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拔牙(1 / 3)

回家已有月餘,該辦的事也算是都辦了。醜媳婦見公婆(雖然婆婆已不在人世,但還是利用年節上墳上香,磕頭禮拜了的),參加老祖母的壽誕,還有就是帶媳婦認了認家門。春節一過,廣州那邊的電器廠就要開工,妻子是車間裏的拉長,而邢榮是維修部的小班長,雖然職務很低,但作為外出打工的農村人來說,實屬不易,好歹帶長,也好歹每月及年終的工資要比底下員工多些。而這多出來的,就是邢榮夫婦共築愛巢的基本費用,邢榮很愛自己的妻子,也十分珍惜這份工作,打算著近期回廣州上班了。

這天,邢榮帶著妻子去江邊村火車站去查看火車班次,江邊村火車站是個小站,車次極少,且不十分固定。原來江邊村火車站是為國家開采鈾礦專建的一條軍事鐵路,拉軍隊、拖設備之用,隨著礦山開采成功,人員穩定,設備安裝完畢後,此條鐵路就間或帶些旅客。因地處偏僻,就是托運旅客也少之又少,為此礦山總部根據拖運需要來安排列車的行運時間。這樣一來,隻要是外出打工,出遠門要坐這趟列車的最好是先打聽到列車的行運時間,否則三兩天的夠得你等。

從邢村到江邊村火車站單程行程要3-4個小時,一去一回,等邢榮夫婦再次回到邢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走了一天的路,兩人的身子十分的疲憊,好不容易挨到村口,二人均不由自主地說:“嗨,終於到家了。”接著兩人相視地咯咯地笑了起來。可就在這時,忽然聽見村子裏傳來哀天搶地的哭聲,那聲音分明,邢榮很快就聽出這是邢達奎媳婦的哭聲。邢村不大,正所謂村頭狗叫村尾聞,加之山野村婦,曆來嗓門大。因此,邢榮立馬就聽出是邢達奎媳婦在哭,而且邊哭還一邊說著什麼。邢榮內心一緊,心裏想,著了,又出事了,但馬上自己又否定自己,怎麼可能,大白天的,還會有鬼事?邢榮尋著聲音,向村子裏靠近,隨著邢榮靠近村子,有一個問題在邢榮的腦海裏打了個問號。邢達奎是庶出輩了的晚輩,住在後村,可為什麼他的媳婦跑到前村來哭,而且哭聲似乎是在族長三爺爺家,這又會是什麼事?

肯定是族裏的事,似如什麼這家的媳婦不孝,哪家的婆婆太偏心。或是你占我一塊地,我欺你一堵牆。邢榮續兒想。

邢榮進村並不想管他閑事,反正過幾天就要走了,鬼事人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於是徑直向家裏走去,快到家門時,遇到了邢達勇的媳婦匆匆地從三爺爺家方向過來,邢榮並不想管那邊邢達奎媳婦為什麼哭的閑事,但見人過來,也就帶了句話說:“邢達奎媳婦怎麼了,哭哭啼啼的,還跑到三爺爺那兒哭。”邢榮問話,也算是打個招呼。

邢達勇媳婦見到二人立刻停住了匆忙的腳步,好奇說:“咦,你們還不知道嗎?邢達奎兒子死了,在自家門前的池塘裏淹死了。”

“啊,怎麼淹死的。”邢榮再怎麼麻木,但對於一個小生命的意外隕落,不可能無動於衷。邢達奎、邢達勇與邢榮都是同輩人,邢達奎比邢榮小兩歲,農村人結婚早,自然孩子也要的早些。

“這是晌午的事了,聽說是邢達奎在地裏除草,邢達奎的媳婦帶著孩子屋裏做飯,也就是邢達奎媳婦到後牆取柴火的功夫,孩子就沒了。”邢達勇的夫婦說。

“哦…”,邢榮很是惋惜,接著問:“既然是自己不小心,可為什麼要跑到三爺爺家去哭去鬧呢?”

“按說也是哈,”邢達勇的媳婦讚同,接著說:“可邢達奎的媳婦不這麼認為 ,邢達奎的媳婦說,以前孩子還不是經常在門前院壩裏耍,也沒出過事,可為什麼偏偏是在祖母百歲的時候給掉到水裏,一定是老太成了精,將自己兒子的精吸了去。”邢達勇的媳婦說到這,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哎呀,又忘了,家裏火塘上還糊著飯呢。”說完,忙裏慌張地向自家跑去。

邢榮見此,不禁會心一笑,對媳婦說:“看看,我說呢,那邊有熱鬧不去看,忙裏慌張地往家趕。”“農村人,尤其是沒文化不識字的農村婦女,最最喜歡東家長西家短和瞧熱鬧,喜歡的事不做了,那一定有更重要的事,你看飯糊了吧。”

邢榮媳婦聽丈夫這麼編排邢達勇的媳婦,切著齒,在邢榮腰杆上捏了一把,可這一捏沒捏到,被邢榮一閃腰躲了過去,邢榮媳婦見沒有掐到丈夫手在收回之際順式拉到了丈夫的胳膊,於是往自己懷裏一裹,兩人嘻嘻哈哈地向家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