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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理性的批判
有兩種東西,我對它們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們在我心靈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會日新月異,不斷增長,這就是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德國)康德
大多數人都認為,真正的哲學家都非常嚴肅甚至生硬,還有一些不懂世故、不解風情的“學究氣”,常常讓人敬而遠之,甚至會招致人們背後的嘲笑。德國古典哲學家康德便是這種“標準的哲學家”:
康德的一生幾乎都沒離開過他出生的地方。1724年,康德出生於東普魯士哥尼斯堡。1740年,進入哥尼斯堡大學哲學係學習,畢業後在一個貴族家庭擔任了9年家庭教師。1755年,康德擔任了哥尼斯堡大學講師,後被提升為教授、校長,於1797年退休。直至他去世,他到過的最遠的地方僅僅是離哥尼斯堡50公裏的一個城市。
在平常人看來,康德的生活非常準時,甚至顯得過於呆板和枯燥。康德的日常生活安排十分有規律,就像時鍾一樣準確。據說,無論冬夏,5點差一刻,他都會準時起床。起床後,喝一杯茶,吸一袋煙,康德就外出講學,或者開始哲學思考和創作。
下午3點,康德按時出門散步,散步的路線是固定的。因為康德的許多哲學思想都是在這條路上產生的,這條道也被稱為“哲學大道”。他散步時閉口不言,隻用鼻子呼吸,據說他認為在路上張開嘴不衛生;有人戲說他“心胸狹窄”,因為他胸部凹陷,胸腔狹小,但他卻擁有廣闊的精神天空;他就像精準的鍾表一樣守時,風雨無阻,市民們在滿懷敬意與他打招呼時,總是趁機校正自己的鍾表。隻有一次,鄰居們沒有準時看到他的出現,都為他擔心,當時他正沉浸在盧梭的《愛彌爾》裏,以至於忘了時間,忘了自己,不過,在數十年間,這是他唯一一次沒有準時出現。
康德終生未娶。康德有過想娶妻的衝動,一次當他還在盤算自己的財產時,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另一次則是邂逅了一位來哥尼斯堡旅遊的年輕女子,當他還在對是否應求婚進行哲學論證的時候,這位女子離開了哥尼斯堡,從此芳蹤難覓,隻能不了了之。海涅對此評價說:“康德的生平履曆很難描寫,因為他既沒有生活過,也沒有經曆什麼。”之後,康德就沒有與任何女性有過密切接觸。對此,康德曾經自嘲地說:“未婚的老年男人往往比已婚的男人更能保持年輕的風貌,已婚男人那飽經風霜的臉上,畫著的不是一隻負重的老牛嗎?”
德國詩人海涅評價道:“德國被康德引入了哲學的道路,因而哲學變成了一份民族的事業。一群出色的大思想家突然出現在德國的國土上,就像用魔法呼喚出來的一樣。”海涅所言沒有絲毫的誇張。康德所開創的德國古典哲學,發動了哲學史上的“哥白尼革命”,是任何哲學史都不能不提及的偉大哲學天才。他創建的“純粹理性批判”“實踐理性批判”和“判斷力批判”三大體係幾乎成為古典哲學的最高峰,並深刻地影響著現代哲學的發展。甚至有人絕望地宣稱,康德之後再不會有純粹的哲學了,因為哲學已經被康德終結了。
康德的一生就這樣與哥尼斯堡聯係著,他幾乎沒有出過遠門,更沒有去過什麼英國、法國留學,但是他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這是因為他對於哲學的喜愛和執著:“有兩種東西,我對它們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們在我心靈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會日新月異,不斷增長,這就是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一切皆流,無物常住。
——(古希臘)赫拉克利特
