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亮代表誰的心(1 / 3)

第三章 月亮代表誰的心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比往年稍晚一些。

康劍提著紙袋,下車時,他仰起頭,雪花已經很密集了,落下的速度很快,不時有一兩片落在他的眼角。開車回來的一路,他又把與白雁認識的一點一滴回憶了一遍。越回憶,越感到這份情緣是上天注定的,上樓時,腳步都帶了風。

白雁在做晚飯,大門背後貼了張笑眯眯的聖誕老公公,窗台上還掛了幾個氣球,簡陋的屋子裏也有了幾分節日的感覺。

“領導,你去超市了?”白雁聽到開門聲,探出頭,剛好看到康劍把紙袋中買回的南北各式風味一一拿出來,很驚訝。

“我也不知你喜歡吃什麼,各樣都挑了點。”康劍抬頭,白雁今日穿了件米白色的套頭毛衣,特別修身,腰間紮著圍裙,顯出優美的胸部、纖細的腰肢。

“人家有沒有問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白雁很不厚道地問。

“人家隻問我孩子多大了,我說不大,再過幾天,能嫁人生孩子了。”康劍脫下大衣,掛上衣架。

“去!”白雁揚起手臂,捶了他一下,康劍順勢一拉,長長的一吻,彼此的嘴唇仿佛黏在了一起舍不得分開。白雁昏頭轉向地用手環住他的脖子。他的頭發摩擦著她的臉頰,酥酥麻麻的感覺。

許久,他才鬆開了她,貼著她耳朵,暗啞地說:“外麵下雪了。”

白雁睜開眼,突地推開他,“對,那我們早點吃晚飯,這大雪夜,客廳裏沒空調,睡在沙發上會凍著的,你吃完早點回招待所。”

康劍氣得咬了下白雁的耳朵,拉著個臉,進廚房洗手,拿碗筷。真是個不識風情的笨丫頭,他心裏麵罵了一句。

白雁在他的身後吐了下舌頭,羞得兩隻耳朵紅通通的。

吃完飯,康劍照例是打開隨身帶的筆記本電腦,看人民網,收郵件,白雁收拾完,洗了臉,捧著個熱水袋,進臥室看晚會了。

電視一開,調到綜藝頻道,正好是台灣的陶喆在台上閉著眼,深情地吟唱:

“都怪那晚的月光\/浪漫得讓人心慌\/其實原來沒有怎樣\/隻是夜有一點涼\/愛忽然難舍難放\/彎彎月亮在天上\/看我們愛得癡狂\/什麼誓言都不要講\/我的吻在你肩膀\/在你耳邊輕輕唱\/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那麼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聽著這歌,就像有一枚石子,突地扔進了白雁平靜的水湖,水光漣漪,波紋蕩漾。她從電視上轉向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失神了。

當手機響的時候,白雁嚇了一跳。

音樂擋不住地從門縫裏往外流淌,康劍豎起了耳朵,第一次覺得流行歌有時也很合時宜。他微笑地把電腦關了,走進臥室暖和暖和。這公寓的房東很摳門,隻舍得在臥室裝了台空調。數九寒天,客廳與臥室,猶如兩個季節。

電話是柳晶打的,說沒事幹,約白雁去看午夜電影。

白雁扭頭看康劍,康劍也在目光灼灼地看她,“我……不想出去了,天氣太冷。”

心急促地跳了下,空氣中仿佛有電光火石閃了閃。白雁慌亂地避開了視線。

“喔!”柳晶懶懶地掛了電話。

白雁趴在窗台往外看了看,雪已經把地上下白了。

“領導,你真的要走了,不然一會車都不好開。”白雁說道。

說完了,有些莫名地後悔。可能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他,而且又是節日,又是雪夜,有個人陪著,多溫馨呀!但領導的眸色濃烈,帶著異樣的迫不及待,令她羞窘又慌亂。可以走到那一步麼?

