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像他們這樣愚蠢。”尼克森揶揄說。
“隨後在普高登和布凱地區的搜索顯示,還有第三名間諜已經乘上駛往愛丁堡的火車,並將在今天下午的4點30分,到達這裏。”
房間內的警察因興奮而一陣躁動。尼克森瞥了眼手表,說道:“已經過了45分鍾,現在他可能早已不知去向了。”“我們就是挖也要把他從城裏挖出來。”莫利裏斯主管下達了死命令,接著開始向各小組布置任務。有的去搜查全市的旅館,有的去劇院等娛樂場所,最大的一隊人馬負責搜索車站附近的鐵路沿線地區。最後他看了眼尼克森和艾倫·約翰絲敦警員說道:“你們倆跟我一起來。”
尼克森挺直了胸膛說:“因為我們是精英分子。”他開心地笑了。
“不。”主管皺緊眉頭說,“我隻是在考慮,萬一你被德國間諜擊中,愛丁堡的警察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的!”
“什麼?”
“開個玩笑,尼克森,隻是個小小的玩笑。好,立刻出發,我們去車站看看能發現什麼線索。”
三人來到了陰暗的瓦沃裏車站,直接來到站長辦公室。一位枯瘦的老搬運工站在那裏,手中不停地揉搓著已成一團的帽子。“你就是麥克·戈雷格?”莫利裏斯主管問道。
“是的,先生。”
“是你幫助那位外國紳士下了阿伯丁號列車的?”
“是我,先生。”
“請詳細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他提著行李下車後,就問這是否是愛丁堡站,於是我幽默地說:‘肯定這裏不是紐約!’可他沒有反應。接著他問在哪裏乘坐去往倫敦的火車,我說在第6站台。他又問是幾點發車,我告訴他是夜裏10點鍾,他看起來有些焦慮不安。”
“他離開了車站,對嗎?”
“啊,是的,先生。徑直往王子大街的方向去了。”
“聽說穿件棕色大衣,戴黑色氈帽,年齡大約三十歲左右?”
“正是,先生。”
莫利裏斯搖了搖頭,“這樣他就很難在人群中被發現了。”
“他的箱子怎麼辦了呢?”約翰絲敦警員靜靜地問道。
主管先生打了個響指,“好主意,約翰絲敦。他帶的是什麼樣的行李箱?”
“他沒有帶行李。”麥克·戈雷格說。
“剛才你明明告訴說他帶著行李下的火車。”莫利裏斯厲聲質問說。
這個老家夥看起來有點狡詐,“我是這麼說的。但是他把行李箱放在寄存處了,他不會這麼做嗎?”
“那你為什麼不說呢?”主管大人怒氣衝衝地大聲喝道。
“可你從沒問啊。”
2分鍾後,3名警長已經在寄存處檢查出一件大大的提箱了。“你覺得就是這件行李嗎?”莫利裏斯問道。
“這上麵有一點白色的汙漬,”約翰絲敦警員指了出來,“可能是主人留下的。”
主管用讚許的目光看著她,“幹得好,艾倫,很高興把你一起帶來了。”
“我已經注意到了那塊汙漬。”尼克森警長衝女警員嘟囔說。
“我們先把它撬開,怎麼樣?來,好,看看裏麵有些什麼東西?”
“一台收音機,先生。”在艾倫還沒有認出那個帶旋鈕的金屬盒子之前,尼克森搶先說道。
“是台德國收音機,尼克森。這非常重要。還有兩個蘋果!它們是用來幹什麼用的呢?”