世界是不斷變化的,我們每天都麵臨一個嶄新的世界。太陽每天都會升起,但今天的太陽還是昨天的太陽嗎?哲學努力地為人的存在尋求一種超越我們本身之外的確定感,然而變化卻是每個哲學家都無法回避的話題。
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非常強調變化的觀點,他有一句非常有名的話:“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他的意思是,世界是永恒變化著的,運動是絕對的,即“一切皆流,無物常住”。他說:“除了變化,我別無所見。不要讓你們自己受騙!如果你們相信在生成和消逝之海上看到了某塊堅固的陸地,那也隻是因為你的目光太倉促,而不是事物的本質。你們使用事物的名稱,仿佛它們永遠持續地存在,然而,甚至你們第二次踏進的河流也不是第一次踏進的那同一條河流了。”
但是後來,赫拉克利特的一個學生克拉底魯把他的觀點絕對化、教條化,提出了一個極端觀點:“人一次也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認為當我們踏入“這條”河流的時候,它已經不是剛才我們看到的“那條”了。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確定性質的事物了,整個世界將成為混沌一團。我們既不能認識事物,也不能解說一個事物是什麼了。因為,當我們還沒有說完“這是一張餅”時,餅已經變成其他東西了,當我們把餅吃到肚子裏的時候,它又變成了另外的東西。因此,克拉底魯主張用動手指代替說話,因為一開口就過時了。這顯然是荒謬的。
赫拉克利特說“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是強調運動具有絕對性,一切都存在,同時又不存在,因為一切都在流動,都在不斷地變化,不斷地產生和消亡。而克拉底魯說“人一次也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就割裂了運動和靜止之間的關係。
物質世界處於永恒的運動之中,但絕對運動的物質也有相對靜止的一麵。如果連相對靜止都否認了,那麼這個世界就沒有什麼是可以認識的了。
關於克拉底魯的錯誤還有一個小故事講得更直白:
有一個人外出忘了帶錢,便向鄰居借。過了一段時間,這個人不還錢,鄰居便向他討債。這個人狡辯說:“一切皆變,一切皆流,現在的我,已不是當初借錢的我了。”鄰居發了脾氣,一怒之下就揮手打了他,賴賬人要去告狀,這位鄰居對他說:“你去吧,一切皆變,一切皆流,現在的我,已不是當初打你的我了。”賴賬人無言以對,隻好幹瞪眼。
赫拉克利特強調運動變化,但並沒有否定靜止。在他的思想中,運動是絕對的,靜止是相對的。赫拉克利特認為世界的本源是火,這是萬物的本性;但是火的形態是不停變化的,表現著不同的形式。這就告訴我們要看到事物靜止的一麵也要看到運動的一麵。恩格斯高度評價了他的這個思想:“這個原始的、素樸的但實質上正確的世界觀。”
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
天地間沒有兩個彼此完全相同的東西。
——(德國)萊布尼茨
赫拉克利特強調萬物皆變,而近代德國哲學家萊布尼茨則強調萬物皆異。在他看來,天地間每件事物都是獨特的,沒有任何兩個彼此完全相同的東西,因而對事物要區別對待。
萊布尼茨可以說是舉世罕見的天才,出生於德國的他幾乎研究了當時人類所了解的一切領域,如力學、邏輯學、化學、地理學、解剖學、動物學、植物學、氣體學、航海學、地質學、語言學、法學、哲學、曆史、外交,等等。他甚至還嚐試創造一些自己的小發明,而他最重要的成就可能就是發明了微積分,為近代數學帶來了革命性的變化。他還是最早研究中國文化和中國哲學的德國人,對豐富人類的科學知識寶庫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萊布尼茨被稱為自然科學家、數學家、物理學家、曆史學家和哲學家,正是由於上述這些因素,萊布尼茨的哲學顯得卓爾不群。他不但涉獵範圍十分廣泛,而且他得出的一些結論也十分驚人。