“嗯!”康劍認真地看著她,確定她不像是開玩笑,真的站起身,去拿電腦包。

白雁一見,神情發僵,唇抿得緊緊的,有一句話在嘴角猶豫,然後還是咽了下去。她低著頭,跟在他後麵關門,悵然若失。

“外麵雪下得太大,車不好發動,我留下?”康劍突然收住腳步,燈光從他的兩肩灑下,映著白雁恬美的小臉。

“呃?”白雁還沉浸於自己的失意中,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留下,我不睡沙發。這是天意。”他用下巴磨蹭她的發心。

“那你睡哪?”白雁的頭抬得太快,康劍的下巴撞到了她的額頭。

白雁忍不住“哎喲”一聲。康劍顧不上自己的下巴,趕緊撥開白雁捂住臉的手想查看,見沒什麼事順勢親了下她的額頭。

這一親,兩個人都情不自禁地戰栗了下。

白雁雙眸如湖水般蕩了幾蕩,渾身上下彌散著暖暖軟軟的氣息,像暗夜裏一塊灼鐵把康劍的心霍地點燃,“白雁……”他歎了一聲,一把攬過白雁,不加停止地吻了下去。

其實他根本不想走,下樓,再上樓,給小女人一個台階下而已。

這雪夜,可是他盼了很久的。她是他從前的老婆,將來的老婆,一生一世唯一的老婆,他有成千上萬的理由,經得起法律、道德,八卦的檢測,他應該把她抱在懷裏,揉進體內。

他將白雁越摟越緊,卻覺得自己兩隻手根本不夠用,摟住了肩膀又漏了腰。一股陌生的電流騰地竄過白雁的四肢百骸。

康劍閉上眼,悶哼了一聲,抱起白雁,筆直地走進了臥室。

“康劍......”她聽到自已用像蟲鳴的聲音低喃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小雁......”他知道這是她最愛的名字,他回應著,一次又一次,眉眼間全是繾綣與溫柔。

從此,她不再隻是白雁,而是與這個男人密不可分了。

一個男子,一個女人,合起來就是一個“好”字。

以後,擁有了彼此,一切都好。

窗外,雪舞風嘶,良宵剛起。

房間裏,春意濃濃,花好月圓。

晨光透過密封的窗簾,把室內一點點地照亮。

白雁長長的睫毛眨了兩下,又把頭埋進被窩,翻個身,想繼續睡去。

“噝......”一陣突然漫出來的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的抽了口氣,這一動,更覺整個身子像被坦克碾過似的,腰以下統統不是自己的。

她苦著個臉睜開眼。

“早,小雁!”康劍已經醒來一會了,對著瞠目結舌的白雁微微一笑,探過頭,深情款款地一吻。

白雁呆呆地張開嘴,任他攻城掠地,為所欲為。

“領導。”這不是一場春夢,這是真的。她睡在他的臂彎裏。

白雁的臉呼地一下紅透了。

此時,午夜已過。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把她扳過身,與他麵對麵,“小雁,你愛我嗎?”真的,他沒有聽她對他表白過,他知道她對商明天的感情,如果同樣是愛,那是對誰的更深一點?

“我要睡。”白雁嘟噥著,拍開他的手。

這個問題很重要,康領導心中忽上忽下的,他搖晃著她的肩膀,“明天是周六,想睡多久都可以,現在先回答我。”

白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幽幽地吐出一個字,“笨!”

康劍笑了,笑得傻傻的,用額頭磨蹭著她的臉腮,“對呀,我是笨,所以你說明白一點。愛我嗎?”

“不說。”白雁俏皮地一笑。

“真的不說?”他壞壞地彎起嘴角,撓她癢癢,懲罰地吮吸她的唇,由輕柔到慢慢加重,直到她發出輕微喘息聲,她不得不求饒。

“大俠饒命,我說,我說……”她曲著身子,在他的懷中扭來扭去。

卻不知,這一番折騰,把康領導剛剛壓下去的戰火重新點燃了,但他硬生生忍下了。

白雁看著他突然黑如夜海的雙眸,裏麵的溫柔讓她眩惑,她半合上雙眼,粉腮如霞,“康劍,我愛你!”她迎上了他的熾熱。

所以,所以,這一刻,她才疼得猶如車輪狂輾過的一張紙片。

康劍看著她又是翻眼睛,又是歪嘴巴,內疚地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昨晚太急切了,太自私了,我看看,是不是腫了?”

