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哲學的方舟:踏上精神的智慧之旅(2 / 3)

孫臏說:“一匹也不用換。”

田忌說:“那還不是照樣輸!”

孫臏胸有成竹地說:“你就照我說的辦吧。”

於是田忌找到齊威王,請求再賽一場。賽馬開始了。孫臏讓田忌先用下等馬對齊威王的上等馬,第一場輸了;接著孫臏讓田忌拿上等馬對齊威王的中等馬,勝了第二場;第三場,田忌拿中等馬對齊威王的下等馬,又勝了一場。比賽結果,田忌兩勝一負,贏了齊威王。

還是原來的馬,隻要調換一下出場順序,就可以轉敗為勝。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和壞,隻有相對的好和壞,同時,局部不優不等於整體不優,局部最優也不等於整體最優。通過調整馬的出場順序,可以使局部不優轉變為整體最優,這是孫臏的賽馬哲學,同樣也可以應用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之中。在生活中,不要太計較局部的得失,而應該從整體著眼,通過調整局部的順序來達到最優的結果。

蘇格拉底的蘋果:懷疑才會產生思想

如果你想成為一個真正的真理尋求者,在你的一生中至少應該有一個時期,要對一切事物都盡量懷疑。

——(法國)笛卡爾

哲學家通常被認為是有智慧、會思考的人,而學會怎樣看待問題、思考問題是很多人學習哲學的目的。但是學會思考卻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很多人學了一輩子也不知道該如何思考。讓我們來看一個古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的故事:

蘇格拉底在世的時候,很多年輕人都非常崇拜他,虔誠地奉他為導師。蘇格拉底經常在雅典城的中心廣場給學生講課,或者探討各種各樣的問題。他發現學生太尊敬他以至於迷信他的思想、依賴他的分析,沒有自己的主見。於是,他想了一個主意。

這一天,蘇格拉底又來到中心廣場,很快就有很多青年人圍攏過來。等學生們坐好以後,蘇格拉底站起來,從短袍裏麵掏出了一個蘋果,對學生們說:“這是我剛剛從果園裏摘下的一個蘋果,你們聞聞它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說完,蘇格拉底拿著蘋果走到每一個學生麵前讓他們聞了一下。然後,他問離他最近的學生聞到了什麼味道,這個學生說聞到了蘋果的香味。他又問第二個學生,這個學生同樣回答是聞到了蘋果的香味。

柏拉圖坐得比較遠,輪到他回答的時候,前麵的十幾個人的回答都是一致的——聞到了蘋果的香味。當蘇格拉底示意他站起來回答,他看了看同學們,然後慢慢地對老師說:“老師,我什麼味道也沒有聞到。”

大家對柏拉圖的回答感到很奇怪,因為他們都聞到了蘋果的香味。可是,蘇格拉底告訴大家:隻有柏拉圖是對的。接著,蘇格拉底把那個蘋果交給學生們傳看,大家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用蠟做成的蘋果!

這時,蘇格拉底對他的學生們說:“你們剛才怎麼會聞到了蘋果的香味呢?因為你們沒有懷疑我。我拿著一個蘋果,你們為什麼不先懷疑蘋果的真偽呢?永遠不要用成見下結論,要相信自己的直覺,更不要人雲亦雲。不要相信所謂的經驗,隻有開始懷疑的時候,哲學和思想才會產生。”

蘇格拉底的用意是想讓學生明白:任何時候都要用自己的大腦去思考,隻有這樣才能獲得真正的知識。不僅是哲學家,任何人都要記住:獨立思考,自己判斷。思考是人區別於動物的最重要特征,如果一個人自己不知道思考,可以說他還沒有真正學會做人。隻有愛思考的人,才會有所成就。柏拉圖就是一個敢於懷疑老師、獨立思考的人,所以他成為繼蘇格拉底之後又一位偉大的哲學家。

死亡練習:哲學使人勇敢

哲學不是別的,隻是為死亡做準備。這大概是因為潛究和沉思往往把我們的靈魂引到我們身外來,使它離開軀殼活動,那就等於死的練習或類似於死;或者因為世界上一切理性及智慧都聚集在這一點上,教我們不要怕死……

