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人性真相:人是萬物的尺度(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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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機器

自然和人都是機器。

——(英國)霍布斯

既然斯芬克斯之謎沒有真正被解開,那麼關於人是什麼的話題仍然會繼續爭論下去。在這個過程中產生了很多有趣的思想,“人是機器”便是其中之一。《人是機器》是拉美特利的代表作,“人是機器”是在此著作裏提出的著名觀點。

拉美特利,法國啟蒙思想家、哲學家。1709出生於法國聖馬洛的一個富商家庭,起初學習神學,成為耶穌會牧師和聖奧古斯丁宿命論教義的信徒。後來,由於一方麵討厭神學,另一方麵認為做醫生能夠更好地謀生,因而轉向醫學,1733年獲得醫學博士學位。之後,來到萊頓師從名醫波爾哈維,深受機械主義醫學思想的影響。從這時期起,人是機器的觀點開始深入拉美特利的心靈。

拉美特利1734年至1745年曾做過軍醫,而他自己卻不幸患病。他根據對自己病情的觀察,獲得這樣的信念:人的精神活動決定於人的機體組織;思想隻不過是大腦中機械活動的結果,當體力上變得更虛弱時,精神功能也會衰退。1747年,拉美特利在荷蘭匿名發表他最著名的、影響最大的著作《人是機器》。

拉美特利從物質具有運動力和創造力的基本觀點出發,批判地繼承了笛卡爾的“動物是機器”的思想,進一步得出“人是機器”的結論。

笛卡爾認為動物是機器,而人體功能以機械方式發生作用。拉美特利肯定笛卡爾隻以物質的原因說明動物的觀點,但不同意笛卡爾把動物看成是沒有感覺能力的簡單的自動機。他主張用有感覺、有精神的、活的機器這一新概念來說明人,認為人的身體狀況毫無例外地決定人的心靈狀況,人的機體組織則是類似鍾表那樣純粹由物質的機械規律支配的自動機。

拉美特利運用當時醫學、生理學和解剖學的大量科學材料,論證了人的心靈對人的機體組織特別是對人腦的依賴關係。比笛卡爾更進一步的地方在於,他把大腦看作精神或心靈的所在地。在他看來,外界對象刺激感覺器官中的神經,由神經腔中一種精細的物質“無精”將運動傳入大腦,達到感覺中樞,感覺心靈在這裏接受各種感覺。感覺能力是記憶、反省、想象、情感、判斷、意誌等心靈的其他各種活動的基礎,腦部一旦出現了毛病,腦子和感官之間的通道就會被堵塞,心靈的一切活動就會停止。

拉美特利生活的時代是近代機械大發展的時代,是一個知識爆炸的時代。他目睹了現代幾何學、數學、化學和物理學的誕生與初步發展,拉美特利以這些知識為基礎,解剖並重構了人。

實際上,這種將人視為機器的觀點在哲學史上早就有之,著名的英國哲學家、政治理論家、《利維坦》的作者霍布斯就秉持一種機械論的哲學觀。他認為世界和人都是機器,世界是由因果鏈條組成的大機器,世界隻有物體存在,物體由因果聯結為整體。物體分兩部分:自然物體和人工物體。人屬於自然物體,人是世界這個大機器中的小機器,人和鍾表一樣,心髒是發條,神經是遊絲,關節是齒輪,這些零件一個推動一個,造成人的生命運動。

拉美特利和霍布斯生活在不同的時代,卻得出了類似的結論,說明人和機器確實有相似之處。但細細想來,兩者的觀點似乎又有不妥之處,人作為有理性、有思想的存在是與無理性、無思想存在的機器有著本質的區別的。機器意味著秩序,也意味著沒有選擇,這顯然不是人應該有的狀態。