“是吃的?”尼克森自作聰明地點頭說。
“但是你看看裏麵少了什麼東西?”主管問道。
“是槍,先生。”約翰絲敦回答。
“那太好了!”尼克森警長興奮地說。
“那就糟了,尼克森。”莫利裏斯說著搖了搖頭。
“非常糟糕。”女警員附和道。
尼克森迷惑地看著她,於是她解釋說:“就是說他確實有槍,但是他必須要隨身攜帶,對要逮捕他的人來說,就更危險了。”
這個自負的警長深深地吸了口氣,“是的,我正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的上司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抱歉,尼克森。我知道你希望能夠得到親手抓住他的榮譽,但是,因為過於危險,我不能讓別人來冒這個險,我決定親自抓捕他。”
尼克森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如果您非要堅持那樣,先生。”
“別介意,”艾倫緊握著他的胳膊說道,“你還有機會顯示你的勇敢的。”
“希望會的。”他點點頭。
他們仔細地研究好行動方案,在8點鍾的時候,大家就已經就位了。主管莫利裏斯穿著一身行李員的製服站在寄存處的櫃台後麵,尼克森警長和約翰絲敦隱蔽在陰暗處。天色越來越黑,車站上搖曳著幾盞昏暗的燈光,沒有什麼人在燈火管製之後外出。火車噴出的嗆人煙霧刺得鼻孔生疼,整個車站彌漫在一層迷蒙的煙塵霧氣之中。
當巴莫勞賓館的大鍾敲響9下的時候,一個戴黑色禮帽的男人疾步走進了寄存處,“晚上好,先生。”莫利裏斯笑臉相迎道。
這個男人沒有做任何回答,隻是在櫃台上推過一張紙條。“是273號嗎,先生?”警長問道。他把那件行李箱擱在了櫃台上,並且注意到這個陌生男人的右手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口袋。“放這兒了,先生,我為您叫位搬運工來。”主管輕快地說著。於是他朝著昏暗的站台方向喊道:“尼克森!”正如莫利裏斯所料,這個陌生人也隨著轉過身來,說時遲,那時快,莫利裏斯越過行李箱,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右臂。這個陌生人還想繼續掙紮,但是尼克森和約翰絲敦警員及時趕到,他們從口袋裏拽出他的右手,果真握著一把手槍。
“你因涉嫌從事顛覆喬治國王陛下政府的間諜活動被逮捕了。”尼克森說完對著約翰絲敦開心地笑了。
她也滿意地點點頭。
那天晚上,在警察局總部的臨時餐廳裏,這個智擒間諜的故事被敘述了不下20遍,每次描述搏鬥時都會更加激烈,而尼克森的表現也更加勇猛。
當他們正在喝茶休息時,一張便條擱在了桌上,寫著“囚犯要求與抓捕間諜的英勇警長通話”。
尼克森站起身來,“我猜他是準備招供了。他一定清楚他這次是遇到對手了。”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艾倫·約翰絲敦問道。
“當然可以了,艾倫。也讓你瞧瞧優秀警長的作為。”他們穿過警察局,順著破舊的綠色回廊,來到關押囚犯的禁閉室。這個間諜緊緊抓住禁閉室的鐵欄,眼神直直地懇求道:“我的蘋果,你拿了我的蘋果嗎?”
“是的。”尼克森說道。
“可以還給我嗎?求你了。”
“我是來聽你招供的,不是來給你當差的。”
“啊!”這人點點頭,“替我取回蘋果,我就會把一切都說出來。密碼、空投地點、已經混入你們國家的間諜姓名,還有整個德國的間諜網,全部一切。”
尼克森仿佛看到自己的名字已經上了明天報紙的頭版頭條,“我去拿記錄本和鉛筆。”
“別忘了還有蘋果?”
“還有蘋果。”
這名間諜稍微露出一絲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忙的。”
尼克森轉身回到主樓,“我想在夜裏這個時間到哪裏能找到兩個已經幹癟的蘋果呢?”艾倫跟著他問道。
“幹什麼用呢?”
“給那個間諜啊。”艾倫回答。
“給他自己的蘋果得了,”尼克森聳聳肩不以為然道,“不會有什麼傷害的。”說著,他伸手從箱子裏把蘋果拿了出來。
女警員的眼睛吃驚地瞪著,“嗨,可是你不能那麼做!”
尼克森緊皺眉頭,“為什麼不能?”
“因為他們肯定用毒藥處理過了,隻要沾上一點他就會完蛋的。你一個字也別想得到。那樣你會闖大禍的!”
愚蠢的警長突然覺得有些呼吸急促,手中的蘋果也掉在了桌子上麵。他趕緊在褲子上麵擦著手說:“毒藥?”
“毒藥,所有的間諜都帶著毒藥。”
他清了清嗓子,“是的。發現得很及時,約翰絲敦警員,我想知道你需要多久才能找到呢?其實我早就料到了。”
“你當然料到了,尼克森警官。”她笑了起來,“你當然料到了。隻要我們有你這樣的警探,德國人是永遠不會得逞的。”
尼克森警官用手指戳了下蘋果,“啊哈!蘋果!書本上最古老的騙術,根本別想愚弄我!”
