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箭(2 / 3)

疑惑、畏懼、恐慌,種種不安彌漫在空氣之中,即使裝備有了絕對的優勢,但是敵人的主將另當別論,這又讓他們一度回想起了,那一夜的慘劇。

“怎……怎麼辦?這個怪物要過來了!我們……我們擋不住他!”其中一名操縱著“春雨”的士兵停止了射擊,向後退了一步。

這一退,背後就撞上了什麼人,回過頭來才發現,那是喬治。

“非常抱歉,喬治先生,我不是有意的,隻是……”

“行了,我早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就打敗他。”喬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們可以停了”喬治命令道。

射擊停了下來,喬治上前越過士兵的陣列,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獨自站定,遠遠地望著費恩。

大概是感到射擊停止了,費恩把盾從眼前移開,看到喬治的第一眼,費恩的臉上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而那並不是單純地嘲笑喬治單槍匹馬前來挑戰自己的無謀。

之前完全被大盾掩蓋住,所以護國軍一側全然不知,直到盾牌撤下來的時候,才有人發現費恩的背上原來還騎著一個人,並不是湯姆,而是一個普通的士兵,左手拿著弓,右手已經把箭搭在了弦上,瞄準著已經進入了攻擊範圍的喬治。

“中計了呢。”費恩自語道。

“糟糕了!”喬治的手下有人這麼說道。

“春雨”隻是在射擊的次數上占據優勢的武器,即使認真地瞄準,軌道也會有嚴重的偏離。無差別攻擊的情形下使用是再好不過。而在這樣的位置,想用它在避開喬治的同時射殺高速移動中的費恩是不可能的,最壞的情況下可能會誤殺喬治。而誰也沒有攜帶弓箭,理所當然的事,既然有了高端武器“春雨”,就沒有使用弓箭的理由,所以後麵的人隻能看著,但是束手無策。諷刺的是,空有好幾十台看起來先進的武器,隻能傻傻地看著區區一個“落後而複古的”弓箭手發呆。喬治不但無法攻擊對方,又沒有足夠的時間退到身後的士兵後麵,隻是一個活人箭靶罷了。

喬治既沒有後退,也沒有前進,隻是右腳邁出一步,右手按住了腰間的劍,擺出了一個架勢。

“嗖”的一聲,弓箭脫手,直取喬治的心髒。

“消失了?”弓箭手驚訝不已,從他的視角來看,箭剛好已經命中,但是卻沒有插在喬治的身上,而是消失了。

正在他躊躇的時候,喬治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主動向費恩跑動。

“喂,醒醒。”費恩提醒背後的人。

弓箭手這才從恍惚中回過來,這時喬治已經近在咫尺,他再次搭箭瞄準喬治,放出了第二箭,而幾乎同時,喬治隔著四五米就跳了起來,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鬥。

費恩停下腳步,喬治正好已經跳到了他的背後,互換了位置。不知什麼時候,費恩已經把手上的大刀架在了自己脖子後麵。

費恩眺望著前方,一隻箭插在地上,,那便是第二支箭,被喬治躲過。而更前的位置,地麵上有兩隻箭,呈一個“八”字形擺放在地麵上,並不是多出了一隻箭,費恩心裏清楚。那不是真正的兩支箭,僅僅隻是一邊一半而已,一支箭自軸心斷成兩瓣,看起來就成了兩支。

身後的喬治左手握著劍鞘,右手握著不知何時已經出鞘的劍,一大股血液順著劍身往下流,滴在地上,喬治甩了一下劍上殘留的血液,把劍收入鞘中。

隨後,弓箭手從費恩的背上摔了下來,頭從脖子上脫離,滾到了一旁。

費恩神經緊繃,同時回想起剛才的情形。在第一箭即將命中的瞬間,喬治把刀拔出,順勢將其從正中斬斷,然後立即把劍收入鞘中,動作行雲流水,如風馳電掣,故一般人根本沒有看到他的動作,誤以為喬治站在原地沒有動。第二箭射出去的時候,喬治顯然已經算好距離跳翻到了兩人背後。他在空中,兩腳朝天,天地顛倒,氣血逆行,依然能迅速地拔劍,打算同時砍下兩顆頭顱,此時費恩極限地作出了反應,舉刀擋住了斬擊,自顧不暇,所以無法考慮後麵的人,弓箭手全然不知,甚至連自己的人頭落地之時,表情也沒有過多的變化。

