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常這個名字你或許不記得了,那你可還記得十五年前,你嶽父身邊的助理?那個僅跟了他兩個月就在一場大火中去世的助理?”
黎盛庭眼睛裏閃過一絲錯愕,男孩兒看得清清楚楚。
“看來想起來了!你記清楚了,那個被你們殺害的人,叫劉守常!”
黎盛庭雖不記得這個名字,但印象中,鄭誌和身邊確實有一個姓劉的助理,當時稱他小劉。
“十五年前,我父親大學剛畢業,被調到鬆陽鎮,給當時的鎮長做助理。他剛調到鄭誌和身邊,就參加了上級政府下派的治水任務。
那時鬆陽幾乎每年都會出現水災,他出謀劃策、一腔熱血,以為自己做的是一份能夠造福當地老百姓的事業,可誰能想到,鄭誌和把他調到這個項目,不過是把他作為一枚棋子,方便實行自己的計劃罷了。”
“後來,他無意中聽到你跟鄭誌和的對話,知道你們貪汙工程款的事情,一氣之下,當麵與你們對峙,企圖阻止你們的計劃。可你們知道後,不急不惱,反而以劉守常家人的性命威脅他繼續為你們辦事。”
男孩兒抬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他,“黎盛庭,你可還記得這個人?”
黎盛庭點點頭。已經到了這不境地,早已沒有生還的可能性,這件事,又何須隱瞞。
“小劉這個人,哪裏都好,就是太軸,太過理想化。”黎盛庭淡然開口,語氣輕巧,仿佛是長輩跟晚輩聊一個故人一般。
“當年,他發現我們的計劃後,我曾嚐試說服他,並承諾給他前程跟經濟上的幫扶。可誰知道他這麼倔,康莊大道不走,偏偏要選擇一條死路。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隻有拿他家人的性命威脅。”
“好一個被逼無奈!”男孩兒雙眼猩紅,惡狠狠的看著他。“自始至終,從沒有人逼過你們,是你們心中的貪戀在作祟。”
“孩子,是人都貪,隻要有欲望就會有貪念。有的人想要榮華富貴,有的人想要權力地位,這是貪。有的人希望家庭和睦,有的人希望兒孫滿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貪。隻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走的路也不同。”
“我呸!”男孩兒啐了他一口口水,“黎盛庭,這樣的話你怎麼說的出口!當年要不是受你跟鄭誌和的威脅,我父親也不會走上一條不歸路,以致於搭上全家人的性命!”
黎盛庭抬頭,錯愕的看著他,“你是?你既然......”
男孩兒冷笑,“怎麼?沒想到劉守常還有個兒子?更沒想到這個兒子既然還活著?”
男孩兒陷入沉思,“我父親在你們的逼迫下做了錯事,間接導致鬆陽鎮四十二人死亡。不,還應該加上宋家夫婦,四十四人。他的良心日日受到譴責,夜夜不能入睡。”
“兩月後我出生了,新生命的降臨加重了他的負罪感,也讓他更加不安。他不敢把我養在身邊,出生後便把我送到R市一個朋友家中,準備去自首,為自己發下的錯承擔後果。可誰知,你們早就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