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三,陳欣樂怎麼會待在家裏沒去學校?”戚寧放輕聲問道。
“他去學校了,差不多傍晚6點多鍾回來的,說是學校停水不方便,回家來住一晚。”陳海山使勁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道。
“他當時情緒怎麼樣?”程巍然問道,“有什麼反常嗎?”
“感覺他挺高興的,其餘沒有了。”陳海山道。
“這麼冷的天,你們還跳廣場舞?”戚寧追問道,“每天都去?”
“對,在家待著也沒意思,出去鍛煉鍛煉挺好的,除非天特別冷,不然每天晚上6點到8點都會跳。”陳海山緊跟著補充道,“不過今天晚上因為吃飯晚耽擱了一會兒,才撞見樂樂回來,他還催著我們趕緊去跳呢。”
“據您二位所知,陳欣樂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程巍然問。
“說實話我們也不太清楚。”陳海山囁嚅道,“樂樂這孩子人小鬼大,自從上了大學,對學習就不怎麼上心了,腦袋瓜裏整天琢磨著如何創業掙大錢,也不知道忙忙叨叨地在外麵幹啥,會不會得罪啥人?”
“哎,你倆不就是上次來過我們家的那兩個警察嗎?”一直沒吭聲的薑新春,前後打量戚寧和程巍然兩眼,像似突然想起什麼,使勁抽了下鼻子,“難不成又是因為那個趙元生,樂樂才惹上殺身之禍的?”
“您說什麼?”
“陳欣樂的死與趙元生有關?”
程巍然和戚寧幾乎異口同聲問道。
“就是那個瘟神……”薑新春情緒又激動起來,眼淚止不住地流。
“還是我說吧。”陳海山深深呼了口氣,克製著情緒道,“上次和你們提過,小宇、豔麗和趙元生之間的事情我們老兩口一直瞞著樂樂。這麼多年,他對於媽媽的了解僅限於幾張照片。就在上次你們來家裏問話之後,我們老兩口合計了一下,當天晚上打電話把樂樂從學校叫回家,把事情真相全部告訴了他。還有豔麗當年留下的一些東西,原本我們都整理在一個紙箱子裏,藏在衣櫃的最下層,那天晚上也一並交給了他。”
“遺物中都有些什麼?”程巍然問道。
“過了這麼多年我有點記不全了,印象裏有衣服、首飾、書本之類的東西,沒啥特別的。”陳海山道。
“那阿姨怎麼會覺得陳欣樂的死與趙元生有關呢?”戚寧接著問道。
“現在想想樂樂當時的反應很出乎我們的預料,”薑新春哽咽道,“他一點也沒怪我們,反而非常興奮,還反複向我們確認我們說的趙元生是不是就是最近警察發現的那名死者,好像對趙元生特別感興趣,這是不是很不正常?”
“噢,我知道了。”戚寧點點頭,一臉關切地說,“因為我們要取證,您二老的家最近一段時間恐怕都沒法住了,你們有地方去嗎?”
“我剛給妹妹打了電話,她一會兒過來接我們去她那兒。”陳海山道。
“那您再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不必過來了。”程巍然和戚寧交換了下眼色,“麻煩您二老配合我們去家裏清點下財務,然後再去隊裏做個詳細的筆錄,完事之後我親自送你們到妹妹家去。”
徐天成和馬成功敲開吳勝利家的門,開門的是吳勝利的愛人陳怡。他們詢問吳勝利的下落,陳怡抬手向上指了指,表示吳勝利吃過晚飯後就出門了,估計是到樓頂天台去抽煙了。
二人上了天台,果然見吳勝利背靠著天台圍牆坐在地上默默地吸著煙,腳邊散落著若幹個煙屁,想來他是經常上天台來坐著的。
徐天成走到吳勝利跟前,故意把身子湊得很近,暗暗吸了吸鼻子。如果在陳欣樂家放火的是他,他的衣服上、皮膚上、頭發上或許會留下被火燎過的痕跡和味道。
“天這麼冷,老在天台上坐著容易感冒。”徐天成先開口打破沉默。
“一牆之隔,陰陽兩界,這裏是離我的小爽最近的地方。”吳勝利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在這兒坐了多久?”馬成功問。
“晚飯後上來的,大概6點吧。”吳勝利依舊語氣淡淡的,並未追問緣由。
吳勝利所說的時間與他愛人陳怡先前提到的時間點是吻合的,徐天成斟酌了下,決定直奔主題試探一下他的反應:“陳欣樂大概在一個小時之前被人殺死了。”
吳勝利夾著香煙的手明顯抖了一下,隨即把香煙塞到嘴裏狠狠抽了幾口:“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麼說你不否認你已經知道他就是把所謂虐狗視頻發到網上的人了?”馬成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