——(法國)蒙田

死亡,是哲學的一個永恒話題。哲學離不開死亡,在死亡麵前,所有的意義都將消解。在死亡麵前,任何人都無處可逃,因為死亡是無人能代替的,隻能你自己去麵對,自己去承擔。也許隻有在麵對死亡的時候,人們才會意識到:世界原來可以是這個樣子。在死亡深處,這個世界的“意義”才開始像泉水一樣向我們湧現。所以,很多偉大的哲學家都癡迷於死亡,柏拉圖甚至將哲學稱為“死亡練習”。

在《費德羅篇》中,柏拉圖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宙斯率領諸神去赴宴,次等的神和靈魂跟在後麵,裝載他們的馬車由一些頑劣的馬拉著,禦馬者也缺乏技巧。在經過懸崖時馬車失去了控製,他們被頑劣的馬拽落到地上。靈魂被折斷了翅膀,不能上升到天國,而隻能寄居於肉體當中。

在柏拉圖的哲學體係中,理念是高於現實世界的存在,是絕對純粹和美好的。靈魂在未跌落之前,對理念領域有所觀照,包含著天賦的知識。靈魂附著在身體上之後,由於身體的幹擾或汙染,它忘記了過去曾經觀照過的東西,隻有經過適當的訓練,才能回憶起曾經見過的理念。這個過程就是回憶,也就是說知識本身天然地隨著理性存在於我們的腦海之中,而學習的過程隻不過是讓我們回憶起曾經經曆過的理念。而哲學,便是最好的訓練回憶的方法。

在這個意義上,柏拉圖說,回憶是“死亡練習”。他的理由是,原初的知識既然是靈魂在降落到肉體之前獲得的,那麼,隻有盡量淨化肉體的汙染,才能更接近知識。最徹底的淨化是靈魂與肉體的完全分離,這意味著個人生命的終結,靈魂重新回到對理念的觀照,最高的智慧隻有在死亡之後才能達到。

哲學是一種“死亡練習”。學習哲學的人是不懼怕死亡的人,不懼怕死亡也就不懼怕其他任何東西,因而是最勇敢的人。

郭橐駝種樹:哲學教人認識世界

自然哲學是對自然規律的認識。

——(英國)培根

哲學是一門係統的學問,它關注的不僅僅是人內在的思想,還有外在的世界。如何認識我們生活的世界是我們必須麵對的難題,而哲學便提供了方法論上的指導。柳宗元在《種樹郭橐駝傳》中講述了這樣一則故事:

郭橐駝,不知道他最初叫什麼名字。他患了脊背彎曲的病,脊背突起而彎腰走路,就像駱駝一樣,所以鄉裏人稱呼他為“橐駝”。橐駝聽到後說:“很好啊,這樣稱呼我確實恰當。”於是他索性放棄了原來的名字,也自稱起“橐駝”來。

他的家鄉叫豐樂鄉,在長安城西邊。郭橐駝以種樹為職業,凡是長安城裏經營園林觀賞遊樂的富豪人家和以種樹賣果盈利的普通商人,都爭著把他接到家裏奉養。橐駝種的樹,即或是移植來的,也沒有不成活的,而且長得高大茂盛,果實結得早而且多。其他種樹的人即使暗中觀察,羨慕效仿,也沒有誰能比得上。

有人問他種樹種得好的原因,他回答說:“我沒有能夠使樹木活得長久而且長得很快的能力,隻不過是順應樹木的天性,來實現其自身的習性罷了。它的天性是根部要舒展,它的培土要均勻,它的土要用原來的土,給它搗土要緊密。這樣做了之後,就不要再去動它,也不必擔心它,種好以後離開時不再回頭看。”

“栽種時就像對子女一樣細心,栽好後就像丟棄它一樣,那麼它的天性得到保全並且它的本性能夠充分地發展。所以,我隻不過不妨害它的生長罷了,並不是有能力使它長得高大茂盛;隻不過不抑製、減少它結果罷了,並不是有能力使它的果實結得又早又多。”

“別的種樹人卻不是這樣,樹根拳曲又換上新土;培土的時候,不是過緊就是太鬆。如果有和這種做法不同的人,卻又太過於溺愛它們了,早晨去看了,晚上又去摸摸,已經離開了,又回頭去看看。甚至有人掐破樹皮來觀察它是死是活,搖動樹幹來察看土的鬆與緊,這樣樹木的天性就一天天地遠去了。雖說是喜愛它,實際上卻是害了它,雖說是擔心它;實際上卻是仇視它。所以他們都比不上我啊,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認識現象不能隻看表麵,要對事物發展的本質和規律有係統的認識,因律而為、因勢而動方是明智的選擇。哲學就提供了這樣的思考方式,它不是從表麵看問題,而是更關注事物的規律性。在現實生活中,如果我們能用哲學的眼光穿透現象把握規律,必能像種樹老漢一樣得到好的“結果”。