“不準看!”白雁死死壓著被子,橫眉立目,怎麼也不鬆手,“你先起床,然後關門,下樓,去上班。”

“今天周六。”康劍歎了口氣,就是不是周六,他也要休息一天。這麼特別的早晨,他一定要陪在白雁的身邊,以後每一年的聖誕節,都要好好地重溫。

“領導沒有休息天。”夜色迷茫,人可以喪失理智,但此刻光天化日下,白雁真一時沒勇氣麵對兩個人的裸裎相見。

康劍失笑。這時,康劍的手機突然在床頭櫃上震動起來,他不理,然而室內安靜,手機在硬質櫃麵震動得沒完沒了。

“快接呀!”白雁催道。

康劍無奈,抱著她,半坐起躺倒,被子往下一落,露出大半個身子,順手拿起手機來接聽。

“康助,早!”簡單恭恭敬敬地問候。

“早,簡秘書。”

白雁不打算旁聽他的電話,想趁機摸到衣服穿上逃之夭夭,可是她剛一動,康劍就牢牢摟住了她,翻一個身,將她固定在胸前。

“康助,今天下午兩點,叢書記要召開個擴大會議,正局級以上的幹部都要出席。”

“嗯,會議內容是什麼?”

“年底的安全大檢查,要求康助發言。”

白雁被他摟得不能脫身,看到他的腋毛有幾根特長,不禁動了惡作劇之念,驀地扯住一根,輕輕一拉。

“那你準備下材料,一點前放在我辦公桌前……白雁別鬧,痛呢!”康劍語聲溫柔,白雁紅了臉,馬上伏在他的肩頭不敢動了。

電話那端,簡單愕然地瞪大眼,扭頭看看窗外冰天雪地,再看看手表,七點還沒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康領導此刻正在哪裏。

“好的,康助,再見!”簡單差不多是飛速地合上了手機,然後大口大口喘氣。

康劍說了再見放下電話,卻見白雁從他身上抬起頭,下巴支在他胸前,一臉的似笑非笑,不禁笑了,將她抱起來一點對著自己的臉,“現在想怎麼鬧,我陪你。”

白雁撅起嘴,眼一眯,“你剛剛是故意叫出我的名字?”

“不然叫老婆、寶貝?”他戲謔地對她擠擠眼。

“這下,簡單一定什麼都猜到了。”接著,柳晶也知道了。

“你在擔心什麼?我們是成年男女,又不是少男少女偷吃禁果。”

白雁瞪了他一眼,“我在擔心影響康領導的光輝形象。”

“我的形象也是你的。”康劍歎口氣,再把白雁抱緊點,掖好被子。雖然不著衣冠,但他神情卻非常認真嚴肅,“白雁,我們結婚吧!”

他沒有說“我們複婚吧”,而是說“我們結婚吧”!白雁心中一怔,抬起頭看他。她懂他的意思,這一次,純粹是兩個人理清了心中的情結,確定了彼此的感情所屬,因為愛而想要結合,用婚姻把兩個人維係在一起,直到長長久久。

上次的婚姻,是一個錯,他們才決定離婚。

離婚,讓一切回到原點,他們重新找到自我,重新去看待對方,重新發掘心底的愛。

“白雁,我做夢也不敢相信有一天我會過得這麼幸福。之前,我也說過,我不相信婚姻,也不認為我會有這份幸運。我想一輩子,在事業上有所成就,做點實事,孝敬媽媽,就這樣過吧!現在,我變得貪心了。我不僅想要婚姻,我還想要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女兒,如果可以,我們再生一個兒子。你別忙搖頭,讓我說完,是的,我爸媽,你媽媽,現在都還是阻隔。不過,白雁,我們倆都能越過我們心裏麵的障礙,相愛了,他們接受我們,不過是遲早的事。有時,我唯心地想,是不是上天看我們長輩間的孽緣無法化解,才安排我們相愛的。對我有信心一點,好嗎?我會說服我爸媽的。”

白雁眨眨眼看著康劍,心裏麵驀地暖暖的,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媽媽那邊,你其實不要放在心上。”

“白雁,等商明天下次回來,我要請他吃飯,鄭重地向他道謝。”

“呃?”白雁記得清楚,他們見過的僅一麵,好像是拳腳相加、頭破血流的。

“我謝謝他打醒了我的愚蠢,謝謝他對你的關愛,謝謝他在你最孤苦時的陪伴。沒有他,哪有我如此自尊自愛又漂亮的老婆。”

“你……嫉妒他嗎?”

