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鬆樵約的是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在京城郊區的森林公園。
鄧鬆樵早早地過去了,沒想到葉亭遠更早,站在湖邊,安靜地看著寬闊沒有波瀾的湖麵。他穿著簡單修身的襯衫,背影高大挺拔,遠遠看過去,有一種歲月的沉靜感,像一棵紮根於懸崖峭壁的鬆樹,巋然不動。
他身上有自己沒有的風骨,鄧鬆樵想著,整理了一下心情便走了過去。
離他在網絡散布“京大女大學生和富商曖昧不清”的消息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但事情始終沒有炒熱,一直被壓製著。鄧鬆樵想,應該是葉亭遠插手壓製了消息。
葉亭遠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他。這無疑是個很俊美的青年,五官俊俏,長得也高,長相很符合如今的審美,但就算笑著,眼裏也有一絲陰鬱。
“鄧鬆樵?”
“亭遠哥,”鄧鬆樵很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你還認得我嗎?我是鄧文的兒子。”
關於鄧鬆樵,葉亭遠已經沒多少印象了,但也從煊煊那兒了解到一些。於是他點點頭,很直接地問:“那些帖子是你發的?”
鄧鬆樵點點頭。
“為什麼?”
“嗬,”鄧鬆樵嘲諷地笑了一下,說,“葉亭遠,你知道不知道,聶梓煊本來該跟我在一起的,可她卻選擇了你。”
“你喜歡煊煊?”
“是啊,很喜歡。”
“喜歡還傷害她?”
“得不到的,當然要毀掉,”鄧鬆樵很不屑地看他,“難不成還捂著當寶?”
“你……”
一看到葉亭遠生氣了,鄧鬆樵反而更高興,他拍了一下額頭,說:“啊,我都忘了,你一向是把聶梓煊當寶的,當然聽不慣這樣的話。不過亭遠哥……”
他頓了一下,故意拖長嗓音,挑了一下眉,問:“你發現你的寶被人動過嗎?”
葉亭遠皺眉,問:“你……你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鄧鬆樵走近他,看著他,慢條斯理地問,“亭遠哥,你還記得嗎?你進監獄的第一年,有一次是不是有很多人打你?”
葉亭遠有些疑惑,他不記得了,但直覺告訴他,這人說的不假。他看著他,試探道:“是……你?”
“對,是我,是我找的人。”鄧鬆樵很大方地承認了,又笑眯眯地繼續問,“那你就不好奇,那些打你的人為什麼後來會放過你,一直到你出獄,都沒人再找你的麻煩?難道你就沒想過,會不會是有人在保護你?”
葉亭遠一下子警覺了,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他坐牢時,煊煊就在鄧家,鄧鬆樵也在鄧家。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有些遲疑地道:“你……你對煊煊做了什麼?”
鄧鬆樵見他慌了,微微一笑,感歎道:“你們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對,沒錯,是她在保你,是聶梓煊在保你!”
話音剛落,鄧鬆樵成功地看到葉亭遠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
他滿意地笑了一下,又問:“那你知道她是怎麼保住你的嗎?”
葉亭遠沒回答,隻是臉色蒼白如紙,憤怒又不安地瞪著鄧鬆樵。
“我猜,聰明如你,一定也猜得出來。一個娘死了爹不愛又寄人籬下的高中生,要想保護一個人,她能做到的不過就那幾樣。”說到這兒,鄧鬆樵嘴角揚起一個猙獰陰冷的笑,盯著葉亭遠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她是用身體交換的,她拿身體救了你。”
葉亭遠後退一步,不敢置信:“這,這不可能……”
“亭遠哥,這種事,我有必要說謊嗎?”鄧鬆樵“嘖嘖”兩聲,“嗬,你不知道聶梓煊有多偉大,一看到你被打,我說什麼她都願意,簡直是任我為所欲為。”
“你——”
“怎麼,還不相信嗎?那我問你,你們倆感情這麼好,你都為她坐牢了,你坐牢時,她去看過你幾次,有十次嗎?沒有吧,那是因為我不讓啊。我說東,她就不敢向西。隻要是為了你,她都會乖乖的。我睡她幾次又算什麼,我都睡膩了。”
“你——”葉亭遠的臉上已沒有一點血色,感覺全身的血都往上湧,有些眩暈,還有些惡心。他是惡心眼前這個人,這麼俊美的皮相下麵竟是這麼一個醜陋扭曲的靈魂。他緊緊地攥著拳頭,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這……這不是真的。”
“嗬,看來你們還沒睡過啊。”鄧鬆樵瞥了他一眼,又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了拍額頭,“也對,聶梓煊是怕你嫌棄吧。怎麼說,你們分開時,她還是十八歲的清純少女,像個女神的存在,要是被你發現她是被我翻來覆去玩過的人,多少會擔心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