盲人摸象:全麵看待問題

管中窺豹,隻見一斑。

——《世說新語》

認識事物背後的規律是我們認識世界的前提,但如何全麵看待事物仍然是我們要麵臨的問題。通常人人都有自己觀察世界的角度,每個人都按他自己的看法、觀點看世界,這並沒有什麼可反駁的。他們一個看到的是壞的一麵,另一個看到的是好的一麵,怎麼能說他們哪一個不對呢?他們都沒有說錯,隻是都說得不全麵罷了。有一則“盲人摸象”的故事就說明了同樣的道理:

在一個鎮上,住著幾個盲人,沒見過世麵卻喜歡評頭論足,對事物發表評論。

有一天一個人牽了一頭象過來,幾個盲人聽說了,都很想知道象是個什麼樣子,便急忙圍攏上去。

第一個盲人先摸到了大象的牙齒,他就說:“我知道了,大象就像一個又大、又粗、又光滑的蘿卜。”

另一個盲人摸到了象耳朵,立即說:“象原來好似一麵蒲扇,還挺大的呢。”

第三個盲人摸到了象腿,便反駁道:“不對,象長得像根柱子。”

第四個盲人摸到了象尾巴,不同意地喊道:“你們說錯了,象長得像一根繩子。”

於是,幾個盲人便爭吵起來,誰也說不服誰。

那位牽象的人在一旁笑道:“不要爭吵了!你們最好把象的全身都摸遍再來發言吧。”

很顯然,幾個盲人犯了以偏概全的錯誤。中國古語有雲:兼聽則明。看待問題要全麵,隻有把事物的各個方麵結合起來,才能知曉事物的真相。如果隻從一個方麵看事物,就會像盲人一樣得出錯誤的結論。

現實生活中,很多人都是這樣或那樣的“盲人”,我們雖然有雙明亮的眼睛,但對事物卻看得不全麵。我們在觀察任何事物、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有個全麵的了解,這樣才能事半功倍。

第三章我思故我在:永不停息的探索

存在即感知

隻承認自己的感覺,是唯心主義形而上學的原則。

——(法國)狄德羅

英國哲學家貝克萊是典型的主觀唯心主義者,“物質是觀念的集合”“存在就是被感知”是他的主要觀點。這是什麼意思呢?他解釋說:“我看見這顆櫻桃,我觸到它,我嚐到它……它是實在的。你如果去掉柔軟、濕潤、紅色、澀味等感覺,你就是消滅櫻桃……我肯定說,櫻桃不外乎是感性的印象或為各種感官所感受的表象的結合。”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是個人的感覺,依賴我們的感覺而存在,如果沒有被感覺到,它們就不存在。

有一次,貝克萊與一位朋友在花園裏散步,這位朋友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頭。朋友對貝克萊說:“我剛才沒有注意到這塊石頭,那麼這塊被我踢了一腳的石頭是否存在呢?”

貝克萊略加思索後說道:“當你的腳感覺到痛了,石頭就是存在的;而如果你的腳沒有感覺到痛,石頭當然就不存在。”

中國明朝的王陽明也有類似的觀點,他認為:“心外無物,心外無事。”人心是整個世界的本原和主宰,天地萬物都離不開人,都存在於人的心中。

據說,有一次王陽明同朋友在一個叫南鎮的地方遊玩,同行中有個朋友指著山中的花樹問王陽明道:“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於我心亦何相幹?”

王陽明回答說:“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你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的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這就是說,人沒有看到花時,花就不存在;隻有當人看到花時,花的顏色才會在人的感覺中顯現出來,所以“花不在人的心外”。

德國哲學家費爾巴哈曾經針對貝克萊的觀點進行了形象而詼諧的反駁。他說:“如果小貓所看到的老鼠隻存在於小貓的眼睛中,如果老鼠是小貓視神經的感覺,那麼為什麼小貓用它的爪子去抓老鼠而不是抓自己的眼睛呢?這是因為小貓不願讓自己挨餓。”在它看來,對唯心主義的愛隻是痛苦。

法國哲學家狄德羅把主觀唯心主義者比喻為一架“發瘋的鋼琴”,“以為它是世界上僅有的一架鋼琴,宇宙的全部和諧都發生在它身上”。閉上眼睛就否定世界的真實性,這種觀點的確有點瘋狂。