斯芬克斯之謎

認識你自己。

——(古希臘)蘇格拉底

哲學是一種對世界本質的思考,自然也體現了對人的本質的思考。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最熟悉同時也最陌生的就是人本身了,說熟悉是因為我們就是人本身,說陌生是因為我們至今對於人還沒有一個準確的定位。哲學家雖然被認為是最睿智的人,但是對於人到底是什麼的問題也是爭論不休。也許,人是什麼,注定是一個難解的斯芬克斯之謎。

在希臘神話故事裏,有一個獅身人麵的怪獸,名叫斯芬克斯。它性格非常怪異,它有一個謎語,詢問每一個路過的人,謎麵是:“早晨用四隻腳走路,中午用兩隻腳走路,傍晚用三隻腳走路。”

據說,這便是當時天下最難解的斯芬克斯之謎。如果你回答不出,就會被它吃掉。它吃掉了很多人,直到俄狄浦斯給出謎底。

而俄狄浦斯的謎底是“人”。他解釋說:“在生命的早晨,人是一個嬌嫩的嬰兒,用四肢爬行。到了中午,也就是人的青年時期,他用兩隻腳走路。到了晚年,他是那樣老邁無力,以至於他不得不借助拐杖,作為第三隻腳。”斯芬克斯聽了答案,就大叫了一聲,從懸崖上跳下去摔死了。俄狄浦斯猜中了,斯芬克斯之謎,就是人的謎、人的生命之謎。

然而,斯芬克斯之謎並沒有被真正解開。人的一生可以劃分為嬰兒、青年和老年時期,但無論是四隻腳、兩隻腳還是三隻腳都無法概括人的本質,俄狄浦斯還是沒有回答人到底是什麼的問題。斯芬克斯的謎底也可以是一隻猴子:早晨四腳著地出門,中午兩腳著地摘果實,下午一隻手抱著果實回家。我們最終得到的隻是人可能的形態,而不是人的全部。相信當被問到人是什麼的問題時,很少有人會對“人就是早晨用四隻腳走路,中午用兩隻腳走路,傍晚用三隻腳走路的東西”這樣的答案表示滿意吧。

可以說,人到底是什麼,直到今天還沒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人是生活在必然性當中,像拉美特利所說的那樣像機器一樣活著,還是能夠獨立承擔自己的命運,像尼采說的那樣隻是一個“尚未定型的動物”。人性是善的,還是惡的?如果是善的,為什麼為非作歹之事頻頻發生;如果是惡的,曆史上為什麼還會出現“殺身成仁”的壯舉?也許這些問題不解決,人是什麼的問題永遠也不會解決。

因此,在“人是什麼”這個問題上,也許並沒有一個現成的答案,它的回答隻能在曆史當中,隻能在“人是什麼”的不斷追問當中。也正因為此,斯芬克斯之謎才會成為千古之謎。

人是他所吃的東西

新哲學是以人和自然為唯一的最高對象。

——(德國)費爾巴哈

如果說人是機器還能稱得上是一種哲學的表達的話,那麼“人是他所吃的東西”就完全不像是從哲學家口中說出的話了,然而這確實是德國著名哲學家費爾巴哈的名言。隻不過對於這句話的理解要深入到費爾巴哈的思想體係中。

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德國舊唯物主義哲學家。1804年7月28日生於巴伐利亞,卒於1872年9月13日。早年師從黑格爾,對其極其崇拜,後期厭倦黑格爾的哲學體係,批判了康德的不可知論和黑格爾的唯心主義,恢複了唯物主義的權威;

肯定自然離開人的意識而獨立存在,時間、空間是物質的存在形式,人能夠認識客觀世界。

費爾巴哈認為不應該像黑格爾那樣將哲學變成一種“思辨神學”去建構虛無縹緲的彼岸世界。費爾巴哈要建立一種以人的當下存在、人本身為思考中心的“新哲學”,從而完成哲學從“神”到“人”的還原——這是極為偉大的哲學洞見。

有人問費爾巴哈:“你怎麼看待哲學?”

費爾巴哈說:“真正的哲學應該是人學,人是一切哲學的根本出發點。”

“那怎麼看待人呢?”

