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憤怒地脫guang他的衣服,然後用一種類似船槳的製酒工具猛擊他的頭部以及一些身體上比較突出的部位。姬霄躺在地上雙手猶自抱緊裝酒的壇子,口中發出含意不明的呻吟。
我替他付了酒錢,驅散那些人。他似乎對此毫無意見,慢慢地坐起來。他仍然不穿上衣服,赤裸著身體靠在一棵落盡葉子的苦艾樹上.整個下午他一邊喝酒一邊唱歌,聲音像哭泣般抽象。陽光照射著他瘦骨嶙峋的身體,我看著他脖子附近,靠近鎖骨的位置那道很明顯的拉出一段長度的傷口,像曾經被人抹頸一刀沒有殺死的雞那樣慘淡,出奇的瘦,骨骼卻奇大。整個身體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隻拔光了羽毛的雞。而且不時地有蒼蠅在他頭上飛來飛去。他望著天空愉快地吮吸著手指.
我看著他說:“你是娥眉,姬霄?”
他揚起臉望著我,說:“雞。”
天色漸漸暗下來,他慢慢爬起來,兀自抱著空空的壇子.扯碎的衣裳在腳下拖著,他絲毫沒有穿上衣服的意思,黃昏的街上有些女人從此路過,看到一個赤條條的男人當街站著,像是遭到侵犯一樣撲過來用手裏的各種工具擊打他。然後有無數的女人衝過來用暴力對付他。無數的男人抱著手臂在旁邊圍觀,吃吃地笑。
我說,“住手。”
那些女人停下動作愣愣地望著我,我慢慢走近,手臂揚起。和他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的頭顱無端地落下,濃稠的血漿衝天而起,濺在那些女人的身上。她們怔怔地看著我,然後低頭看見自己身上滿襟的鮮血。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受精母馬一樣脫韁而出。
即使知道他是個普通人,我還是把他殺死了。無意義存在的生命還不如索性殺掉,死在我手上至少沒有痛苦.
我要活著就必須很硬性。有時候彼此間的生存是一種奇異的矛盾,因為某種原因不可調和。我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比任何人都要堅強的活下去。我預感有一件事情等著我去做,一定有個人在遠方等我,那個出現在我夢中的男人是不是我父親?注定我去救他還是去殺他?我每天麵對很多血仍舊必須想這個問題,鮮血從我從身體裏流出來的,一些事情變得無法控製。我的血有某種奇異的香氣或者某種震懾人心的迷幻的味道。在我流血的時候我會變成另一個人,他不再是橫北香,他擁有讓人震怖的能力,我感覺他在我身體深處的某個地方閉著眼睛,沉睡得如同嬰兒。
我不能讓我的血在完成那件事情之前流盡,所以我要盡量珍惜我的每一滴血,這很重要.
我去崖上修煉無袖刀法,我按著腰畔的刀柄,在明月如水的晚上那對帶有詛咒的凶器,像是安靜無辜的白鳥一樣依伏在我掌心裏。揮舞它們的時候我習慣嘴裏咬著發絲,我的頭發已經遮蓋住了眼睛。我在長生殿裏迅速的出名。因為我做事都讓米凶很滿意,他不斷的派我行刺當時殺手界有名的殺手。結果殺手界比較有名的刺客都離奇失蹤。不到半年就式微,米凶說如果我世出必定是妖孽。
我開始練無袖刀的時候,看到前人留下書上的記載說,練這種刀法要剁掉一條手臂,這句話是不是創這種刀法的人留下的,作者是個獨臂人他暗示過弟子修煉這刀法得剁條手臂,然後第二代第三代……一代一代新陳代謝般傳下來,每一代都剁掉一條手臂。他們都赫赫有名,在許多著名的戰役中獲得很大的榮耀,於是後人就在書上添加一筆,指出練這種刀法需要犧牲一條手臂。然而,我練刀法的時候隻是挽起了袖子,居然也練成了這種刀法。
頭頂的無限蒼穹和內心的道德律令都使我內心滿懷敬畏,一個看似恒定,一個容易動搖。我覺得那個創造這種刀法的獨臂人心理已扭曲。並且在心裏慶幸自己的動搖。
我練成了無袖刀法。麵對著對手的時候,隻是揮揮我的手,他們的兵器和身體就一起折斷。長生殿裏的人叫我“安息香”。終止駁雜,使人陷入安息狀態的一種雄性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