萊布尼茨的博學使他名噪一時,當時的德國貴族都非常希望結交這樣一位學術之星。據說,萊布尼茨曾經當過“宮廷顧問”。
有一次,皇帝讓他解釋一下哲學問題,萊布尼茨對皇帝說,任何事物都有共性。皇帝不信,叫宮女們去禦花園找來一堆樹葉,萊布尼茨果然從這些樹葉裏麵找到了它們的共同點,皇帝很佩服。
這時,萊布尼茨又說“凡物莫不相異”,“天地間沒有兩個彼此完全相同的東西”。宮女們聽了這番話後,再次紛紛走入禦花園去尋找兩片完全沒有區別的樹葉,想以此來推翻這位哲學家的論斷。結果大失所望,因為粗粗看來,樹上的葉子好像都一樣,但仔細一比較,卻是形態各異,都有其特殊性。宮女們累彎了腰,也沒能找到兩片大小、顏色、厚薄等完全相同的樹葉。
這個故事揭示了哲學關於世界統一性和多樣性關係的原理。這一原理告訴我們,統一的物質世界以多種多樣的形式存在和發展。組成物質世界的豐富多彩的不同個體各有其特殊性,但事物與事物之間又有著普遍的聯係,存在著許多共性。世界的統一性和多樣性是有機的統一,不可割裂。這要求我們做事情的時候要從實際出發,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不要盲目隨從。
同時,萊布尼茨給我們展示了自然界的神奇,對於我們人類來說又何嚐不是如此呢?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又都是一個獨特的個體,因為沒有任何其他的人和你完全一樣。我們要為自己的存在驕傲,因為每個人在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請珍惜自己的生命,活出自己的精彩!
肯定即否定
一切事物本身就是矛盾的。
——(德國)黑格爾
“規定即否定”表麵上看起來是個自相矛盾的命題,表達“讚同”的肯定和表達“不讚同”的否定怎麼能說的是一個意思呢?然而這確實是法國近代哲學家斯賓諾莎的名言,而表達同類思想的哲學家不在少數。
斯賓諾莎的這個命題所揭示的是這樣一個道理:對於具有無限性的東西來說,在本質上對它的每一種確定,都必然意味著對其無限性的限製,因而意味著否定。斯賓諾莎曾經把無限性比作一個圓環。圓既無起點也無終點,因而在質上是無限的(盡管它在量上是有限的)。而其他任何一種開放區間的線段,則無論在量上可以延展多麼長,但在質上總是受到起點和終點的規定,因而是有限的。比如上帝的概念就是不能被規定的,因為任何規定就是對上帝這個概念的限製。
老子提出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這個命題,與斯賓諾莎的“規定即否定”這個命題具有相似的含義。老子認為,道本身無起點亦無終點,“繩繩兮不可名”,是不可規定的無限實體。但另一方麵,老子又認為,道也不是棲身於宇宙之外的一個超越物,它存在於宇宙中,存在於事物中。在這個意義上,“道”與西方哲學中“上帝”的觀念很是接近,都是不能被規定的。
然而頗為有意思的是,相似的道理到了佛家那裏便換了種說法,禪宗宣稱:否定一切,才是肯定一切。如《般若心經》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還有段頗有禪機的對話為證:
有一次,道光禪師問大珠慧海禪師道:“禪師,您平常用功,是用何心修道?”
大珠:“老僧無心可用,無道可修。”
道光禪師:“既然無心可用,無道可修,為什麼每天要聚眾勸人參禪修道?”
大珠:“老僧我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哪有什麼地方可以聚眾?”
道光禪師:“事實上你每天聚眾論道,難道這不是說法度眾?”
大珠:“請你不要冤枉我,我連話都不會說,如何論道?我連一個人也沒有看到,你怎可說我度眾呢?”
道光禪師:“禪師,您這可打妄語了。”
大珠:“老僧連舌頭都沒有,又如何打妄語?”
道光禪師:“難道器世間,有情世間,你和我的存在,還有參禪說法的事實,都是假的嗎?”
大珠:“都是真的!”
道光禪師:“既是真的,你為什麼都要否定呢?”
大珠:“假的,要否定;真的也要否定!”
