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姓墳(2 / 2)

什麼鳥東東,還不能說,還不能問。

當日一回家,邢榮趕忙問父親:“山上那墳,是什麼人的?好像不是我們村的?”

老漢蜷縮在大門門口的矮凳上,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似乎並不打算立即說,右手在石台上磕了磕剛抽完的一鍋煙,接著又卷上一鍋牛屎卷,劃了幾下火柴未劃著。這時邢榮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父親已老了許多,木訥了許多,心裏一陣心酸,自從十五年前母親去世,四年前自己遠上廣州打工,丟下老漢孤單一人後。邢榮根本就沒有在意過自己父親的生活是怎麼過的,可如今看著自己父親佝僂的腰身,粗黑精瘦的手腳與脖頸,料想父親生活一定很清苦。

邢榮奪過火柴,哧地一聲劃著火柴並為老漢點上,老漢愜意地吸上兩口,在嫋嫋升騰的煙霧中開了口。

“那兩口子原是外鄉人,無兒無女,說是避難逃到了我們這個偏僻的旮旯裏。二人來了沒多久,男的就莫名的死了,好在有些積蓄,女的諸事料理後也隨著丈夫去了。因是外鄉人,邢村的祖地自然是不讓進的,但不知為什麼這家人選來選去竟選了這麼個不吉的地方。”

“那他們是哪裏人?生前是做什麼的?”邢榮好奇地問。

“不知道,老輩人也不是十分清楚,但傳聞男子好像以前做過縣官。”

老漢不健談,即使與自己的兒子,邢榮沉靜了一會,說道:“今天上去看了,昨天的大火似乎不應有那麼大?”

老漢道:“是嘞,這就是不讓你去救火的原因。”

“可昨天你怎麼知道?”邢榮不解的又問。

“你沒見公雞打轉,狗低吟嗎?那是它們看見了髒東西了。”

“髒東西?你是說那火是山上墳裏的東西做的?”老漢低頭不語,也不知是不知道,還是肯定。

晚飯後,邢榮的父親被村長叫了去,說是到三爺爺家商量事情,三爺爺是邢村的族長。通常,村裏生產和鄰裏之間的矛盾等事都是由村長召集把持,隻有是族內的大事族長才會出麵。此時,父親被三爺爺叫了去,一定是昨晚的事。

外麵雖然已是早春二月,但山裏依然淩冽料峭,山村裏沒有電視,邢榮和妻子就偎在廳堂中央的炭火旁看書,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是天已黑的死透,邢榮的父親帶著哐哐的腳步聲回到了屋裏,老漢一進門,邢榮夫婦同時抬起了頭。

老漢在門口抖了抖蓑衣,轉身掛在左側的木板牆上,自言自語地說:“這背時的牙醫,怎麼能不把牙拔幹淨”,說著話似乎很氣憤。

“什麼沒有拔完?”妻子問。邢榮張了張嘴也想這麼一問,妻子嘴快,老漢並不回答,徑直地走向廚房,去燒水洗臉洗腳去了。

“什麼情況呦”,妻子轉向並掐了一下邢榮,嬌嗔地問,邢榮起初還沒從金庸武俠小說中走出來,楞了一會這才理會過來,對妻子輕聲說:祖母。

什麼意思,妻子還在懵圈,

“這還不知道,我們回來幹什麼?”妻仍就沒能反應過來。

邢榮崩潰地歎了一口氣,說:“真笨,走,睡覺去,說著拉著很不情願的妻子進了自己的臥房。”

邢榮自然知道父親說的是什麼意思,邢榮在知道叫他回來給祖母過壽,並要拔去祖母的牙齒時是極其的反對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那麼的愚蠢?都什麼年代的還那麼的迷信與封建?當牙醫走上牛棚那木質的台階時,邢榮差點衝動的將牙醫打一頓,可是沒有。地處深山的邢村,幾百年的傳統習俗與迷信,造就了這麼一群敬神、怕鬼、篤信鬼神論的村民。他想攔卻又如何攔得住。然而,近日發生的各色怪事使得他不信鬼神的信念出現了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