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矜持地一笑:“我知道,祥哥還好嗎?”
蝴蝶似乎極力想要表達他跟董啟祥的關係。我沒跟他囉嗦,單刀直入:“判決書帶來了嗎?”
蝴蝶看樣子也是個痛快人,立馬從口袋裏摸出了他的《判決書》:“一直帶在身上。”
我簡單瞄了幾眼,一下子就看出了毛病:這家夥比我判得還冤,後麵指控的他搶劫的事情連個受害人都沒有,他似乎是被人陷害了。
我故意不表態,訕訕地笑。
蝴蝶急了:“我聽祥哥說這陣子四哥正在研究法律,你給看看這裏麵到底有什麼毛病?”
我收起《判決書》,淡然一笑:“把這個交給我好了,我幫你申訴,”話鋒一轉,“剛才出去的那個人你認識嗎?”
蝴蝶好像已經認出了青麵獸,故意跟我兜圈子:“哪個?不認識。”
看來燈不點不亮,哥哥我需要你先砸青麵獸這小子一把呢,我可不能跟你兜圈子。我笑道:“青麵獸,小廣的人啊。”
蝴蝶曖昧地笑了:“哦,想起來了,很猛的一位大哥。嗬,四哥還認識小廣?”
這家夥城府很深,幾句話就顯露了混社會的本性,不管了,先見識見識你的魄力再說。
我矜持地笑了笑,一收笑容,來了個欲擒故縱:“是啊,認識,不錯的一個夥計,跟董啟祥的關係也不錯。”
蝴蝶微微笑了一聲:“他也在這裏呆過?”
看得出來,蝴蝶對小廣的情況很感興趣。我故意“抻”他:“呆過,去年剛走的。”
蝴蝶欠了欠身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繼續忽悠:“青麵獸是小廣的兄弟啊……嗬嗬,小廣在這裏的時候他們經常在一起。”
蝴蝶一直微笑著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提了。”
看著他的表情,我感覺自己的目的基本達到了,笑笑說:“那就不提了。好好幹,申訴的事情有我。”
蝴蝶站起來抱了我一把:“四哥,我沒有什麼文化,這事兒全靠你了。”
我信心十足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放心,四哥別的不行,法律方麵的事情難不倒我。你分在幾中隊?”
蝴蝶說,分在二中隊。我在心裏笑了:好嘛,這真是冤家路窄,林誌揚也在二中隊呢。
“剛才我看見小傑了,他跟你分在一起?”沉默片刻,我開口問道。
“是啊,他也分在二中隊,四哥也認識他?”
“認識,我們是一天去的入監隊,不過後來人家混好了,打水。”
“他一直在入監隊打水呢,幹了將近一年。前幾天跟人打架,強製下隊了。”
“他那是玩腦子呢,他願意下隊,這話他曾經對我說過。”
“小傑是個不錯的夥計,四哥有什麼難處盡管來找我們。”
我有什麼難處能直接告訴你嗎?那我在你的眼裏成什麼了?我笑了笑,沒有接茬兒。
簡單跟他聊了幾句關於董啟祥的話題,我回飯車拿了一罐頭瓶豬大油遞給他,囑咐他保重自己,轉身走了出來。
小傑正站在過道跟幾個新來的犯人說話,一轉頭看見了我,猛一揮手:“哈哈,胡四!”
我走過去跟他握了握手,簡單寒暄了幾句,讓站在旁邊的老範去我的櫥子拿了幾盒煙給他,推著飯車走了。
回監舍的路上,下起了小雨,小雨淋在身上,讓我感覺十分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