道光禪師終於言下大悟。
對於所有東西的否定才是對其的肯定。說到真理,有時要從肯定上去認識,但有時也要從否定上去認識。
如《般若心經》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這是從肯定中認識人生和世間;《般若心經》又雲:“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這就是從否定中認識人生和世間。大珠慧海禪師否定一切,不是打妄語,因為否定一切,才是肯定一切。
反者道之動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
——老子
老子是我國古代偉大的哲學家、思想家和道家學派創始人,其被女皇武則天封為太上老君,被認為是中國古代最聰明而又神秘的哲人。相傳其晚年乘青牛西去,在函穀關寫成了五千言的《道德經》,其作品的精華是樸素的辯證法,典型表述便是“反者道之動”。
通行本《老子》第四十章說:“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意思是說,向相反的方向轉化,是“道”運動的規律,而柔弱則是“道”的作用。老子看到和揭示出諸如長短、高下、美醜、難易、有無、前後、禍福、剛柔、損益、強弱、大小、生死、智愚、勝敗、巧拙、輕重、進退、攻守、榮辱等一係列矛盾,認為這些矛盾都是對立統一的,任何一方麵都不能孤立存在,而須相互依存、互為前提,即“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老子把事物都包含有向相反方向轉化的規律概括為“反者道之動”。
關於此最著名的例子便是塞翁失馬了。
戰國時期有一位靠近邊塞居住的老人,人稱塞翁。他養了許多馬,一天馬群中忽然有一匹馬走失了。鄰居們聽到這事,都來安慰他不必太著急,年齡大了,多注意身體。塞翁見有人勸慰,笑笑說:“丟了一匹馬損失不大,沒準還會帶來福氣。”
鄰居聽了塞翁的話,心裏覺得好笑。馬丟了,明明是件壞事,他卻認為也許是好事,顯然是自我安慰。可是過了沒幾天,丟的馬不僅自動回家,還帶回了一匹駿馬。
鄰居聽說馬自己回來了,非常佩服塞翁的預見,向塞翁道賀說:“還是您老有遠見,馬不僅沒有丟,還帶回一匹好馬,真是福氣呀。”
塞翁聽了鄰人的祝賀,反倒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憂慮地說:“白白得了一匹好馬,不一定是什麼福氣,也許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鄰居們認為他故作姿態,純屬老年人的狡猾。心裏明明高興,有意不說出來。
塞翁有個獨生子,非常喜歡騎馬。他發現帶回來的那匹馬身長蹄大,嘶鳴嘹亮,一看就知道是匹好馬。他每天都騎馬出遊,心中揚揚得意。
一天,他高興得有些過火,打馬飛奔,一個趔趄,從馬背上跌下來,摔斷了腿。鄰居聽說,紛紛來慰問。
塞翁說:“沒什麼,腿摔斷了卻保住了性命,或許是福氣呢。”鄰居們覺得他又在胡言亂語。他們想不出,摔斷腿會帶來什麼福氣。
不久,匈奴兵大舉入侵,青年人被應征入伍,塞翁的兒子因為摔斷了腿,不能去當兵。入伍的青年都戰死了,唯有塞翁的兒子保全了性命。
老子“反者道之動”的命題對中國哲學中辯證思想的發展有重大影響,啟迪了《易傳》《淮南子》等書作者和韓非、揚雄、張載、程頤、王夫之等人的辯證法思想。通常所說的“物極必反”,就是對“反者道之動”思想的通俗表述。
維特根斯坦的鏡子
邏輯是世界的一麵鏡子。
——(奧地利)維特根斯坦