我思故我在

人的全部尊嚴在於思想。

——(法國)帕斯卡

哲學通常被認為是最高深的學問,太過於“抽象”“高深”,甚至“玄虛”“神秘”。其實這是對哲學的一種誤解。哲學不過是哲學家在人人都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的地方,去發現問題、反思問題。並不是世界上每個人都能成為哲學家,因為從平常處發現問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需要萬分敏銳的心靈和追根究底的懷疑精神——這正是哲學精神的精髓之一。笛卡爾的名言“我思故我在”今天幾乎無人不知,而這正是哲學家不停探索真理與知識的最好佐證。

笛卡爾1596年生於法國,父親是法官,母親在生他之後不久便離開了人世。1618年,笛卡爾參加了荷蘭的雇傭軍。他隨軍到過德國許多地方,在做文職工作之餘從事學術研究。1622年,笛卡爾離開軍隊,在歐洲各國遊曆,結識了許多著名的學者。

1628年,笛卡爾定居在當時的歐洲文化中心荷蘭,在那裏度過了相對寧靜的20年時光。期間,笛卡爾幾乎閉門謝客,專心研究。雖然笛卡爾幾乎沒有正式出版任何作品,但笛卡爾的思想仍然受到攻擊,他被指責為無神論者,“褻瀆神明”。

1649年,笛卡爾應瑞典女王克裏斯蒂娜的邀請,赴斯德哥爾摩宮廷講學。女王要求笛卡爾必須早上5點就和她討論哲學問題,這改變了笛卡爾以往中午才開始工作的習慣。北歐的寒冷天氣損害了哲學家的健康,笛卡爾曾感歎,瑞典是個“熊的國家,處於岩石和冰塊之間”。1650年,笛卡爾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瑞典就匆匆離世,終年54歲。

“我思故我在”是笛卡爾哲學的第一原理。在《第一哲學沉思錄》中,笛卡爾聲稱要為人類知識找到最可靠的“阿基米德點”。

笛卡爾尋找這個支點的方法就是懷疑一切。什麼才是可靠的、真實的?眼前的世界嗎?不是。閉上眼睛,世界就從眼前消失了。一棵樹,我看到它的時候它是真實的,我走後它還是真實的嗎?我們對事物的感覺難道不是某種幻覺?我是真實的嗎?

先看我的身體,身體是真實的嗎?不知道。我做夢的時候身體在哪裏?有精神病人認為自己是一條狗,或者自己沒有手腳,這能說明他就是這樣的嗎?再看人的意識,我的思想是真實的嗎?我怎麼證明呢?上帝是絕對真實的嗎?……就這樣,一步一步地,笛卡爾最終找到了他認為絕對可靠無誤的“阿基米德點”,即“我思故我在”。

笛卡爾說:“我可以懷疑一切,但有一件事情卻是無法懷疑的,那就是我在懷疑。”懷疑是一種思想活動,因此這個思想著、懷疑著的“我”是存在的。如果一個東西思想著,卻否定他的存在,這顯然是荒謬的。

莊周夢蝶

道可道,非常道。

——老子

笛卡爾的夢為我們揭示了一種普遍懷疑的可能性,進而找到知識確定的基礎及不可懷疑的地方。他也因此被稱為近代第一位哲學家。然而比他早1800多年的莊子早就對此有所闡釋。《莊子·齊物論》中講述了一個故事:

過去莊周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一隻欣然自得地飛舞著的蝴蝶,他感到多麼愉快和愜意啊!不知道自己原本是莊周。突然間醒過來,驚惶不定之間才知道自己是莊周。不知是莊周在夢中變成了蝴蝶呢,還是蝴蝶夢見自己變成了莊周?莊周與蝴蝶必定是有區別的。這就叫作物、我的交合與變化。

這個故事一般被稱作“莊周夢蝶”。在一般人看來,一個人在醒時的所見所感是真實的,夢境是幻覺,是不真實的。莊子卻以為不然。雖然,醒是一種境界,夢是另一種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莊周是莊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在莊周看來,它們都隻是一種現象,是天道運動中的一種形態,一個階段而已。

從哲學上看,莊子提出一個重要的哲學問題——人如何認識真實?真實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如果夢足夠真實,人為何沒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人生如夢,誰能保證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所以,追問眼前的世界是否真實,真實的世界究竟是什麼,似乎是很有必要的。