康劍微笑,“不嫉妒是假的,但我覺著這妒忌讓我有動力,有壓力,我時時刻刻記著要對你更好點,這樣才能遮住他在你心裏麵的影子。”

“康劍,明天他是我精神上的支撐,他就像太陽一樣,因為有他,我才能忍受下許多別人想像不到的委屈和無奈,我才能跌倒了再爬起來,對一切都抱有希望。”

康劍悄悄歎了口氣,真是個傻丫頭,當著新婚老公的麵說別的男人這麼好,真以為他是聖人嗎?幸好他知道她與商明天之間隻是精神上的一些交會,不是男女之情,不然真吃醋了。

“這裏還疼嗎?”他輕輕從被子下麵伸手過去,小心翼翼地觸碰,不著痕跡地挪開話題。

白雁被他的手碰得麵紅耳赤,老老實實地回答,“第一次很疼很疼,第二次好一點。但現在下麵像撕裂了樣,火辣辣的。”

“以後就不會了。”他俯身在她臉上親一下。

“不會有以後的。”她惡狠狠地說,怎奈緋紅的麵容出賣了心底的羞澀。

“老婆,我想過我們如果想盡快結婚,有一個最好的法子。”他瞟了眼窗外,時間還早,抱著她慢慢鑽回被中。

“什麼辦法?”

他趴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

“你敢……啊,昨晚我們沒有……”她想起了昨晚沒有發揮作用的橙色的安全套,那不是代表昨晚她就很不安全了。

立時,白雁嚇得花容失色。“快起來,我們去藥店買避孕藥。”她推他。

“去藥店多冷呀,被子裏暖和,難得一個休息天。”他扣緊她的身子,不讓她動彈。

“可要是懷孕了怎麼辦?”白雁都快哭了。

其實,懷孕了更好!他不知夢見過多少次三口之家去公園野餐的情景了。

“生下來呀!”這是理所當然、求之不得的事。

“你知道父不詳是什麼滋味嗎?”白雁氣憤地瞪著他。

康劍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他按著她的小腹,“關於她的父親,你有哪一點不清楚我說給你聽,姓名、血型、身高、體重?”

白雁閉了閉眼,低下頭,抿著唇,“我是說……未婚先孕很丟臉的。”

“你想去買事後避孕藥,對嗎?”康劍不想理論了,避重就輕。

她點點頭。

“既然是事後,那就是事情發生之後才用得著。”現在,先讓事情發生吧!

他不假思索地吻住了她,一點點加深,深入而霸道。

結果,當康領導梳洗完畢,出發去辦公室向白雁告別時,她隻“嗯”了聲,再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康劍溫柔地含笑帶上門,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不得不承認,白雁對小簡秘書真是有一點了解的。

正午時分,柳晶像團風似的,刮了過來。白雁在熟睡中被敲門聲驚醒,睜開眼,一時搞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雁,你在裏麵嗎?”柳晶用手敲不開門,換上了腳踹,再不行,亮起了嗓門。

“在!”白雁一開口,才發現嗓子沙啞,慌地披衣下床開門,到了門口,又感到房間某種氣味太濃,想了想,掩上臥室的門。

“還在睡?”柳晶說話的時候,眼睛不看白雁,一個勁從房門的縫隙中往裏瞟。

“這麼冷的天,不睡覺做什麼?”白雁臉紅紅的,“你在客廳裏坐會,我進去穿個衣服。”

柳晶眼一眯,“你光著身子的樣子,我都見過,現在再想到羞澀會不會有點晚?”

“去你的。”白雁推了她一把,知道柳晶是為何而來,索性不遮不掩,大大方方地把門打開。

“雁,你走路的姿勢和表情都很怪!”柳晶跟在白雁後麵進臥室,突然嚷了起來。

“有嗎?”白雁慌忙站正,讓麵部肌肉放鬆。

“你這樣子,很像是初夜之後的身心重創,不會吧!”柳晶驚訝地眨眨眼,“好歹,你也曾是個有夫之婦。”

“柳晶,你還挺像個專家學者呢,要不要寫篇論文發表發表?”白雁歎氣,自顧穿衣服,不再理她。

柳晶笑著湊過來,又能看到白雁臉泛紅霞,她心裏麵替白雁感到開心,“看來你對康領導還是餘情未了。”

“你呢,和簡秘書是梅開二度?”白雁沒好氣地問。

柳晶跳了起來,“雁,你別汙蔑我倆的清白,人家簡秘書是有女友的人,我們在一起,什麼事都沒發生。”

“真的?”