差勁的小說家隻會講故事,但優秀的小說家卻能將故事展現給我們看。小說如人生,當情感展現出來,才能最好地發揮它的威力,單純的敘述會使它失去價值。哲學家維特根斯坦在年輕時便認為,思想家企圖尋求的一切真理,無論是理智上的還是道德上的,都適用於上述原則。哲學是反映世界之鏡,不是來清晰地說明世界的。他相信,世界和人類思想的本質都無法被言說,而隻能加以呈現。20世紀初期,哲學家將哲學問題重新歸納為語言問題。而早在100年前,康德便明白,唯有先理解感覺器官,以及以感覺器官作為媒介的思維過程,才有可能理解世界。
維特根斯坦則更進了一步,他認為既然一切理解均需通過語言,那麼研究語言即能掌握世界最精確的樣貌。
1920年,也就是《邏輯哲學論》出版前兩年,維特根斯坦歸隱到阿爾卑斯山當小學老師,當時他才3l歲,不過他認為75頁的《邏輯哲學論》已經把哲學問題統統解決了。9年後,維特根斯坦回到劍橋,又重新開始解決這些哲學問題。
在東部前線服役時,維特根斯坦聽說有個法庭案件,當庭展示了一條街道的模型,用來說明導致車禍事件發生的原因。他由此獲得靈感,認為語言字詞的功能便如同模型裏的玩具車和玩偶一般,被組織起來建構一幅現實世界的景象。
接著,他又主張一切表述係統必定是以此類比喻方式加以運作的。雖然語言裏使用的字詞和其所指涉的對象並不相似,隻是大家一致同意用來代表特定對象的任意符號,然而,當我們比較語句裏字詞與實際事物間的關係時,相似性就出現了。敘述與事實的關係,就像是比例尺地圖與其所代表的實際地域的關係。雖然地圖理所當然比實際地域小得多,但重點在於,地圖上所標示的地點間的距離,模擬了實際世界中對應物之間的距離。
維特根斯坦又繼續推論,語句的結構或形式必須和世界的現實事物所顯露的事實相同,語言才能發揮功能,世界所包含的各類結構必須反映在我們用來談論這些結構的語言的結構中。
正如複雜的事實可以被拆解成更小的部分一樣,語言也可以被分解成更簡單的元素。名詞代表世界上的簡單事物,而名詞在語句中的結合方式,則代表名詞所指涉的對應事物彼此之間的關係。事物間存在著空間關係,而字詞間則存在著邏輯關係。當我們說“那隻貓在墊子上”時,會知道是“那隻”貓在“那張”墊子上,我們理解了這一陳述,就確認了語言與實在間的共同結構。這好比用尺或透明格網把說的話與世界量一量,看看彼此是否相符,如果是的話,說的話便是真的。
真實世界裏的事物彼此間相互聯係,本身並非額外的獨立事物。貓坐在墊子上時,存在的有貓、墊子,以及貓和墊子的關係,但並沒有第三件可被稱為“貓正坐在墊子上”這樣的事物了。同樣地,語句中字詞間的邏輯關係並非額外的字詞,而是僅展現於所談論之事物的結構中。了解這點相當重要,因為這意味著語言和其所描述的世界之間的關係,本身無法在語言中加以陳述。世界上有一樣東西是圖所無法描述的,那就是圖本身,它無法借由自我描述來說明自己是幅圖。
壓死駱駝的是最後一根稻草
量變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引起質變。
——(德國)馬克思
歐氏幾何的創始人歐幾裏得是蘇格拉底最早的學生之一,後來創建了麥加拉學派。據說,他有很多有名的論辯,其中最著名的是“穀堆辯”和“禿頭辯”,後來被許多哲學家如列寧、黑格爾引用。
“穀堆辯”是說:一顆穀粒不能形成穀堆,再加上一顆也不能形成穀堆,如果每次都加一顆穀粒,而每增加的一顆又都不能形成穀堆,所以,不管加多少穀粒都不會形成穀堆。
“禿頭辯”是說:掉一根頭發不能成為禿頂,再掉一根也不能成為禿頂,那麼如果每次掉一根,而掉的每根頭發又都不能形成禿頂,所以,不管掉多少頭發都不能成為禿頭。
