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每一張諜網都觸動神經(2 / 3)

掌握敵人太多的機密竟是一件痛苦的事,這有誰會想到呢?

英國人終於做出了悲劇性的決定:考文垂不加強防衛。

1940年11月14日夜晚,皎潔的月光灑滿考文垂市,低沉的飛機發動機聲隱隱傳來,隨即尖厲的空襲警報聲響徹城市上空,毫無思想準備的市民們驚慌地眼睜睜地看著德軍的海因克爾飛機像蝗蟲般地成群飛臨,就在他們頭頂上轟鳴。英國的防空炮根本無力阻擋這些空中強盜。

第一批敵機投下了燃燒彈,引起了衝天大火,後繼機群以此為標記投下更多燃燒彈和高爆炸彈,考文垂城頓時變成一片火海……

德國飛機在連續10小時的轟炸中,投下了威力強大的509枚海因克爾Ⅲ高爆炸彈和無數普通炸彈,考文垂人引以為驕傲的聖邁克爾大教堂坍塌了,整座城市成了一片廢墟。市民死亡554人,有4860人受傷。

“月光奏鳴曲”完成了它的使命。

英國人保住了“厄爾特拉”的秘密。

值不值得犧牲考文垂來保衛“厄爾特拉”呢?知情者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但在考文垂慘案幾周後,事實證明悲劇性的決定是最明智的。

“厄爾特拉”向英國人透露了其有戰略意義的重大機密:希特勒放棄了入侵英國的計劃,德國最精銳的部隊、裝甲部隊、空軍正從法國調往巴爾幹或波蘭。

“厄爾特拉”不斷表明:德國正準備入侵前蘇聯。

為了共同抵抗德國法西斯,使前蘇聯能有所準備,英國通過正常外交途徑向莫斯科發出警告。但是,英國人掩蓋了情報來源。前蘇聯依然沉浸在與德國瓜分波蘭的蜜月般的喜悅裏,把英國的警告當成是挑撥離間。

1941年6月21日,德國實施“巴巴羅薩”作戰計劃,德軍像潮水般在前蘇聯西部邊境湧進,再一次證實“厄爾特拉”的價值。

“厄爾特拉”在“二戰”中幫助盟軍屢建奇功。

為了爭奪對東地中海的製海權,英國和意大利艦隊進行了馬塔潘角決戰。“厄爾特拉”及時地向英國皇家海軍艦隊提供了意大利艦隊的實力、裝備、戰鬥計劃等一係列最機密的情報,使英國海軍為意大利艦隊設下了一個死亡陷阱。對敵情一無所知的意大利艦隊稀裏糊塗地進入了英國人的伏擊圈,結果軍艦全成了英國火炮的靶子,導致全軍覆滅。

1941年5月,“厄爾特拉”提供了一個良好戰機:德國大型戰艦“俾斯麥”號在新型巡洋艦“歐根親王”號伴隨下,於5月20日從波羅的海開入挪威領海。

“厄爾特拉”信息立即傳到英國海軍部。丘吉爾首相指示,務必將“俾斯麥”號一舉擊沉,狠狠地打擊德國軍隊的囂張氣焰和士氣。

海軍部衡量了敵方實力,研究了海戰的有利地形後,出動了數倍於敵的艦隊,伺機將“俾斯麥”號一舉擊沉,並重創“歐根親王”號巡洋艦。

……

二次大戰期間,德軍遍布地中海地區、巴爾幹半島、俄羅斯前線、非洲以及各占領國內。戰區之間相隔甚遠,戰線又經常變動,故部隊之間的聯絡隻有依靠無線電通信才能爭取到寶貴的時間和保證聯絡內容的安全,但正是德軍認為安全的東西卻是最不安全的,英國人破譯“恩尼格瑪”是德國人始料不及的事情。這樣,德軍的通信聯絡越多,所泄漏的秘密也就越多。

人們公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英國情報戰線取得了最為輝煌的業績。丘吉爾當年手中掌握的情報曾被宣稱為“情報工作史上最偉大的勝利”。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這些情報並非來自打入敵營裏的間諜,而是源於破譯中心的破譯員們呢?當然,英國也不乏詹姆士·邦德式的富有傳奇色彩的間諜,比如辛西婭便令人拍案叫絕。但是使英國人飲譽情報界的主要還是“厄爾特拉”。

無論如何,能擁有“厄爾特拉”,本身就是一個了不起的勝利。而更令英國人驕傲的是,在長達5年的戰爭歲月裏,他們成功地保衛了“厄爾特拉”,這才是真正的奇跡,直到德國投降前夕,德國人還在使用“恩尼格瑪”發報。

“五重間諜”