他轉過身,從牆上的衣帽架上取下頭盔。隻有細心的艾倫·約翰絲敦注意到,在他戴頭盔時,雙手依然在微微顫抖。
竊聽與反竊聽
從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那年開始,美國駐莫斯科大使哈裏曼的辦公室裏,就掛著一件裝飾品。那是一隻木雕的美洲鷹,美國的國徽上,就有這麼一隻鷹。它是在一個十分激動人心的場合,由蘇聯對外友好協會的主席送給哈裏曼的,主席在贈送禮品的時候說:“蘇聯人民永遠忘不了在衛國戰爭最困難的時期,您代表美國人民給我們的幫助。鷹,是勇敢的象征,也是美國人民的象征,願這隻鷹永遠陪伴著您,願美國永遠像鷹那麼勇敢堅強。”那時候,美蘇兩國間的關係還是十分熱絡的,哈裏曼十分高興地把木雕鷹掛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那的確是件精美的雕刻,放在大使先生的辦公室裏,也十分恰當。
從那年開始,那隻木雕鷹一直留在大使辦公室裏,人們把它當做了兩國友誼的象征。到了1952年,美國駐蘇聯大使館配備了一種先進的無線電設備,它能精確地收聽到從美國發來的電波,即使在強大的電磁波幹擾下,也能保證通訊的暢通。
通訊設備的靈敏度提高了,管理通訊設備的官員就發現,機器裏常常出現一種神秘的信號。起初,他們以為這是蘇聯對大使館的通訊進行幹擾,可是,不久他們就發現,這種信號十分微弱,與其說是在幹擾,還不如說在輸出信號。為什麼在大使館裏會出現這種不必要的信號呢?他們認為有必要檢查清楚,當時的美蘇兩國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裂痕,美國的情報官員提高了警惕性。
情報官員一室又一室地進行檢查,所有的辦公室、廚房、地下室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異常,最後來到了大使先生的辦公室。一進辦公室,那原本微弱的監聽信號突然變強了,這一結果連情報人員都大吃一驚,難道有人會在大使辦公室做了手腳?
檢查大使辦公室的情報官員找遍了全室,最後在那隻木雕鷹裏找到了竊聽器,它的話筒裝在木雕鷹的眼睛裏,隻要稍有響聲,木雕鷹裏的發報設備就會發出信號,在50米之內的聲響它都可以接收到,經過放大,大使和別人的談話就可以記錄下來。
於是,情報官員掐斷了木雕鷹掛鉤上的輸電線路,從鷹眼裏挖出了話筒,從鷹身裏取出發報設備進行研究,發現它隻是一種最簡單的竊聽設備,隻不過借了國徽的形象,才騙了全使館人員這麼久。
有了這次教訓,大使館所有的人都提高了警惕,那種監聽設備也經常開著,以防蘇聯人再玩花樣。可是,過了幾個月,那種神秘的信號又出現了,情報人員緊張地又在全館作了搜索,令人吃驚的是,那種信號居然又來自於大使先生的辦公室。
大使先生憤怒極了,立即下令所有的人撤出辦公室,讓情報人員逐一檢查。說起來也怪,剛才那個信號,在情報人員到達之後,突然消失了,難道這種竊聽設備居然帶有人工智能不成?
情報人員正要離開大使的辦公室,探測設備裏的哢哢幹擾聲突然響起來,而且越來越響,這是怎麼回事?大家的目光突然轉向辦公室大門,大使先生的女秘書正滿臉的疑惑,不知道大家為什麼會一齊盯著自己。
大使客氣地讓秘書配合情報人員作檢查,不一會兒,檢查結果出來了。女秘書的高跟鞋前幾天壞了,送到附近鞋店修過,“鞋匠”給她換了一隻特殊的鞋跟,裏邊裝著一架微小的竊聽器,女秘書走到哪兒,它就竊聽到哪兒。
剔除了建築物裏的隱患,又截斷了竊聽器進入大使館的道路,美國大使館的特工以為這一下大約可以安生了。但是,他們不久又發現了一個怪現象,在大使館對麵的樓房上,一下子增加了許多天線,那些天線接受信號的方向,都是朝向美國大使館。
這就奇怪了,美國大使館並不是電視塔,為什麼這麼多天線都對著自己?是要竊聽大使館的無線電報嗎?那隻要一處便行了,為什麼要這麼多?