歐幾裏得不懂得量變和質變的關係,所以才會提出上麵的論證。按照辯證法,任何事物都具有一定的質和一定的量,是質和量的統一體。質是一個事物區別於其他事物的內在規定性。世界上的事物之所以千差萬別,就是因為每個事物各自具有獨特的質。量是事物存在和發展的規模、速度、程度以及構成事物的各部分在空間上的排列組合等可以用數量表示的規定性。同一類事物之所以不盡相同,就是因為它們在量上不同。量變到一定程度便會引起質變,下麵這則阿拉伯故事就體現了這個道理:
一個主人有一匹老駱駝,老駱駝一天到晚任勞任怨地幹活。
有一次,主人想看看這個老駱駝到底還能拉多少貨物,於是不斷地加,不斷地加,但是老駱駝還是沒有倒下。最後主人想是不是已經到了極限呢,於是輕輕地投了一根稻草在它背上,沒想到就是這一根稻草使老駱駝轟然倒下。
事物的運動、變化和發展呈現為量變和質變兩種狀態。世界上任何變化,都是從量變開始的,當量變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引起質變。換句話說,量變是質變的準備,質變是量變的結果。所以,一粒穀子不會形成穀堆,但穀粒積累到一定數量,就成為穀堆;掉一根頭發不會變成禿頂,然而頭發掉到一定程度,就成了禿頂。同樣,最後一根稻草便能壓死一頭駱駝。
亞裏士多德的四種原因
哲學的任務在於研究原因。
——(古希臘)亞裏士多德
萬物存在都有自己的依據,對原因的探討是哲學上永不過時的話題。我們經常說A的原因是B,但是在亞裏士多德看來,並不能將一個事物存在發展的原因簡單地歸結為某一個,實際上,事物的存在發展有四種原因。
亞裏士多德在這裏所說的“原因”,不同於近代以來的“因果性”觀念,後者指先於結果發生並能產生改變結果的事件,而亞裏士多德所說的“原因”包含的範圍更廣闊一些,與“為什麼”相對應,並不單單與“結果”相對應。對於一個對象,我們可以提出多少“為什麼”的問題,它就有多少“原因”。
為了說得更明白一點,我們還是來舉個例子吧。當你被問到“什麼是雕塑”的時候,你也許會回答“就是拿著刻刀在石頭上劃的東西”。這是個正確的答案,但在亞裏士多德看來並不完美,因為根據他的理論,至少應該從“質料因”“形式因”“動力因”“目的因”四個方麵進行分析。
首先,事物為什麼會在運動中繼續存在?因為它們由不變的質料組成,這一理由即“質料因”。“質料因”代表了一個事物從原料所組成的存在形式,將物質的構成追溯至零件的部分,接著形成一個完整的整體。舉例而言,形成一尊大理石雕像的大理石等原料便是質料因。
其次,事物為什麼會以某一種特定的方式運動?因為它們各有特定的形式,表述本質的定義即“形式因”。“形式因”解釋了構成一個事物的基本原則或法則。舉例而言,雕塑一尊大理石雕像的草稿就是其形式因。
再者,事物為什麼會開始或停止運動?因為它們受到推動或作用,推動者或作用者即“動力因”。“動力因”指的是改變事物的動力及起因。舉例而言,將大理石雕刻為雕像的藝術家就是動力因。
最後,事物為什麼會運動?因為他們都朝向各自的目標,解釋物體朝向運動目標的理由即“目的因”。“目的因”指的則是一件事物存在的原因,或是改變的原因。舉例而言,可供欣賞和讚揚是這尊大理石雕像的目的因。
總結一下,亞裏士多德提出了引發事物的四種不同因素——質料、形式、動力和目的。例如,使雕像形成的材料因素即是製成它的大理石或青銅,這些原本呈塊狀的物質具有成為雕像的潛能。形式因素則是雕像據以製造的構想或圖像,它是雕刻家心中的藍圖。雕刻家同時也是動力因素,換言之,他是改變大理石或青銅的原動力。目的因素則是雕像製造的目的,可能是為了取悅讚助人或隻是藝術家的謀生之道。
