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斯隻選擇了屏住呼吸,捧起早就準備好的衣飾,一件件替祈光穿在身上。
他不敢多看,垂著眼睛仔細自己的動作,盡全力地避免一切自己指尖會觸及他皮膚的可能,也因此,他有些顫抖。
“繼續給我講些關於庇護所的故事,更詳細的。”
祈光發現了他的異樣,但全然沒有在意,微微蹙眉似在思索著什麼。
“是。”
威爾斯仍舊木訥地回答。
他是二殿下在庇護所裏撈出來的貧民,關於祈光所述的庇護所,冰塊之類的“食物”,也都是威爾斯曾經親曆的過往。
“那裏的壓迫隻會比別處更加可怖,如果不吃別人就隻會被別人所食。我也選擇了吃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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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爾德文最享有名譽的第一劇院裏,今晚將會上演一出好戲。
據說是那位享譽全大陸的歌劇演唱家,年輕的首席假聲男高音,初次在艾爾德文的演出。
那個少年是希爾坎蒂亞大陸,最東邊臨海小國的平民出身。
海國算是整個大陸上最不具影響力的國家,整個國度幾乎都是在艾爾德文一手的扶持下成立的,那裏沒有本土文化,從思想和政治上都像是艾爾德文的分身。
為什麼那屆的國王沒有選擇直接吞並海國,反而花了大心力扶持建造了一個如此貧弱的小國,薩拉曼並不明白。
那個地方居然還會誕生出如此傑出的歌唱家,想必他的那位兄長,也一定是感興趣的,就算不為了那個歌唱家,他也得為了利維斯特親臨今晚的戲劇院。
畢竟利維斯特的生母,就是那個邊陲海國的公主。
暮色將臨,薩拉曼就準時到了專屬於皇室的貴賓區,接過侍者遞來的那杯玫瑰色香檳,才悠哉悠哉地走了進去。
令他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這裏今晚竟然來了不少人,他還以為就隻會有他和利維斯特呢。
五王子六王子那兩個遊手好閑,就喜歡湊熱鬧的會出現在這裏也不意外,怎麼和自己同母所出的二公主也在這裏,邊上還坐著三公主和老七那對姐弟。
這麼看來,居然除了大哥和大公主,還有他那位向來沒什麼存在感的四弟弟沒到場以外,也算是皇室兄妹這麼多人,首次在不是皇室會議之外的場合到得如此齊全的一回了。
“哥哥!你也來了!”
二公主才回頭看見是誰,就忙不迭地站起身衝向他,像隻撒了歡兒的小貓似圍著他團團轉。
“今天的打扮有點特別,是專門為了誰?”
薩拉曼伸手牽起二公主的手,特地繞了整圈觀賞她特地選擇的這條嫩黃色克林諾林裙,巨大裙擺墜有絢麗的貝殼飾品,燈光下熠熠生輝。
“尤菲米婭得知那位首席是海國人,特地翻出來這條帶點海洋元素的裙子,光是換衣服就費了好長時間,差點我們就不等她自己先來了。”
開口接話的是年紀最小的七王子,那小子正兩腿蹺在桌子上往自己嘴裏丟著葡萄。
二公主聞言就怒氣衝衝地向他那邊走去,手裏的蕾絲折扇不輕不重地在他腦門上打了一下。
“阿斯蒙德!你該叫我姐姐!而不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哼!”
二公主向來和誰的關係都不錯,七王子又是瀟灑不羈的性格,這兩個人成天在一起鬼混的時間,恐怕都要比自己這個做親哥哥的還要久了。
薩拉曼索性沒搭理他們,刻意放緩了腳步,直直朝著最前頭的座位走去。
利維斯特自他進來以後就沒回頭看過他一眼,也沒和任何人搭過話,這副故作沉穩的姿態令薩拉曼如何看去都是不慣。
怎麼?倒是學起來大哥的做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