費爾巴哈說:“人不是什麼思維的抽象物,而是有血有肉的人。人在本質上區別於動物,但人也包含有自然的本質。當人剛脫離自然界懷抱的時候,他隻是個自然人,而不是人。”

“那人是什麼呢?”

費爾巴哈回答:“人是他所吃的東西。”

費爾巴哈的學理性或許並不很強,看上去遠沒有其他德國古典哲學家們那樣深刻。但是,他在西方哲學史上的偉大作用卻絕不亞於他們中的任何人。用恩格斯的話來說,標誌著一個偉大的轉折——西方哲學從對宇宙本體的追問、對人的思維方式與認識能力等主體精神的追問到對人自身存在方式的追問的轉折。

人不是天生的人,乃是人、文化、曆史的產物。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費爾巴哈才說:“人就是他所吃的東西。”當然,人吃的不僅僅有物質食糧,還有文化、曆史等精神食糧。正是後者,才使人與動物區別開來。

費爾巴哈的在人學上的貢獻是將人作為一種自然存在從抽象的概念中拉了出來,人不再依偎於黑格爾“絕對精神”之下。人,自然人本身,就是哲學的主體。人是他所“吃”的東西,按照費爾巴哈的理解,我們對於精神領域關注得越多,我們得到的也就越多。一般而言,我們很難想象一個關注精神生活的人會對書籍毫無興趣。尤其在青少年時期,心靈世界的覺醒往往會表現為一種勃發的求知欲,對書籍產生熱烈的向往。高爾基曾說“我撲在書籍上,就像饑餓的人撲在麵包上一樣。”在費爾巴哈看來,多讀些書,多“吃”點,能讓我們以後的人生更美滿。

人的存在就等同於個人利益

利益支配著我們在道德上和認識上的一切判斷。

——(法國)愛爾維修

人生在世為了什麼?有人說為了錢,因為錢能使我們過得更好;有人說是為了權,因為權能使我們活得更體麵;有人說是為了情,因為情能使我們過得很愜意;有人說是因為利,因為利益才是生活的本質。功利主義是以功利作為道德標準的倫理學說,邊沁是功利主義的著名代表人物。人的本性就是追求個人利益是邊沁的基本觀點。

每個人都是赤裸裸地來到這個世界上,所以他必須占有才能生存。當所有人都想占有,但資源卻是有限的時候,對於利益的爭奪便不可避免。因此功利主義思想古已有之。古希臘哲學家伊壁鳩魯就提出過人生的目的在於擺脫痛苦和尋求快樂,求樂避苦是人的本性,是人的最大利益。

在功利主義者邊沁看來,“善”就是最大地增加了幸福的總量,並且引起了最少的痛楚;“惡”則反之。而這種快樂和痛楚,邊沁將它們同時定義為在肉體上和精神上的。邊沁認為,自然將人置於樂和苦兩大主宰之下,由此決定我們應當做什麼,將會做什麼。基於此,他以功利原則的價值判斷為基石,認為快樂就是好的,痛苦就是壞的,因為人的行為都是趨利避害的。

利益與生存有關,但生存並不等於生活。人活在世上,生存是第一位的,是前提,但不是人生的全部。生存的意義隻在於是一種必需,是存在於物質世界的一種必需,是一種現實性的概念。而生活則在於感受和領悟生命的極樂、生命的狂喜。因此,在人類世界中,生存是手段,生活才是目的。因此,利益也不是人生的全部。

功利主義的目的在於追求一種可以簡單計算的最大的“幸福”,在這個原則下對於個人利益的追求便以簡單的是否對我有用、有多少用來衡量。當生存與生活發生錯位時,功利的頭腦就會成為目的,所有的行為都會受著功利主義的左右,那就等於是仆人在充當主人的角色。一個人如果越是追求實利,他就越得不到滿足,因為總有比他現在得到的更大的利益。功利主義者追求最簡單化的幸福,但實際上他們連一絲幸福都感受不到。