根據亞裏士多德的理論,其他的存在都可以被這樣來解釋。比如,建築房屋活動的質料因是磚石等材料,形式因是建築藍圖,動力因是建築者,目的因是居住。因此,房屋就是由建築者根據建築藍圖,使用磚石等材料,為了居住而建的東西。
亞裏士多德的“四因說”為我們平常認識和解決問題提供了一種更廣闊的思路。我們不僅要思考到事物運動的目的因,還要考慮到運動的質料因、形式因和動力因,這是我們認識事物的方式,也是解決問題的途徑。
雞生蛋還是蛋生雞
潛能的實現是結果。
——(古希臘)亞裏士多德
雞生蛋還是蛋生雞,這是一個哲學問題。
你也許會感到可笑,這是日常生活中常見的爭論,怎麼會是一個哲學問題呢?實際上,關於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的爭論,在哲學和科學等許多領域都已經持續了千百年,不同的人給出的答案五花八門。
據報道,對於“雞生蛋還是蛋生雞”這個問題,英國謝菲爾德大學和沃裏克大學的科學家日前給出了確切答案:“先有雞。”
一組研究人員發現雞蛋殼的形成需要依賴於一種叫OC-17的蛋白質,而這種蛋白質隻能在母雞的卵巢中產生。研究人員因此得出結論,隻有先有了雞,才能夠有第一個蛋的產生。
謝菲爾德大學工程材料係的弗裏曼博士說:“之前人們懷疑是先有蛋,但是現在根據科學證據顯示,實際上是先有雞。這種蛋白質已經被確認,它與蛋的形成密不可分,並且我們已經了解到其是如何控製這一進程的。這相當有趣,不同類型的鳥類似乎用這種蛋白質在做著同樣的工作。”
在過去對“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個問題的爭論中,科學家們一般都傾向於先有蛋。2008年,加拿大古生物學者澤勒尼茨基稱,通過對7700萬年前恐龍蛋化石的研究,明確的謎題答案浮出水麵:恐龍首先建造了類似鳥窩的巢穴,產下了類似鳥蛋的蛋,然後恐龍再進化成鳥類。因此很明確,蛋先於雞之前就存在了,雞是由這些產下了類似雞蛋的肉食恐龍進化而成的。
有些哲學家也認為先有蛋,英國倫敦國王學院的哲學家帕皮諾甚至從哲學的角度證明了先有蛋。他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說是袋鼠下的蛋,結果孵出的是鴕鳥,那麼這枚蛋一定是鴕鳥產的,而不是袋鼠產的。”同理,第一隻雞不可能是從其他動物所生的蛋中孵出來的,隻可能先有雞蛋才有雞。
更有意思的是,雖然這個問題是誰先提出來的已經不可考,但在哲學史上卻有不少的大家涉足其中,爭論不休。在這裏就講講希臘哲學家史上的兩位哲學家的觀點吧。一位哲學家是柏拉圖,在他的哲學中最重要的“理念”哲學論,他認為世界由兩部分組成——所謂的“二元論”,一部分是我們所看到的事物,另一部分是我們的理性。他還進一步說明了我們的眼睛不太可靠,我們所看到的事物和它在我們理性中的模型不完全符合,他把這個模型稱為“理念”;在他看來,“理念”先於事物而在我們的頭腦裏存在,也就是說,我們之所以在看到馬時能認出這是匹馬,是因為馬的“理念”已經在我們的頭腦裏存在。然後我們回到這個問題上來,按照他的哲學理論,當我們還未見到雞卻知道雞會生蛋時,我們就會理所當然說是先有雞然後才有雞蛋,因為我們頭腦裏已經知道這回事並且我們相信我們的理性。
然而,另一個希臘哲學家——亞裏士多德,同時也是柏拉圖的學生,在崇拜他的老師的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與自己老師截然相反的哲學觀點。他認為我們世界也是由兩部分組成的,即事物與理性,但是我們應該相信我們的感官,也就是說我們所看到的就是客觀的,它們不會隨我們的意誌而轉移。在明白了柏拉圖的哲學理論後再來理解亞裏士多德的哲學理論,我們就會得出與其相反的結論,即是先有蛋後有雞。同時他還認為,蛋是潛能,雞是結果。潛能先於結果,因而蛋先於雞。
