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還有一些描寫斤竹澗的詩。清代朱彝尊《筋竹澗》詩:“穀口啼清猿,岩花泫深露。美人兮不來,風篁自朝暮。”方尚惠《筋竹澗》詩:“石澗非人境,幽奇不可言。水清流日影,恍若入桃源。”郭鍾嶽《斤竹澗》詩:“康樂遊斤竹,此為雁蕩門。既未鑿山徑,何妨求水源。”
清代樂清知縣何士循《芙蓉早發至大荊》詩中有“半嶺鬆風斤竹澗,一天梅雨大荊城”句。施閏章《大龍湫》詩中也有“下注錦溪曆斤竹,東歸到海何時旋”句。
古時不少詩文都肯定了謝靈運到過雁蕩,但僅僅涉足斤竹澗。
宋代趙抃在《靈岩寺》詩中發出了“雁蕩林泉天下奇,謝公不到未逢時”的感歎。樓鑰《大龍湫》詩:“詎那宴坐看不厭,騷人弄詞困搜抉。謝公千載有遺恨,李杜複生吟不徹。”明代樂清人侯一元《遊雁蕩山歌天柱峰月下作》長詩中有句:“舉觴問月月不留,古來才傑多愆尤。謝公蠟屐苦不透,千載榮華成古丘。”當時朱國祚《大龍湫》詩中有“謝客未曾經蠟屐,貫休以後少題詩”句。清代施元孚《雁山誌·自序》載:“夫康樂守永嘉,僅至筋竹澗口而止,不識雁山麵目,是劉宋以前無聞也。”阮元《將由溫州至台州過雁蕩山前一日宿芙蓉村》長詩中有句:“永嘉山水滋,康樂尤清放。度嶺唯斤竹,緣溪阻修嶂。”而靈峰、靈岩、大龍湫等著名景點,謝靈運都未到過。曾儒璋《大龍湫瀑布歌》長詩中也有“惜哉謝客未曾到,當年屐齒徒匆匆”句。
當然,也有詩作感歎謝靈運從未遊過雁蕩。宋代平陽林景熙《芙蓉山》詩:“驛路入芙蓉,秋高見早鴻。蕩雲飛作雨,海日射成虹。一水通龍穴,諸峰盡佛宮。如何靈運屐,不到此山中。”王義山《賀新郎·乙亥春雁宕山》詞下闋:“天生地作誰能識?睹江山如故,恨無一時人物。靈運當年為太守,佳處都曾遊曆。獨不見,此山腳跡。風月直須人管領,怎不移,石壁題岩壁。今且著,老夫筆。”明代王曉《遊雁山二首》之一:“輞川圖絕仍非擬,靈運遊多尚未探。”明嘉靖進士薛應旂《登雁山》詩:“隱見岡巒棲虎豹,傾欹湍激躍鯤鯨。幽奇自是天珍秘,靈運不來何重輕。”清代周清源《華壇望雁蕩山歌贈方十八未生朱十八振嘉》詩中有句:“君不見謝康樂,跡近名山遠城廓。咫尺丹梯曾未登,江南江北徒丘壑。”還是清趙光在《再遊雁蕩,次梁茝林前輩韻》詩中說得好:“著屐休尋康樂蹤,戴笠聊學東坡樣。”
洪禹平先生在謝靈運研究專輯《千古詩魂》中認為,景平元年(423)夏,謝靈運到樂成西鄉白石山、盤嶼一帶巡視農田水利,作有《白石岩下徑行田》、《行田登海口盤嶼山》等詩。後又到東鄉行田或遊覽。在新溪礪嶼(今清江方江嶼)品嚐到美味的牡蠣。當時陸上交通不便,故謝靈運出行多乘船。某天淩晨,他在清江溯流而上芙蓉港,經斤竹澗,越嶺、溪而遊雁蕩。
雁蕩斤竹澗在何處?肯定在芙蓉嗎?筆者認為未必見得。清代阮元《出山宿大荊營》詩:“堠旗遙見大荊營,麥隴茶田取次平。斤竹澗邊新驛路,石門潭下小方城。沙邊細石籃輿穩,渡口春風畫角清。
今日郵簽促塵鞅,何年重與細經行。”詩中描寫從謝公嶺出山,遙看大荊,到處麥隴茶田;沿斤竹澗邊新路前往石門潭,還見到渡口風景,寫的好像是雁東、水漲至大荊一帶的景物。據此詩描寫,斤竹澗應位於東外穀,不在芙蓉。筆者設想,斤竹澗是否就是謝公嶺下東流入水漲的那條溪澗?這隻是猜測,有待專家考證。
謝公嶺上落屐亭
從水漲向西,經雁東過東石梁洞,進入雁蕩山靈峰景區,要翻過一座小嶺。此嶺名叫“謝公嶺”,為東內穀與東外穀的分界嶺。嶺頭有一座三間木結構平屋的路廊,名叫“落屐亭”。此亭始建年代不詳,南宋淳熙年間樂清縣令袁采在《雁蕩山圖序》中已有記載,現有建築為清代僧人會覺重建。
謝公嶺、落屐亭,相傳與謝靈運有關。
周守華《雁蕩人文風采·落屐亭》載:“南朝宋時著名詩人謝靈運任永嘉太守時,曾到過風光奇秀的雁蕩山。他渡清江從斤竹澗越嶺溪行,因山徑崎嶇,於是舍南路經神子溪、白溪從東南入山,過白箬嶺而北至此。由於‘康樂蠟屐所曾至,因名謝公嶺’。”謝靈運真的曾到過謝公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