柳晶咬了咬唇,“除了一起吃過幾次飯,看過兩次電影,打過幾次電話。不過,都很純潔的。他說他的女友,我說那個陳世美,然後我們大部分時間都是談你們。哈,雁,我終於知道康領導挺腹黑的,當初他追你,還曾讓簡單和小吳打掩護。”

“你們兩個大白癡。”白雁斜了柳晶一眼,疊被、洗漱,抽空看了下手機,有三通來電未接,都是康領導的,她睡得太沉,沒聽見。

“你咋罵人了?”柳晶嘟起了嘴。

“聰明人能做你們那事?放著大好的時光,不暢想未來,居然在那懷舊和八卦。”白雁覺得這兩人挺遲鈍,似乎需要別人在後麵推一把。

柳晶突然像萎了般,耷拉著頭,半天沒說話。

“吃飯了嗎?”白雁收拾好了一切,感覺肚子餓得能吞下一頭牛。

柳晶搖頭。

“我沒有力氣做,我們去對麵的老媽菜館吃點。”白雁忍著腿部的不適,挽住柳晶的胳膊。

時間已經過了中飯最忙碌的時候,兩個人點的湯菜很快就上來了。

“雁,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柳晶吃著飯,仍在琢磨白雁那句話的意思。

白雁喝了口湯,放下湯匙,看著柳晶,“柳晶,你覺著簡單這個男人怎麼樣?”

“挺有擔當的,對感情執著,身在衙門,卻無官儈之氣。”

“你和他在一起時,你會悄悄地拿他和李澤昊比嗎?”

柳晶眼神躲躲閃閃,不自在地用筷子撥著碗裏的飯,“一開始會,我想著,要是李澤昊像他這樣該有多好呀!後來,坦白地說,和他一起,我根本不會想起李澤昊這個人了。”

“柳晶,”白雁握住柳晶的手臂,微微一笑,“你看,真的沒有過不去的坎,真的沒有忘不掉的人,真的沒有治不愈的傷。老天關上了一扇門,必然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這麼好的男人,你幹嗎還要遲疑呢?”

柳晶茫然地搖頭,“雁,簡單他心裏麵還裝著他的女友。”

“也許他的心裏有她的影子,不過,現在也很淡了。因為能舍得把這麼好的男友拋下的女人,不值得他這麼留戀。所以,這時,你更應該用你的溫柔、寬容、細膩包裹著他,讓他離不開你,然後,他就是你的了。”

“我沒這份自信……”

“你可以的。柳晶,我問你,你們一起吃飯、看電影,都是誰先約誰?”

“他約的我。”

“你有想過為什麼他要找你,而沒找小吳,或者別人呢?”

“可能我這人好相處。”

白雁挫敗地聳聳肩,“真是被你打倒。如果你真不敢相信,我幫你試探下他?”

“怎麼試探法?”

“我們四個一起吃個飯,吃飯時,我觀察他對你的表現?”

柳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扭扭捏捏地低下頭,白雁笑著拿出手機,還沒撥,手機倒響了起來。

“起床了嗎?”康劍溫柔地問,身後傳出麥克風送來的講話聲,人像是在會場。

“和柳晶在外麵吃飯。”白雁嬌柔地壓低嗓音,怕柳晶聽見,把身子別了過去。

“嗯,有沒多穿點?今天溫度低了許多。”

“都有。會議快結束了吧!”

“沒呢,這到了年底,為了確保平穩歡度新年,各部門都在狠抓安全工作。一年辛辛苦苦地工作下來,要是安全上出了事,可就一票否決了。我開完會,要到幾個工地轉轉,聽說農民工這幾天為拖欠工資鬧得有點凶。新年一過,人大就開會,會上會通過城建市長人選,你家老公這時候更要好好為國賣命。白雁,我晚上回家吃晚飯。”

“我等你。”白雁羞答答地等康領導借電波送了個蜜吻之後,才合上電話。合上電話,一抬頭看到柳晶,眼一閉,她被康領導迷得把正事給忘了,“他們在……開會,我一會再打。”

柳晶戳了下她的額頭,“見色忘友。”

白雁嗬嗬直樂。

兩人結了賬出來,身上有點暖和了,看外麵銀裝素裹的,幾個孩子在街邊奔跑著打雪仗,不時有行人滑倒在地,兩人看著有趣,不想回屋,決定去街上逛逛。

各個商場內殘留的聖誕氣氛還很濃,各種優惠活動仍在繼續。柳晶買了一個打折的包包,一件大衣。白雁幾天前看中的一件毛衣,現在五折,白雁欣喜若狂地買下,然後看到同品牌的一條圍巾也不錯,一起包了。她想著最好能給康領導買個什麼,可是怕柳晶取笑,沒好意思逛男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