百思不得其解的特工人員隻得向國內求救。不久,中央情報局派來了國內的通訊專家,對蘇聯的那些天線陣進行觀察和分析,找出蘇聯人這麼做的原因。
專家們畢竟跟常人不一樣,在仔細觀察了對方的所有設施之後,他們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這是一種主動的竊聽器。它們的每一個天線都對著大使館的一個房間,那些房間都是大使館的要害部門。
在這一群天線中間,有一個超聲波的發射器,當超聲波從美國大使館某一扇窗戶反射回來時,天線裏的感應元件便會記錄下來,進行分析。
人的音波會讓玻璃震動,微小的震動也會影響超聲波的反射與接收。把這些微小變化輸入機器,就會分析出震動代表的聲音。可以說這便是一隻人工蝙蝠,它利用收到的超聲波分析出玻璃窗後美國大使的要員們究竟是在講什麼。竊聽顯然在繼續,不過換了一種更防不勝防的手段。
不過專家們還是有辦法預防竊聽的。他教了大使一句話:“讓他們聽別的。”大使立即心領神會,以後,每當他召開會議的時候,在會議室的窗戶邊便麵朝窗戶放了兩架錄音機,整個開會期間,它不斷地播放爵士音樂,玻璃窗不時地在說話聲的影響下震動,蘇聯的電子蝙蝠“耳朵”裏就隻聽得到一片爵士音樂了。
竊聽,反竊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間諜與反間諜的鬥爭也一直在進行著。
一把雨傘
1937年10月的一天,在人頭攢動的曼哈頓碼頭,從一班德國輪船上走下來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他的頭頂稍稍有點禿,肚子有點發福,拎著兩個大舊箱子,一臉長途旅行後的疲憊,很容易看得出,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商人。
在海關,檢查員對他的雨傘表示了莫大的興趣:“您好!呃……阿爾佛雷德·蘭丁先生,您這把雨傘很有趣啊,哈哈,簡直,簡直就像一件間諜用的玩意兒。”檢查員摸著那把夾在一個木套裏、因不知道怎麼打開而看起來像一把拐杖的雨傘,笑嘻嘻地說。中年男子也笑了。
走出碼頭,深吸一口曼哈頓秋天的空氣,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掛上他的嘴角:“曼哈頓,我來了!”
這位“阿爾佛雷德·蘭丁”先生名義上是德國好幾家編織公司的貿易代表,但是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尼古勞斯·裏特爾,德國軍事情報部航空處處長。他曾在這片土地上經營編織廠達10年之久,但這次,他是為“諾頓”而來。
4個月前,德國軍事情報部漢堡辦事處收到一份材料,是一疊圖紙,上麵全是用虛線連接起來的一套正方形和圓形,沒有任何數據和說明。沒有人能破解這些圖示的意思,隻好暫時把它擱在一旁。這份材料是由居住在布魯克林的一個消息人亨利·索恩發出的。沒過幾天,他又發回來一份報告,說圖紙是由一個自稱“波爾”的人提供的,“波爾”在曼哈頓諾頓轟炸瞄準具廠工作,並且表示,願意為德國提供更多的情報。
這份報告讓德國的情報官欣喜若狂。“諾頓轟炸瞄準具”的大名早已傳遍大西洋的西岸,據說它的精確度極高,能從2萬5千英尺的高度把炸彈投進一個小木盆。德國人早就想把它搞到手了,隻是一直沒能找到門路。現在線索自己送上門來,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
好消息很快被報告給元首,希特勒的眼睛閃爍著奇特的光芒,他盯著麵前的下屬:“一定要把它弄過來,給我!就放在這張辦公桌上!”
這就是裏特爾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裏特爾以“蘭丁”為化名在一家小旅館訂了房間,把原來的德國護照和重要文件寄存在一個保管公司裏。他手裏有全套的東西足以證明“蘭丁”的身份,偽造各類證件是難不倒德國那幫偽造專家的。忙了幾天編織“生意”之後,“蘭丁”通過索恩,找到了“波爾”——他的真名叫赫爾曼·蘭。蘭是一個很有教養的德裔美籍機械師,說話溫和,舉止優雅,生活富足,不關心政治,有一個和美的中產階級家庭。不過他願意幫德國搞到剩下的圖紙,而且不要一分錢的報酬,隻是因為他“熱愛自己的祖國”。
