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禮上的不速之客(3 / 3)

“你估計是多久,我們一起來倒計時?”一張婚書罷了?就是那張婚書是根導火苗,讓美女麵色猙獰如同女鬼,真讓人同情。

女子“哼”了一聲,聽到外麵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丟下一記不甘心的白眼,噙著淚拉開門走了。

白雁自嘲地彎起眼角。醫院結過婚的猛女們總結了一條婚姻之道:男人,你不能指望他樣樣好,又會當官,又會賺錢,又會做家務,又會寸步不離地疼老婆,又英俊,床上功夫又了得……就算世上真有這種男人,那他也看不上你,有個一兩項就夠你幸福一輩子了。

康劍會幾項,她不清楚,但看得出他會當官,就這一項就夠讓別人嫉妒了。妒忌的人會做出什麼事,說出什麼話,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氣,千萬不要當真。

白雁,你一沒家世,二沒才華,三沒美貌,和康劍從認識到決定結婚,不過六個月,不是愛情這樣的魔力,誰會輕易許下一生呢?白雁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所謂婚禮,都已是結婚的壓軸戲。在一個月前,他們就注冊登記,法律上早已是夫妻,今晚隻不過是向親戚朋友證實一下彼此的新身份,某某人的夫,某某人的妻。

這樣的夜晚,就是天掉下來,也沒人敢像電視劇裏常演繹的那樣,結婚進行曲響起,一對新人站在神父麵前,新娘or新郎突然扭過頭,對對方說:對不起,我愛的人不是你。說完,轉身就往外跑去。

幾百道視線看著你,不是愛與不愛的事,而是麵子和裏子的事。

康劍丟不起這個臉,她也不想犯傻。

鮮花鋪就的地毯,潔白的婚紗,精致的妝容,女人如花,那麼,今晚就是花朵盛開最嬌豔的一刻。以後,哪怕同樣的地點,同樣的賓客,同一個主題,可是再也沒有這份心境了。

為了自己,她也不能毀了這個夜晚。

衝動是魔鬼。婚姻,不是一種模式,而是一種妥協與包容。至於那個女人,暫時不要去考慮。

可是,白雁坐回椅子中時,指尖還是控製不住地顫抖了,手上的男戒滾落在地上。

不得不承認,心情多少有點壞了,雖然臉上根本沒有流露半點。

腳步聲是化妝師的。一進門,忙不迭地道歉,說電梯出了故障,卡了幾分鍾。白雁笑著說沒事,乖乖地坐好,讓化妝師補妝。

補好妝,康劍回來了,額前散著幾綹頭發,粘著,像是出了不少汗。向來鎮定自若的表情,微微慌亂。

“過來。”白雁向他招手,按著他的肩讓他坐下,用濕紙巾細心地替他拭去額頭的汗,然後撲了點粉。一會要攝像,沒有上過妝的麵容會很難看。

康劍僵硬地看著她,那兩道假睫毛太礙事了,他怎麼也看不進她的眼裏。

化妝師抿著嘴站在一邊輕笑,遞遞粉撲,提提建議。新娘子真是小心眼,對新郎守護得真緊,這些小事一般都是化妝師做的。

白雁替康劍又理了理領帶,指尖擦到他的胸膛,感到他的心跳得很快。

“好了!哦,還有這個。”她抬起他的左手,微笑地把男戒緩緩戴上無名指,“好像指環有點大,剛才掉了你也沒發現,幸好我看到了。”

康劍挑了挑眉梢,掩飾住眼中掠過的驚愕。說這話時,白雁仍然沒有抬眼。

“大就大,就今晚戴一下,以後上班了就要除下來了。”康劍說道。按照規定,政府官員上班是不允許戴任何首飾的。

白雁嬌嗔地捧著他的左手,“今晚可不比別的夜晚,你可要小心哦,再掉了就不一定是我撿到了。雖說是枚普通男戒,可意義對於我們不同,是不是?”

她終於抬起頭,小酒窩可愛地嵌在白皙的臉頰上,眸子像湖水般清澈。康劍一下跌進那抹湖光裏,但他很快就別開了臉,“不會再掉了。”

“那就好。”白雁短促地笑了一聲。

做伴郎的簡單和做伴娘的柳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鬥著嘴走進房間,你瞪我一下,我瞪你一下。

“康助,康書記說賓客都到了,讓你和新娘現在進場。”簡單瞪著瞪著,想起正事來。

康劍點點頭,站起身,向白雁伸出手。

白雁深呼吸,沒有接他的手,而是抬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康劍身子一僵,他還不太習慣這樣的親昵。

新郎、新娘在前,伴郎、伴娘在後,四個人向酒店最大的餐廳走去。

餐廳的門是掩著的,婚禮主持人高亢的聲音從門縫裏透了出來,“現在,讓我們靜靜地、以無比摯誠的心,歡迎一對新人入場。”

禮儀小姐慢慢打開大門,餐廳內的燈光熄去,通向主婚台的走道兩旁點滿了蠟燭,結婚進行曲飄蕩在大廳內,走道的紅毯上撒滿了花瓣。

白雁仰起臉,凝視著康劍。

“走呀!”康劍低低地催道。

白雁沒有抬腳,她突然轉過身,抱了抱康劍,“謝謝。”嗓音顫抖。

謝什麼,她沒有說。康劍臉上的肌肉不自在地痙攣了下,他生硬地把她的手塞回臂彎裏,在眾人的注視下,走進大廳。

白雁閉上眼,笑意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