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的日子轉瞬就到,按照鬼道士的要求,邢榮拆掉了照妖鏡,遷走了五彩大公雞,當晚早早地吃完晚飯,邢榮先將大門門栓牢牢的插上,然後和父親各進各門。邢榮很想跟父親呆在一塊,心想這樣即使誰有事,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可鬼道士不肯,說什麼必須分開,他要看看琴老太進來找誰?要做些什麼?並且還說,不管隔壁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出來。說:一切都有我呢,保管你們平安無事,鬼道士說這話時,信心滿滿地拍了拍他那幹瘦的胸部。
邢榮雖不情願,但也沒辦法。進門後邢榮無聊地看著小說。等待總是那麼漫長,等待中邢榮不放心地時不時地問鬼道士:“在嗎?”
鬼道士總很簡潔的在客廳回答: “在”,連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可這已足夠了,這至少讓邢榮知道有人在旁邊,更何況詐屍的琴老太必定是先經過客廳的,不知不覺中邢榮迷糊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中邢榮感覺自己麵前好像站這個東西,屋內的油燈早已燃盡,但窗外透過的明白的月光卻十分分明地照在那怪物的身上。
“我日,邢榮被嚇得一股腦地滾到床角,這不是琴老太嗎,隻見琴老太依然穿著送葬時的那件黑色的帶著雪白荷花的綢布壽衣,兩眼空洞地站在邢榮的麵前。邢榮一後退,琴老太僵直的身子就向邢榮靠一點,邢榮向左,琴老太也向左,邢榮向右,琴老太也向右。直到床幫抵到琴老太而無法向前。邢榮嚇得直叫,可一會兒邢榮發現琴老太走到他身邊一定距離後並不再向前,而是右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劃,邢榮半天沒搞懂。那僵屍一般的琴老太畫了幾畫之後,也便停了下來,但那眼依然如死前般睜著,隻那喉間此時卻發出“嗬、嗬”的怪響,像有氣流在其喉間激蕩。
暗淡青黑帶著屍臭的臉,依然朝著邢榮,那原本黑洞無光的眼此時在窗外慘白的月光下,逐漸變的血紅,接著血紅的眼中又逐漸溢出鮮紅的漿液,滴噠滴噠灑落地上。
邢榮見到這種狀況,早嚇得魂飛魄散了,帶著哭腔拍打著床板罵道:“找你奶奶的鬼道士,咋還不快來呀。”人再次被嚇得緊縮在床角。
“著”,
忽地一個身影從房梁上躍下,緊接著一道帶有朱砂梵文的黃符貼在了琴老太的額頭。接著琴老太停止了聲響,身子如倒樁般噗通一聲倒下。
鬼道士拍了拍身子,撣了撣在房梁上碰在衣服上的灰,一臉賤笑說:“瞧你那出息,沒事了,沒事了。”
那邊邢老漢聽到鬼道士的賤笑,知道這邊處理停當,趕忙跑過來,先是看見倒下地上的琴老太,也不吃驚,繞過琴老太急忙跑到邢榮的床邊。用手攬了攬自己的兒子,又用他那粗黑的大手捋了捋兒子的頭發,老人不善言語,但這也已經足矣。
邢榮已不是第一次見到僵屍般的琴老太,但以前都是白天,亦或是人多的時候,然而今天第一次夜晚獨自麵對琴老太確實嚇得不輕。這時見到老漢和鬼道士來到了身邊,很快就沒有先前那麼害怕了。
邢榮在父親的撫慰後,心情穩定了許多。接著不忘初初衷地罵了句鬼道士:“日你奶奶,鬼道士,你剛才死哪去了。”
邢榮見鬼道士一臉賤笑,也不回答自己的話,於是繼續問:“鬼道士,你看懂琴老太比劃的是什麼意思了嗎?”
“她對你比劃了半天,你都沒看懂,反來問我。”鬼道士不說看沒看懂,依然一臉的賤笑。
“尼瑪,剛鬧了鬼,一個行屍還躺在哪邊吧,而這邊的鬼道士還有心情開玩笑,真他媽高人。”邢榮心裏罵到。嘴上討饒般說:“哎呀,快說,琴老太比劃了太多,我實在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冤,你看是不是這個字。”鬼道士收住嬉皮笑臉說。鬼道士不笑不說話時那張臉著實讓人看的瘮人,這就是邢榮一直討厭鬼道士的原因。不過鬼道士笑的時候還是讓人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