諾頓轟炸瞄準具廠的規定很嚴格,每個檢查員在下班前要把手中的秘密圖紙集中起來,放進保險箱。這項工作恰巧是由蘭負責的。於是,他每天下班後,偷偷地將集中起來的圖紙帶回家,等妻子和女兒都睡熟了,就躲在廚房裏摹製圖紙。他很快就複製了大部分的圖紙,餘下的就不容易搞到了,但是德國的工程師應該有足夠的能力把它們補充完整。
裏特爾對事情的進展很滿意,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如何把這些圖紙送回德國。圖紙太大,在海關檢查的時候很容易被人發現,尤其是那些不知道躲在哪裏的密探。他想辦法聯係到在“不萊梅”德輪上當服務員的一名線人,請他幫忙捎上去。為避人耳目,裏特爾把圖紙裹在傘的裏麵,裝在木套裏,看起來沒有絲毫破綻。但是當他們會麵時,這位線人連連搖頭,“我出來的時候沒有帶傘,回去的時候卻夾著一把傘,海關一定會檢查的!”商量了一陣子,他們決定第二天再碰一次頭,這次這個線人下船的時候就帶了一把傘。
第二天,線人拄著一把與裏特爾給的差不多的雨傘出來了。可是這天天氣很好,同事們覺得他此舉很奇怪,他急中生智,說;“別提了,倒黴透了!這該死的腳踝昨天不知道怎麼扭了,我隻好拄著這麼個破東西幫忙走路。”這套理由在海關順利通過。於是,諾頓轟炸瞄準具的絕密圖紙就在當天悄悄運離了美國。
盜竊諾頓轟炸瞄準具秘密圖紙是德國情報工作的得意之作,這一工作主要是由一個非專業間諜的普通人完成的,這從一個側麵反映出此時美國的情報和反情報工作的落後與遲鈍。事實上,從一戰結束以後,當別國正大張旗鼓地發展自身的情報係統的時候,美國的情報機構卻一直處於裁減、萎縮和衰敗中。
諾頓瞄準具圖紙被盜之後不久,一個龐大的間諜組織——格裏布爾間諜網被破獲,共有18人被指控為德國間諜。這一事件在美國引起極大轟動,公眾本來就擔心在美國有大量德國間諜在作案,現在事實更證明了這一點。與此同時,意大利媒體披露日本建成了兩艘超級戰艦,美國竟然對此一無所知。海軍部的一個軍官奉命去調查,要求日方給予答複,日本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說對意大利的報道不作評論。美國也就從此打住了調查。這幾件事使美國情報界丟盡了臉麵。一名高級海軍將領直言不諱地說:“我們的國家完全缺乏一個像樣的情報和反情報機構。”
帶餡的“集裝箱”
一個間諜落網了。
在她的身上和行李中,查不出什麼可疑的東西。
在她的小巧而精美的手提包裏,兩塊巧克力引起了注意。
一位年輕的反間諜人員拿出了小刀,打算切開檢查,立即被他的上司阻止了。上司拿走了巧克力,在暗室裏才打開。
哦,這是帶“餡兒”的巧克力!
這“餡兒”不是別的,正是一卷未經衝洗的微型膠卷。
倘若不是上司富有經驗,讓那位年輕的助手在光天化日之下打開的話,對不起,膠卷曝光了,那就抓不住罪證了。
除了用密寫信件傳遞情報之外,間諜們的花招真不少。反間諜機關把間諜們用來裝運情報的東西,戲稱“集裝箱”。
那塊巧克力,隻不過是“集裝箱”中的一種。
肥皂、香煙、熱水瓶夾層、衣服夾層、帽簷、鞋跟、罐頭……,都曾成為間諜們的“集裝箱”。
有的間諜機關甚至製成了外貌與普通硬幣一模一樣的空心盒子,裏麵放著微型膠卷。這樣,間諜們隻需裝成買東西,在交錢、找錢的一刹那,神不知、鬼不覺,一盤微型膠卷就從一個間諜手中交到另一個間諜手中。
他們所傳遞的微型膠卷,往往不衝洗。這樣,反間諜人員一不小心,即使查到了微型膠卷,當即全部曝光,等於銷毀了罪證。再說,即使微型膠卷是在暗室裏被拆出來,可是,這些微型膠卷往往隻有特別配方的顯影劑才能顯影。不掌握這把“鑰匙”,還是沒用。
間諜們使用的微型照相機,已經越來越小,最小的直徑隻有2厘米。這些微型照相機裝在手表、傘柄、自來水筆、錢包裏。它可以把15厘米×20厘米大小的文件,縮拍到1毫米×1.5毫米。
間諜活動無孔不入,使各國的駐外使館深感不安。
各國政府和它的駐外使館之間,除了使用長途電話、密碼電報聯係之外,常常有許多機密文件要往返運送。這些機密文件,顯然是間諜們矚目的。
怎麼辦呢?
如今,很多國家製造了特殊的“集運箱”,用以運送重要的外交文件。
這種“集運箱”叫做“信使箱”。它是鋼製的匣子用密碼鎖鎖上。箱內裝有自爆裝置。
如果不知道密碼,用強力開箱,自爆裝置便爆炸。把箱內的文件炸得粉碎。
也有的“信使箱”裏裝的是磁帶。磁帶上記錄著駐外使館人員彙報工作的話音,或者政府領導對使館工作發表的談話。這種“信使箱”裝了自動消磁裝置,一旦用強力開箱,得到的不過是一卷卷無聲磁帶——因為自動消磁帶裝置已把磁帶上的聲音統統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