在抗日戰爭期間,從事特務工作難度加倍,當時出色完成任務的是具有軍統、中統、青紅幫、日偽等身份,被稱為世界上絕無僅有的“五重間諜”的中共特科精英——袁殊。

袁殊,1911年出生於湖北蘄春,又名學藝,化名曾達齋。1929年到日本留學。回國後擔任“中國左翼文化總同盟”常委,創辦《文藝新聞》。

1931年10月,袁殊加入中國共產黨,之後立即轉入了特科的工作。按照地下黨負責人的指示,1932年春,通過表兄、黃埔一期的賈伯濤的關係,袁殊見到上海市社會局長、中統頭子吳醒亞,打入了中統內部。後來他經由吳醒亞介紹,成為新聲通訊社的記者,從而可以出席南京政府的記者招待會,了解與結識許多人並且認識了日本駐滬領事館的副領事岩井英一。當時,中日正在談判,談的是貨幣兌換率與關稅問題,這自然成了新聞界的搶手貨。由於袁殊有岩井方麵的渠道,消息又快又準,這位“涉外”記者立即成了紅人,連吳醒亞對他都刮目相看。過了一段,岩井便開始每月支付袁殊200元的“交際費”,這樣,他又成了日方的情報人員。自然,是得到中共地下黨負責人的批準——成為了“三重間諜”。

不久,岩井又安排袁殊到日本。回國後,袁殊即與馮雪鋒聯係上。1937年6月,潘漢年以八路軍駐滬辦事處主任的身份回到上海。從此,直到1946年去解放區,在潘漢年的導演下,袁殊成功地演出了一場場出色的情報戰。馮雪鋒建議他以青幫身份“找杜月笙想想辦法”,辦起了時事刊行社。當抗日戰爭爆發後,戴笠一時找不到熟悉日本問題,又有相當的日本關係的人,杜月笙提醒他,有一個叫袁殊的日本留學生與日本領事館副領事岩井英一關係不錯,戴笠聽了很高興,於是親自登門拜訪。袁殊感到事關重大,立即去請示潘漢年。潘漢年沉吟了一會,說:“這是件好事,機會難得,你千萬不可錯失良機,答應戴笠的一切要求。”戴笠給袁殊安排了兩項任務:一是收集日本方麵的情報,二是堅持留在上海,不管時局有怎樣的變化。就這樣,袁殊又多了一個身份:軍統,加上中統、青紅幫、日偽,以及貨真價實的中共黨員秘密身份,則是五重身份了。這在中國情報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最多麵的間諜了。從此,袁殊通過各種關係,大量獲取日本情報。自然,首先是向潘漢年彙報,然後有選擇地給軍統彙報。也就是這個時期,他立下了後來為曆史所傳頌的“兩次大功”當中的一次:

那是1937年的“八·一三”淞滬抗戰期間,袁殊置生死於度外,化裝成日本學生,越過戰線,深入到了日軍陣地偵察,提供了至關重要的軍事情報,中共避免了很大損失。上海淪為孤島後,袁殊奉命(潘漢年之命,表麵則是戴笠之命)留了下來。以軍統少將的名義,成立了秘密行動小組,專門懲辦侵略者與殺臭名昭著的漢奸,並得到了軍統局的獎勵。其中最為成功的是,爆炸了日本在虹口的海軍軍火倉庫。為此,軍統給袁殊記了大功。1937年上海淪陷後,岩井英一又回到了上海,並成立了一個日本特務機關“特別調查組”,袁殊自然也成為了其中一員。當然,這事不僅潘漢年知道,軍統也是知道的……由於袁殊迭立奇勳,戴笠把他召到香港予以獎勵。袁殊接受戴笠兩項任務:一是暗殺李士群;二是深入日本關係,交換和平意見。袁殊回到上海,同軍統潛伏人員策劃爆炸李士群的巢穴76號。沒想到軍統上海區區長王天木等人叛變,把他給出賣了。後來,袁殊被作為“外務省情報人員”,引渡到了岩井那裏。根據潘漢年指令,事實上,是中央的具體部署並研究批準,袁殊向岩井提出成立“興亞建國運動”的本部,“興亞建國運動”本部於1939年11月在岩井公館成立。潘漢年借岩井之名建立“興亞建國運動”本部的目的,除了掩護一個電台外,更重要的則是出於國際反法西斯戰爭大局的考慮。在日偽與頑固派的夾攻下,隱蔽戰線工作的任務也更為艱巨,必須以更靈活的方式深入敵人內部。在這之前,潘漢年已派關露打進76號。有袁殊進入了日本人活動的圈子中,對獲取情報也就更加有利。延安由於遠離情報中心上海,正亟待掌握日本大本營動向及日、汪、蔣三方相互勾結又相互矛盾的微妙關係與變化。於是大量情報發往延安。1942年初,由日本外務省安排,交通部次長陳孚木與袁殊一道,作為“興建運動”的代表,應邀到日本訪問。外務省頭子野春吉三郎,是組織這一訪問的主角。吉三郎向陳孚木、袁殊透露,當前的國策,是準備誘降蔣介石,建立一個以日本國為主體的大東亞共榮圈。日軍已確定了南進的戰略部署。這一消息,讓袁殊為之一震。來自各方麵的情報表明,日軍南進,已是確定不移的戰略決策了,潘漢年即報告延安。在歐戰全麵爆發之後,前蘇聯始終擔心腹背受敵。在有了確定日軍南進的情報後,才放心大膽地從遠東調出了幾十萬兵力到西線。自1939年到抗戰勝利,袁殊從來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這無疑是與他的智謀與出色的活動分不開的。當然,這期間完成的情報工作可謂數不勝數——他們及時向黨中央提供了日偽內部的人事更迭;蘇南日軍的兵力部署、清鄉行動;建立通往根據地秘密交通路線;救援被俘的我方人士——這包括袁殊親自救出的魯迅夫人許廣平,掩護潘漢年、範長江、鄒韜奮等進入根據地;由於情報及時,粟裕部隊迅速跳出了日偽合圍的“籬笆牆”……

