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白刃戰,破虜軍體質上吃虧。西門彪麾下雖然多出身於義賊,除了胡二狗這樣的軍師外,多屬於宋人中身強體壯型。可與橫裏和豎裏差不多粗細的蒙古武士比起來,還是顯得瘦弱。

躲在戰馬後的蒙古弓箭手基本被西門彪等人衝散,羽箭危脅一去,山坡又回到了破虜軍手中。但是,衝進馬群中的西門彪等人,也深深陷進敵軍中,無法脫身。

一個蒙古武士從馬肚子下探出刀,剁向西門彪腳板。

西門彪縱身躍起,將麵前的對手砍翻。左腳下跺,正踩在偷襲者手腕上。關節斷裂的聲音立刻傳入了他的耳朵。

落地後的西門彪毫不停留,轉身向馬群間被困住的幾個部下殺去。三招兩式,放翻一名對手,將幾個部下聚攏在一起。

“靠近,彼此照應,用戰馬當掩護,小四,去點火,燒馬尾巴!”西門彪邊戰邊喊,哪裏吃緊,就殺向哪裏。一會兒功夫,把陷在馬群中的部屬救下十幾個,大夥抱成了團,在蒙古人的重圍中縱橫往來。

“射死他,弓箭手集中!”一聲清脆的蒙古話從不遠處傳來。西門彪聞聲抬頭,看見一張氣得發白的臉。

幾個蒙古武士彎弓搭箭,向西門彪射來。血花四射,西門彪消失在人群中,沒等放箭的武士發出歡呼,消失的西門彪,魔鬼般從另一側的馬肚子下跳將出來,手裏握著一把不知從哪裏揀來的角弓,指間夾著三支羽箭。手臂快速向後彎了彎,三支羽箭先後離開弓弦。

三個蒙古武士應聲而倒。

“掩護我,掏狼窩子!”西門彪一聲大喝,又是句江湖黑話。棄弓,提刀,踩著馬背奔向了蒙古軍官。

敵陣中的破虜軍將士揀起蒙古人丟棄的角弓,用冷箭向試圖攔截西門彪的人招呼。

數道濃煙在馬群中冒起,戰馬狂嘶,互相碰撞,將以戰馬為掩護的蒙古士兵踏得鬼哭狼號。被喚做小四的士兵拿著枝不知道什麼東西做成的火把,在馬肚子底下來回亂鑽。每經過一處,必然點燃幾根馬尾巴。

蒙古軍瞬間大亂,大多數士兵放棄自己的對手,向西門彪靠攏過去。山坡上,胡參謀看到戰機,搖旗呐喊,帶著全部弟兄殺了下來。

挑飛兩把彎刀,將一支大弓連同他的主人剁去一截。明光鎧上添了兩道刀痕,一枚箭簌,西門彪殺到了敵將麵前。

那個白臉敵將顯然是這五百人之首,不慌不忙,向西門彪連射兩箭,然後棄弓,拔刀,迎了上來。

西門彪躲過對方冷箭偷襲,揮刀和白麵武將戰在了一處。地麵上障礙太多,二人幾乎同時跳上了馬背。

馬背上,白麵敵將一記斜掃,兜肩帶背。

西門彪側起刀身相格,雙刀一碰即分,寒光急閃,斷寇刃搶先一步,攻向對方小腹。那員蒙古武將刀法也是不弱,刀尖兜了半個弧線,“鐺!”地一聲,將西門彪的鋼刀擋了出去,緊接著順勢反撈,斜向上,砍向西門彪大腿和腰部。

招架不及,西門彪左腿用力一踏馬蹬,整個身體棄馬後飛,蒙古將領的鋼刀撈空,將戰馬的鞍子砍去一角。半空中,西門彪怒喝著落在另一匹馬的背上,雙腿一加馬腹,連人帶馬前衝幾步,刀尖刺向蒙古將領後心。

這幾下猶如電光石火,周圍的蒙古武士都看得呆了,忘記了救援。等他們反應過來,再次擁上時,破虜軍戰士已經靠近,雙方捉對廝殺在一起。

如此近距離的混戰,弓箭已經派不上用場。雙方完全憑借鋼刀互砍,以命換命。

兩邊主帥都認出了對方身份,試圖率先用武力將對方製伏,取得獲勝先機。鋼刀碰撞聲不絕於耳,片刻間,西門彪再次換馬,對方的武士也被他逼下馬兩次。

“看刀!”蒙古將領一聲清喝,右手刀如匹練,砍向西門彪麵門。左手卻在腰間摸出一把江湖人用的短弩,“蓬、蓬”兩聲,藍色的毒箭射向西門彪的腰腹。

“不要臉!”幾個士兵破口大罵,眼睜睜看著西門彪從馬上跌落。得到便宜的蒙古將領舉刀歡呼,示意麾下士兵,敵軍諸將已經陣亡。

突然,舉著刀歡呼的蒙古武將也不見了蹤影。受驚的戰馬嘶鳴聲不止。

兩軍將士雙目皆赤,不顧一切,向主將落馬方向湧去。擋在他們麵前的無論是人是馬,無不被砍翻在地。

正當大夥亂做一團的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爬上了馬背。緊接著,那個身影從馬下,將蒙古武將拎了起來,橫放馬前。

西門彪一手提刀,另一隻手,卻死死扣在蒙古將領的腰間。那個蒙古將領顯然已經被他打暈了,頭盔丟得不知去向,一頭青絲順著馬背垂向馬腹下。

“投降,否則老子一刀劈了這個小娘皮!”西門彪惡狠狠的叫著,鋼刀晃了晃,在蒙古武將的脖子間,做了個虛劈的姿勢。

紛亂的戰場,刹那間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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