你也許會對上麵的爭論感到可笑,因為大家到最後還是沒有說明白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但我們至少可以從上麵的思維方式中得到啟發,哲學本來就不是有標準答案的。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也許永遠都不會有令所有人信服的答案,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個循環論證的過程,其中的哲學思維方式確實頗為閃光和有趣。
第二章悖論與謬誤:上帝舉不起的石頭
芝諾悖論
飛矢不動。
——(古希臘)芝諾
哲學可以明智,它通過邏輯的訓練讓我們無限拓展思維的深度和廣度。我們可以說邏輯學是研究思維、思維的規定和規律的科學,但是我們更應該明白,哲學和邏輯,無處不在。時至今日,當我們試圖在哲學的卷帙浩繁中擷取滄海一粟時,也不得不回望曆史,將我們的目光聚焦於古希臘那個璀璨的軸心時代。古希臘哲學家芝諾就曾經提出過一些著名的悖論,對以後數學、物理概念產生了重要影響,芝諾悖論就是其中一個。
阿基裏斯是古希臘神話中善跑的英雄,傳說他的速度可以和豹子相比。在他和烏龜的競賽中,他的速度為烏龜速度的10倍,烏龜在他前麵100米處跑,他在後麵追,但他不可能追上烏龜。因為在競賽中,追者首先必須到達被追者的出發點,當阿基裏斯追到100米時,烏龜已經又向前爬了10米,於是,一個新的起點產生了;阿基裏斯必須繼續追,而當他追到烏龜爬的這10米時,烏龜又已經向前爬了1米,阿基裏斯隻能再追向那個1米。就這樣,烏龜會製造出無窮個起點,它總能在起點與自己之間製造出一個距離,不管這個距離有多小,但隻要烏龜不停地奮力向前爬,阿基裏斯就永遠也追不上烏龜!
中國古人也有相似的例子來表述這個“悖論”,即著名的“一尺之捶,日取其半,萬世不竭”。這個句子出自《莊子·天下》,是由莊子提出的。
一尺長的木頭,今天取其一半,明天取其一半的一半,後天再取其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如此“日取其半”,總有一半留下,所以“萬世不竭”。簡單地說,每次取一半的話,第一次是1\/2,第二次是原長的1\/4,第三次是原長的1\/8……分子永遠是1,分母都是2的平方數,到最終分母雖然會很大,但畢竟不是零,所以說“萬世不竭”。一尺之捶是一有限的物體,但它可以被無限地分割下去。
這些結論在實踐中是不存在的,但是在邏輯上卻無可挑剔。芝諾甚至認為:“不可能有從一地到另一地的運動,因為如果有這樣的運動,就會有‘完善的無限’,而這是不可能的。”如果阿基裏斯事實上在某個時刻追上了烏龜,那麼,“這是一種不合邏輯的現象,因而絕不是真理,而僅僅是一種欺騙”。這就是說感官沒有邏輯可靠。他認為:“窮盡無限是絕對不可能的。”芝諾悖論涉及運動學、認識論、數學和邏輯學問題,在曆史上引起了長久的思索,至今仍保持著理論上的魅力。
說謊者悖論
我正在說的這句話是謊話。
——(古希臘)歐幾裏得
作為一級學科的哲學下麵還分很多子學科,邏輯學可以說是其中最難的一種,因為它所涉及的素材並不是我們直觀可見的東西,它所尊崇的是純粹抽象的元素。但是,邏輯也沒有那麼困難,因為它所麵對的自始至終都隻是我們自己的思維。思維的邊界在哪裏,邏輯的疆域就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