後來,袁殊又擔任了一係列偽職,如清鄉政治工作團團長、江蘇省教育廳廳長、清鄉專員以及偽保安司令等等,他的情報工作日益老辣。1945年初,袁殊辭去了偽教育廳廳長等職,僅留下一個上海市參議的名分。“八·一五”抗日戰爭勝利後,袁殊被任命為忠救軍新製別動隊第五縱隊指揮和軍統直屬第三站站長,授予中將軍銜。直到第二年,即1946年初,國民黨方麵才知道袁殊去了解放區。

摩薩德

在以色列特拉維夫市南端海濱,有一座看起來很不起眼的陳舊的棕褐色小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摩薩德總部。摩薩德的全稱是以色列情報和特殊使命局,它正式成立於1951年初。

摩薩德有兩套獨特的招募人員的機製。

其一是科班式的挑選與訓練。在哈雷爾時代,這主要是通過英式“校友會”裏朋友的舉薦,因為哈雷爾推崇直覺判斷,那時候,一位受過合格教育或在某個特定軍事單位中服過役的老熟人就是一名恰當的間諜人選。而阿米特則主張使用更為係統的方法,他想方設法尋找間諜人選,不僅在軍隊裏找,而且在大學及商業界找,甚至在新移民中找。尋找的對象主要是這樣一種人:他們具有歐洲人的氣質、衣著風格,以及超出於一般人的突出個性。人才招募在哈雷爾時代完全是封閉式的,到阿米特時期則轉為半公開式的,而2000年,摩薩德更是廣貼海報,實行全球性公開招聘。

這種通過正規挑選的人員要接受嚴格的、科班式的訓練。

在訓練計劃上,最初是情報工作的基礎訓練,這與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情報機關對新特工的訓練並無區別。其中包括使用密碼,運用各種槍支和器械,練習柔道、格鬥技術等。除此之外,另一些訓練則是摩薩德的技術“專利”。如,用在羽毛中裝有電子發射裝置的信鴿來進行空中偵察,操縱在機身中裝有電視攝像機的航空模型飛機,搜索巴勒斯坦解放組織訓練營地的情況等。

在這些基礎訓練中,也包括連續不斷的記憶訓練。比如,首先給受訓者看一部電影,突然,放映機停了下來,教官馬上要受訓者們詳細地講述剛才所看見的一切,說:“請立即說出剛才畫麵中出現的20件東西是什麼以及它們的形狀和顏色。”這種訓練既枯燥而且傷腦筋,但是對於從事間諜工作的特工來說則是必不可少的。摩薩德通過這種訓練,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提高間諜們對圖紙、文件、照片的記憶力。他們還要練習如何進行跟蹤而不被發現,或讓別人跟蹤自己再設法甩掉“尾巴”。如果學員輕鬆地完成了任務,教官就會派出更有經驗的對手以增大訓練難度。

此後,學員將接受更為全麵的訓練,使他們能更適應派往國家的生活環境。首先,他們必須熟練掌握派往國的語言,並從外表上看與當地人沒有明顯的區別。摩薩德的一個極為有利的條件是以色列人的多民族性。比如說,從一些酷似納粹軍官類型的人中,找一個會說地道德語的間諜就十分容易。同理,在來自世界各地的猶太移民中,摩薩德可以輕而易舉地挑選大批熟悉所在國情況的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