上帝被猿顛覆

曆史告誡我們說,一種嶄新的真理慣常的命運是:始於異端,終於迷信。

——(英國)赫胥黎

哲學的發展從一開始就與自然科學的發展緊密相連,第一批自然哲學家同時也是自然科學家。哲學的發展促進了科學的發展,而科學的發展也對哲學的發展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特別是1859年,達爾文出版的《物種起源》更是引起了哲學界的一場革命。上帝創造了人類這一原來被認為是不可懷疑的真理在有力的科學理論麵前展現了自己的膽怯。然而這對於一直自詡居於世俗社會之上的教會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於是頑固的神學哲學和新興的進化科學之間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在其中表現最突出的便是達爾文的好友、倫敦礦物學院地質學教授赫胥黎。

在《物種起源》中,達爾文提出了“生物進化論”:生命起源於原始細胞,然後逐漸從簡單到複雜、從低級到高級不斷發展,最終進化出今天種類繁多的生命形態;生物在進化過程中,相互之間不斷進行著生存鬥爭,並通過自然選擇,優勝劣汰。

顯然,達爾文的學說包含了人是從原始細胞進化而來的結論,但達爾文並沒有直接提出人是由猿進化而來的理論,這一理論是赫胥黎提出來的。據說,赫胥黎受到《物種起源》的啟發,萌生了人和猿來源於同一祖先的想法,又仔細研究了人的頭骨、黑猩猩的頭骨、猴子的頭骨以及這些生物的大腦,最後才提出了人是猿猴進化而來的理論。

在達爾文之前,歐洲人相信是神或者上帝創造了整個世界,達爾文的進化論否定了教會的說法,動搖了基督教信仰的重要基礎,因此,教會對《物種起源》恨之入骨,稱其為“魔鬼的聖經”。赫胥黎看完此書後,也預感到它將會激起教會的強烈反對。於是,在給達爾文的信中,赫胥黎熱烈讚揚《物種起源》,並說“我正在磨利爪牙,以備來保衛這一高貴的著作”,必要時“準備接受火刑”。

實際上,赫胥黎的“人猿同祖說”比《物種起源》讓當時的人們更難以接受。按照《聖經》的說法,人是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的,有靈魂、有智慧、知善惡,人是不同於動物植物的,是上帝創造出來管理自然界的。現在,赫胥黎提出人是由猿猴進化而來的,就把人的位置“降低”到動物界,所以,不僅是教會,普通的老百姓對赫胥黎的說法也非常反感。

於是,達爾文、赫胥黎與教會之間發生了激烈的衝突,有人還給達爾文寄來一顆子彈進行威脅。在鬥爭和危險麵前,赫胥黎挺身而出,毫不畏懼,驕傲地宣稱:“我是達爾文的鬥犬。”有一次一個人看到赫胥黎,諷刺地說:“當心,那隻狗又來了。”赫胥黎輕蔑地回答說:“是啊,盜賊最害怕嗅覺靈敏的獵犬。”

1860年6月30日,赫胥黎與大主教威爾伯福斯在英國牛津大學展開了一場關於人類起源的大辯論。

在辯論中,威爾伯福斯除了援引《聖經》上的說法之外,什麼也說不出,而赫胥黎材料翔實,有根有據,把威爾伯福斯駁得啞口無言。最後,威爾伯福斯隻得尖刻地反問赫胥黎:“你是從猿祖父還是猿祖母那一支生出來的?”然而,赫胥黎毫不示弱地說:“人類沒有理由因為他們的祖先是猴子而感到羞恥,與真理背道而馳才是真正的羞恥。隻有那些遊手好閑、不學無術而又一心要靠祖先名頭的人,才因祖先的野蠻而感到羞恥。”

為了保衛和宣傳進化論和“人猿同祖論”,赫胥黎在此後的30年間,改變了自己的學術研究方向,從地質學轉而研究脊椎動物化石。今天,在倫敦南肯辛頓博物館的達爾文雕像旁,人們也立起了赫胥黎的大理石像。

從哲學上看,人類首先是動物,與動物有著親緣關係。即使在本質上人不同於動物,但在生物學意義上,人不能否認自己的動物性。但是,人又不僅僅是動物,人具備很多動物沒有的能力。所以,人是動物性和非動物性的統一體,前者是後者的基礎,後者是前者的升華。沒有動物性的身體,人的一切都不可能存在。人的意識來源於大腦,不能離開身體而存在。

