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琴老太(頭七二七)的造訪(1 / 3)

春日料峭,山裏的冬天來的早卻去的晚。雖已過立春雨水降至,但地處江西東部素以種植水稻為主邢村,此時播種尚且還早,地裏的農活多是種植一些蔬菜,可邢村地處偏僻,平日裏種的些許蔬菜也都是拿到十幾裏外的工礦出售,費力耗時極其的不便,為此村裏人沒有多少人侍弄。

這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邢榮睡夢中突然聽到門口咕咚一聲,接著有人“哎呀,媽呀地叫著”。

邢榮一聽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心想:“尼瑪,又是什麼狀況?”近來村裏連連出事,雖跟自己沒有多大關係,但鬼呀、妖呀的總鬧著人心裏不踏實。邢榮一邊逮起床邊的外套穿,一邊細聽,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老漢在大門口外叫喚,而且像是被什麼東西嚇著了。

“這還了得”,邢榮一緊張,及著鞋趕忙衝出門外,可一出大門,就見緊挨自己大門門口的地上,躺著個身著黑色綢布上繡娟白大荷花壽服,麵色死青,眼眶黛黑的老太婆。可能是由於衝的過猛,門檻過高(40cm),更由於眼前的景象過於出乎意料和突然,邢榮衝到門前來了個緊急刹,可身子由於慣性依然在向前衝,虧得手疾眼快,右手把住門框,左手勾拉門檻,才未能使自己撲倒躺在門外那死人的身上,待身形穩住定眼看時,發現原來躺在自家門外之人竟是已死多時,前兩天方才入葬的琴老太。

邢榮的老漢已經被嚇得全身癱軟倒地在外,而邢榮這裏也被極度的恐懼下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在稍一穩神過後,邢榮再一次張望琴老太那青黑且全無血色的死臉時,恐懼的同時又平添了極度惡心,立即又讓邢榮嗆鼻掐喉般地打噦嘔吐起來。丈夫神經質地快速起床,門外又嚎又叫惡心打噦之聲也吵醒了邢榮的妻子李燕,李燕不明狀況睡眼朦朧地走出房門,先是看見自己的丈夫誇張地在大門口嘔吐,續兒轉身向門外望去,這一望可了不得,膽小的李燕立馬被門外的場景嚇的倒退幾步暈了過去,倒下時頭部幾欲磕在廳堂右側太師椅的把手上,饒是邢榮手腳夠快,一下接住了李燕。

這時,天已放亮,鄰居及村裏起早的農人們聽到邢榮家這邊的異響,逐漸聚集了過來。有反應快的,趕忙跑去向族長三爺爺彙報了去。而另外一些人有的攙扶起邢老漢,有的幫著邢榮將李燕移到床上,掐人中,喂開水。

村裏經過前麵發生的那麼多事,村裏人已對這鬼鬼怪怪的事變得從容。雖然在琴老太入葬後幾天裏村裏出現近來少有的太平和歡笑。但琴老太入葬前的怪異,鬼道士一句入葬後仍不太平的話,從未真正打消村裏人對琴老太會再次作怪的疑慮,隻是大家故作鎮靜,隻是人們不願想並暗自禱告這些個鬼事不要出在自己的身上,可如今出在了別人的身上,鄉裏鄉親地免不了過來安慰一二,於是邢榮家人行如燈。

琴老太的行屍擺放不久,族長三爺爺就叫人拖了去重新安葬。後來人們問道邢老漢怎麼發現琴老太時,邢老漢說:“這天他依舊是起的早,拿起鋤頭想在晌午吃飯前在地裏翻翻土,可就在開門低頭往外走的時候,與立在大門門口的琴老太撞的個滿懷。待老漢看清是琴老太後,人就嚇得手腳發軟,驚叫不已了。其後安葬琴老太的人回來說,琴老太的墳像是被人扒的,亂七八糟的。因此,自然就有人猜測一定是邢老漢得罪了誰,以至於那人掘出琴老太來嚇唬邢老漢。但不管怎麼說,這一招也夠陰損的。

邢老漢自然不承認,可再也找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此事到此也就不了了之。可這會邢榮的妻子嚇的不輕,幾欲崩潰,情緒稍稍正常,就鬧著要回家。邢榮也覺得這是鬧得也太過分了,如果有仇,該會是多大的仇?邢榮問起老漢,可老漢打死也不承認和誰會有如此深仇,對此邢榮自然不信。

早該回廣州的邢榮夫婦因這事耽擱了時日,這些天看著驚嚇過度的妻子,邢榮真後悔上次去江邊村車站沒有預先定下車票,沒能果斷地走人。於是這天天一亮,邢榮就獨自趕到江邊村車站,買下了第二天開往南昌的火車票。心想,這一次無論天塌下來也一定要離開這落後、愚昧以及極其迷信和閉塞的小山村。邢榮不僅急著要走,而且還極其後悔這次的回鄉之旅,邢榮認為琴老太的死自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雖然算不上主謀,但至少也是逼死琴老太的幫凶或者說是殺死琴老太的劊子手。琴老太幾天前的造訪,以其說是仇人惡毒的惡作劇,倒不如說是琴老太怨氣不解,過來尋仇的。因為有誰會費老鼻子勁將琴老太從墳裏挖出來,再撬開棺槨,然後再惡心帶費力地將屍體背到邢榮家門口,就為嚇一嚇邢榮父子?不太可能。隻是邢榮搞不清為什麼會是自己家,而不是三爺爺、邢大軍或者是七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