僅僅兩刀,宛若出自厲鬼之手,即使是身為怪物的費恩也不由得感到巨大的壓力。

費恩慢慢把刀撤了回來,然後,毫無前兆地,身體突然向右轉動,同時把大刀向右揮動,斬向身後的喬治。

“躲不開。”不隻是費恩,旁觀的人都是如此認為。

喬治不僅背對著敵人,還被費恩搶占了先機,以那把刀的長度,喬治站在那個位置絕對無法躲過,即使想要跳向前方,在此之前必然會被砍到。

可是,事實並沒有向費恩所預料的方向發展,他根本沒有往前回避,也就是遠離費恩的一邊,而是朝著費恩,整個人傾向一邊,像是倒塌一樣,讓費恩的刀從他的正上方掠過了。同一時間,拔劍,舉過自己頭頂的同時,輕盈地劃出一道相反的半圓,要斬斷費恩的腳。費恩急忙後跳,跨過了三米多遠的距離。喬治連姿勢都沒有調整,保持著幾乎貼著地麵躺倒的狀態,右腳重重地一蹬,同時把劍直指費恩,猛然刺向費恩。費恩把盾擋在身前,一聲碰撞的同時,隻感覺一股強大的推力,盾硬是撞上了自己的鼻子,而且整個身體都在往後退。

“嗯?”這時,喬治本能地感覺到下方有一股殺氣。

喬治踩著費恩的盾牌,跳向了空中。

一瞬間,剛才所在的地麵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

是兩把刀刃,兩把刀刃排成“一”字形同時沿著逆時針高速地旋轉,隨後,湯姆的頭便從地下冒了出來。

借著左右兩把刀,以及高速的旋轉,湯姆自己竟然化身為一架挖掘機,通過在地底挖隧道的方式悄無聲息地潛行至喬治的下方。不僅如此,他沒有到處為止,出現在地麵之後,湯姆借著自己的衝力,繼續飛向空中,對喬治緊追不舍。兩把回旋的利刃就像電鋸一樣,土地尚且遊刃有餘,肉體則更不用說。喬治正處在湯姆的前上方,而且他已經跳至最高點,接下來隻會下落,而湯姆的大刀已經追上,碰到的瞬間,必然是血肉模糊。

既不慌亂也不焦躁,喬治把劍舉過頭頂,以很快的速度豎直劈下,屆時劍由右手迅速遞至左手,自身後從下往上挑起,將劍送還至舉起的右手中,像這樣這樣,劍正好完整地轉過一圈,並且無間斷地繼續回轉下去。

湯姆水平轉動的雙刀,在碰到喬治的腳踝之前,先撞上了喬治的劍。

鐺鐺鐺鐺鐺鐺鐺……

一瞬間,喬治的劍與湯姆的雙刀碰撞了數次,發出一串清脆的響聲,隨後兩人才分開,各自落到了地麵上。

這時,喬治眼前突然一陣模糊,什麼都看不清了。

“用魔法咒文強製肉體施展的劍術,原本就是舍近求遠,更談不上依賴它了,非緊要關頭切勿輕易使用”,喬治此時想起了伍迪的囑咐。

“碰到了這兩個家夥,就已經是緊要關頭了吧”,喬治在心裏嘀咕道。

如此想著,喬治不得以強行睜大眼睛,把視野拉了回來。

喬治注視著費恩手上,那足以覆蓋其整個身體的碩大盾牌,以及旁邊像電鑽一樣快速鑽進地麵的湯姆。

費恩的防禦本身十分棘手,本來就很難攻破,而湯姆的偷襲更是雪上加霜。

喬治沉思了片刻,然後突然奔向費恩,一劍斬向費恩的頭部,費恩也用手中的大刀迎麵劈了過去。

刀劍相交之時,費恩就感到了異常,手上並沒有傳來對方相反的力道,反而像是自己砍空了一樣,費恩因為慣性身體向前傾倒。屆時喬治邁著詭異的步伐,像條蛇一樣繞到了費恩的背後,此時費恩想把重心調整回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遭了!費恩心中如此說道。

費恩的後背已經完全暴露,喬治馬上從右向左斬了下去。

費恩把盾牌向後舉過頭頂,整個翻過來罩住了自己後麵,一瞬間,喬治的眼前已經全部被金屬的防禦所占據。

得意的情緒在費恩的臉上浮現了出來。他看見,喬治的身後,湯姆趁機破土而出。湯姆舉起兩把刀,要像剪刀一樣把喬治攔腰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