想她肯定是見原本幹淨的褥單被她的血弄汙了,要拿去清洗,嫌麻煩,才對她這般態度。於是不再疑惑,趕忙起身讓開,讓侍女把褥單撤了下去。
沒想到,她剛剛躺了回來,就驚愕地看到侍女伸出手來,一把抓住她的褲腰處,扯開係帶。慌張之間她出於本能地搖頭,“不要……”,與此同時地伸手去阻止。可她的兩隻手都受了傷,這一動就牽扯到了傷口,痛得她倒吸幾口冷氣。在這個空當裏,她的貼身褻褲也給扯了去。
侍女的動作非常嫻熟非常迅速,不等她質問,就抓住她的兩個腳踝,朝著相對的方向拉開。同時,低頭湊近來看她剛剛暴露出來的下體。
巨大的羞恥一下子湧上心頭,她感覺遭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立即高聲嗬斥道:“你這是幹什麼?”一麵質問,一麵極力地掙紮著,試圖把岔開了很大距離的雙腿並攏起來。可她的力氣哪裏敵得過這個身強體壯的侍女,根本無法掙脫。情急之中她胡亂地踢蹬著,甚至還一腳重重地踢在侍女的臉上,這下可把她惹毛了。
“小破蹄子到處亂蹬什麼,你是金枝玉葉的公主還是達官顯貴家的女郎,裝什麼裝?玩都給玩過了,成殘花敗柳了,還有臉在這裏裝貞潔烈女!”
說話間,侍女的一雙眼睛仍然斜瞄著她剛剛並攏的兩腿之間,似乎要從那裏看出什麼來。
她突然有點明白了,這多半是誤會。她一麵挪動著身子躲進被窩裏,一麵紅著臉罵道:“你胡說,我一個人在這裏好好的,什麼‘玩’不‘玩’的,你可不能血口噴人!”
侍女兩手叉腰,一臉鄙夷地說道:“別不識抬舉,郎主隻不過是玩玩而已,這將軍府裏隨便哪個有點姿色的,哪個沒和郎主親熱過?說不定改天他就把你忘了,你還不是個最卑賤的女奴?”
“你的郎主是誰?”
“諒你也沒見識,連當朝太師,柱國大將軍都不認識。”
侍女的話雖然不中聽,卻提供給她一個準確的信息,她並不是做夢,有關昨晚的記憶的確是真實地發生過了的。而那個給她擦身,讓她依偎著睡覺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殺人不眨眼,好色縱欲的慕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