人天生是政治動物

人類在本性上也正是一個政治動物。

——(古希臘)亞裏士多德

亞裏士多德在《政治學》第一卷中,他關於人的定義中有這樣一句名言:“人類在本性上也正是一個政治動物。”他的原意是,人對城邦有一定的趨向性。也就是說,人按其本性必須結合成共同體才能生存,國家或城邦就是由此而來的。

人不可能單獨存在,人首先是生活在一個家庭之中,家庭就成為人類滿足日常生活需要而建立的社會基本形式。人總是處在一定的家庭、部族、國家當中,個人與國家的關係就像人的身體一樣,不可分。隻有個人作為國家的一部分,才能發揮能力、實現自己,脫離社會和國家的人就不能稱為真正意義上的人。

由於社會公共資源稀缺性的特征,也由於人類本性等方麵的原因,社會公共資源的分配中始終存在著矛盾和衝突。這是人類政治生活固有的困境之所在。如何解決人類政治生活中的矛盾和衝突,如何使所有的人在社會生活中都能夠各得其所、相得益彰,就成了人類美好政治生活的根本要義。

亞裏士多德的老師柏拉圖曾經描述過一個理想國的存在:

《理想國》是西方政治思想傳統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通過蘇格拉底與他人的對話,給後人展現了一個完美優越的城邦。

柏拉圖認為社會起源於經濟需要,一個人與另一些人合作的目的是獲得更多更好的生活必需品。相互幫助和合作的人聚集而居,“並把聚集的居所稱為城邦”。社會的首要原則是分工原則,每個人按照自己的自然稟賦從事一門職業勞動。這樣,社會勞動的技能和產品數量才能優於社會分工之前的情況。最初的職業是農夫、鞋匠、木匠、鐵匠等滿足日常生活需要的職業,後來又出現了適應奢侈生活需要的職業:樂師、詩人、護士,等等。

柏拉圖把國家分為三個階層:受過嚴格哲學教育的統治階層、保衛國家的武士階層和平民階層。他鄙視個人幸福,無限地強調城邦整體、強調他一己以為的“正義”。在柏拉圖眼中,第三階層的平民是低下的,可以欺騙的。他賦予了統治者無上的權力,甚至統治者“為了國家利益可以用撒謊來對付敵人或者公民”。有趣的是,他認為最適合當王的正是哲學家,因此也被稱為哲學家王。

柏拉圖甚至規定了理想國的人數,即一個城邦的公民人數應為5040,分為59個部落,因為這樣的統治最為有效。

人天生是政治的動物是從人的本性和自然需求來的。人出生後,由於個人力量的弱小無法滿足自己生存的需要,因而要借助家庭;長大後,由於自己無法完成所有的生產,需要和他人交換,因而要借助社會。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和維護自己的利益,人們需要借助政治。

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

人生在世,隻不過是過路的旅客。

——(意大利)托馬斯·阿奎那

托馬斯·阿奎那認為“人生在世,隻不過是過路的旅客”,這是一個有些悲觀的說法。然而這與阿奎那本人的思想體係有很大的關係,托馬斯·阿奎那將基督教的神學思想和亞裏士多德的哲學融合在一起,建立起了龐大的經院哲學體係。

托馬斯從靈魂不死的觀點出發,大力宣揚“來世幸福”。“人生在世,不過是過路的旅客”,自然的道德生活可以使人得到塵世的幸福,但這種幸福是暫時的、虛幻的,隻有神性的德性生活,才能使人換得永恒的、真正的幸福,即來世的天國幸福。在他看來,幸福不是美德本身,而是美德的最終報酬,它在本質上是對人類本性能力以外的上帝抱有無限的希望。塵世生活的幸福也並非最高幸福,最高幸福是對上帝的靜觀,從而使靈魂得救。這隻有在來世、在彼岸世界才能做到,因而為爭取現實生活的幸福而進行鬥爭就是惡和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