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邢榮的父親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什麼,可就是這短暫的猶豫卻沒逃過鬼道士的眼睛。
鬼道士窮追般地問:“你確定琴奶奶從未進過你家的門嗎?”
邢榮的父親見鬼道士追問,索性坦然般的說:“來過,總共就來過一會,也就是邢榮的母親去世,停靈三天的最後一天晚上,來了後也沒進門,在門口放下禮盒,向邢榮母親的棺槨作了作揖就走了。”
“作揖,為什麼是作揖? ”鬼道士問。
是啊,村裏人也都奇怪,琴奶奶作揖是許多人看見的,起初大家以為老太太歲數大了,彎不下身子,有離的近的,看的分明。確像古戲中大戶人家的行的禮。
琴老太不是你們這裏人嗎?鬼道士問,鬼道士覺得自己的思路有些跳躍,怕邢榮的父親沒跟上。忙解釋道:“從琴老太的歲數看,琴老太生在晚清,又從你們口中敘述看,琴老太似乎在某個大戶人家待過,或者年輕時做過戲子,再就是在青樓裏做過事。”
“為什麼這麼說,這三種好像不搭嘎也”,這時邢榮插嘴說。
鬼道士日西笑了一聲道:“對也不對,你看啊,琴老太舉止端莊,禮數講究,這種人通常隻有大戶人家才能訓練的出來,戲子裏也有,倒不是戲子講什麼禮數,而是戲子入戲太深。至於第三種,青樓女子多是放蕩不羈,間而任性潑辣,但也有少數學的古戲中的官宦家中的小姐,拿捏著裝腔作勢,時間一長,拿捏慣了,卻如何也回不去了。”
說道這,鬼道士那眼瞧了瞧邢老漢,說:“就不知琴老太屬於哪一種?”
邢榮見鬼道士問這問那,剛才揪著自己問,這會又追著父親說,可最終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此時天色眼看就要亮了,可這地上還躺著個陰魂不散的琴老太,這該怎麼辦?一七二七,全村都已鬧的沸沸揚揚,如今三七老祖母再次造訪,村裏人又該會怎麼議論?後麵還有四七、五七,老這麼還讓不讓人活了。邢榮叨嘮著,幾乎就要哭了。
鬼道士看見邢榮的熊樣子,鄙夷地說:“切,這算什麼鳥事”。話剛說完,覺得自己這麼說似乎不太合適,本來嘛,正常人遇到這種事誰不怕,誰又能像自己一樣?於是轉兒安慰地拍了拍邢榮的肩膀說:“放心吧,琴老太已經把信息傳遞給了你,也就是說,她的這個任務完成了,不會再來找你了。”
鬼道士話雖這麼說,但緊鎖的眉頭並未完全舒展,邢榮聽到這倒是高興了幾分,連說:“那就好,那就好”。向地上躺著的琴老太拜了拜。
“來是不會來了,可接下來的麻煩事可一定不會小”。鬼道士在邢榮的笑意剛剛綻出,又冷不丁在剛熱乎起來的邢榮的心上澆上一盆涼水。邢老漢也被鬼道士這句話驚的抬起了頭。
鬼道士看到邢榮父子的眼神,很無辜地說:“別這麼看我,這是真的,你們看哈,第一,琴老太信息傳出來了,一個冤字,這個冤指的是什麼?是自己死的冤,還是別有深意?第二,你們再看” ,鬼道士指了指地上的琴老太接著說:“按說,死者心事了了,就該安心地閉眼了,可這琴老太依然是死不瞑目,顯然還另有隱情或仍有未了之事,亦或怨氣未解。這種情況,琴老太後麵看樣子依然還會詐屍”。
邢家父子的心被鬼道士的鬼話弄得跌宕起伏,不知所措,聽到這一波剛伏另一波又起,內心逐漸地沮喪起來,到底是年輕的邢榮首先就沉不住氣,問鬼道士:“誒,鬼道士,我們請你來是幫我們消災解難的,可如今看來,你掰扯半天,結果什麼問題都沒解決呀。”語氣中帶著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