不要破壞我的圓

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撬起地球。

——(古希臘)阿基米德

阿基米德,古希臘偉大的哲學家、數學家、物理學家,出生於西西裏島的敘拉古。阿基米德是一個全才,他發現了浮力原理、杠杆原理,甚至發明了螺旋抽水機。阿基米德的一生都沉浸在不停的學習發明之中,直到臨死的那一刻:

阿基米德的父親是天文學家和數學家,所以他從小受家庭影響,十分喜愛數學。大概在他九歲時,父親送他到埃及的亞曆山大城念書。亞曆山大城是當時世界的知識、文化中心,學者雲集,舉凡文學、數學、天文學、醫學的研究都很發達,阿基米德在這裏跟隨許多著名的數學家學習,包括有名的幾何學大師——歐幾裏得,因此奠定了他日後從事科學研究的基礎。

傳說在阿基米德晚年,在敘拉古與它的盟國羅馬共和國分裂後,羅馬派了一支艦隊來圍城。當時阿基米德負責城防工作,他設計製造了一些靈巧的機械來摧毀敵人的艦隊。他用投火器將燃燒的東西彈出去燒敵人的船艦,用一些起重機械把敵人的船隻吊起掀翻,以致後來羅馬人甚至不敢過分靠近城牆。

但最終羅馬人還是攻入了城內。據說羅馬兵入城時,統帥馬塞拉斯出於敬佩阿基米德的才能,曾下令不準傷害這位賢才。而阿基米德似乎並不知道城池已破,仍沉迷於數學的深思之中。當羅馬士兵闖入阿基米德的住宅時,隻見一位老人在地上埋頭作幾何圖形,士兵將圖踩壞,阿基米德怒斥士兵:“不要弄壞我的圓!”士兵拔出短劍,這位曠世絕倫的大科學家竟如此地在愚昧無知的羅馬士兵手下喪生了。

馬塞拉斯對於阿基米德的死深感悲痛。他將殺死阿基米德的士兵當作殺人犯予以處決,並為阿基米德修了一座陵墓,在墓碑上根據阿基米德生前的遺願,刻上了“圓柱容球”這一幾何圖形。隨著時間的流逝,阿基米德的陵墓被荒草湮沒了。後來,西西裏島的政治家、哲學家西塞羅遊曆敘拉古時,在荒草中發現了一塊刻有圓柱容球圖形的墓碑,依此辨認出這就是阿基米德的墳墓,並將它重新修複了。

“不要破壞我的圓”,這是一個樸實的哲學家最後的言語,同時也是最有力的言語。阿基米德用自己的一生向我們闡釋了這種永不停息的探索精神。

哲學思維的基本習慣就是強烈的好奇心,對未知的不斷探索。這種強烈的探索,不僅是知識,更是一種心性、精神的探索。在探索的過程中,不斷地曆練生命,讓自己的身心自由翱翔。

守望的距離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

——《孟子》

人活於世俗之中,渾渾噩噩,心雖不甘,卻又似乎無可奈何,被一股強大的暗流所吸引,難免隨波逐流,於此之中要保持清醒,實屬不易。很多人都在精神與世俗之間徘徊、掙紮,不知何去何從。

伯夷,商末孤竹君的長子。當初,孤竹君打算讓次子叔齊做自己的繼承人。然而,孤竹君去世後,叔齊要讓位於伯夷。伯夷認為這是違抗父親的命令,於是跑到深山隱居起來。而叔齊也不肯繼承王位,也跑去隱居了。

生存於現代社會,我們不能像伯夷、叔齊那樣,跑到深山隱居,然而,他們思想上與世俗社會保持的距離,卻是值得我們傳承的。

德國學者藥爾格·齊特勞認為:赫拉克利特的認知,並不是一個自然科學家向外認知的事業,而是一個把目光對準自己內心的人的事業。由於他成功地排除了其他人的外部幹擾,把自己封閉起來,他才有可能潛入到靈魂的深處。

在那裏,個性的區別已不存在,人與人越來越相似,那是一種人的本性真正存在的地方。因而,我們在赫拉克利特那裏可以感覺到——盡管他很陰暗和晦澀——一種深刻的靈魂親近感。他的“一切皆流”,我們隻能讚同,並不是因為它引導我們去進行什麼思考,而是因為這句話對我們是如此地親切。而在赫拉克利特提出這個觀點2000年之後仍然給我們影響的,正是這種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