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紅箋,兩處相思——大唐最浪漫的女詩人薛濤(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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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大唐造就了浪漫的詩人,浪漫的詩人不僅僅集中在長安,位於天府之國的成都,也是當時的一個小資文青聚集地。

杜甫就不用說了,在浣花溪旁邊蓋了個草堂,寫下了無數著名詩篇,比如“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成了千百年來成都的城市營銷金句。

比如四川人李白,隨隨便便就是“九天開出一成都,萬戶千門入畫圖”,放在現在就是成都旅遊官方廣告語,吸引了無數文人墨客旅遊團。

李白很有良心,覺得不能光給家鄉做廣告,又作詩提醒大夥“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路不好走。但這哪能阻住小資們向往安逸巴適的心呢?大夥不顧旅途勞累,紛紛來到成都尋找生活,結果“遊子去遊多不歸”(方幹《蜀中》),都留在成都流連忘返了。

為了宣傳成都的文化底蘊,前幾年《成都晚報》搞了個網友投票,評選“十大成都唐代詩人”。評選結果出來前,隨便拉一個路人都覺得,李白杜甫肯定高居榜首,結果出來之後卻讓人大跌眼鏡。

李白杜甫倒是榜上有名,但並非高居榜首。

排在李白前麵的,成都人心目中最浪漫的本地詩人,赫然另有其人。

她就是薛濤。

少時聰慧,奈何家境落敗

薛濤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川妹子。她於公元768年生在長安,後來因父親薛鄖做官而來到蜀地。

事實證明,成都水土養人,不僅在於外表,也養在內在,幼年的薛濤展示出了驚人的文學天賦。傳說她八九歲的時候跟父親閑坐庭院,薛爸爸看到院中梧桐,詩興上來,隨口吟詠:“庭除一古桐,聳幹入雲中。”

處於小學二年級時期的薛妹子頭也沒抬,接上了後兩句:“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

薛爸爸一聽,這才女啊!不愧我平時的教導啊!

可是薛鄖腦回路比較清奇,又想多了:迎南北鳥,送往來風\\u003d迎來送往\\u003d水性楊花\\u003d淪落風塵……

呸呸,不吉利不吉利,這瓜娃子,可不要一語成讖啊。

其實,風啊鳥什麼的,都是詩中常見的意象。要是人人都有薛鄖這種聯想能力,唐朝人也別作詩了,基本上每句話都不吉利。

在薛濤十四歲時,父親病逝,留下孤兒寡母在成都艱難生活。

沒有了收入來源,“頗有姿色,通音律,善詩文”的薛濤,被迫淪落樂籍,成為樂妓。

薛爸爸這口毒奶威力還挺大。

唐代民風開化,帝王多喜樂舞,民間胡樂盛行,官員們公私宴請的時候,也喜歡歌舞相陪,這就催生了對樂妓的需求。她們不僅要有好皮囊,更需要才藝、見識,懂得人情世故,能在酒桌上活躍氣氛,有點像日本藝伎,賣藝不賣身的那種。

當然,這種在名利歡場中拚殺的女人,也不會是從頭到腳的小白花。薛濤在這裏迅速結識了各種權貴。

大人物們交際花見得多了,可是他們馬上發現,這個才及笄之年的少女,跟他們以前見過的樂妓們比,才華上不是一個等級的。

物以稀為貴,人也是。薛濤的聲名迅速傳開,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

貞元元年(公元785年),中書令韋皋出任劍南西川節度使,宴席上有薛濤相陪。韋皋早就聽說這個歌女不一般,酒過三巡,讓她即興賦詩。

再有才的樂妓也是沒地位的奴婢,叫你作詩你就得作詩,沒時間積累感情等待靈感。要是碰上曹植那種七步成詩的還好,要是趕上那種推敲煉字,一首詩修改好幾年才定稿的慢熱型選手,基本上就要出洋相了。

但薛濤還是鎮定地接下了這個挑戰,提筆寫下《謁巫山廟》:

朝朝夜夜陽台下,為雨為雲楚國亡。

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鬥畫眉長。

韋皋驚了,這完全不是歌女所擅長的風花雪月,也不是小女生的無病呻吟。憑山吊水,感懷世事滄桑,這水平很高啊!

他惜才,此後多次將薛濤召到帥府侍宴賦詩,最後幹脆把她留在身邊當了貼身秘書,參與一些案牘工作。

對薛濤來說,這不過是小菜一碟。不過跟書本筆墨打交道,比陪達官貴人喝酒唱歌要舒服多了,因此她感激韋皋的知遇之恩,工作起來認真細致,極少出錯。

韋皋比薛濤大二十多歲,此時已經是個年近四十的大叔了。然而,他不是一般的大叔。

韋皋出身關隴軍事貴族,他生有異象,據說是武侯諸葛亮轉世。公元783年,軍隊叛亂,唐德宗被趕出長安。當時在隴州就任的韋皋臨危不懼,和叛軍冷靜周旋。叛軍見他一介書生,也放鬆了警惕,最後被韋皋設計一鍋端,幹脆利落地交出了奉天城。

因為平叛救駕有功,韋皋被封為金吾衛大將軍,隨後任成都尹、禦史大夫、劍南西川節度使。

安史之亂後的唐朝,雖然暫時維持著繁榮的表象,但就像一棵從根而爛的大樹,已經顯出大廈將傾的跡象。

劍南西川節度使不是什麼容易的差事。當時的四川雖然富饒,卻地處偏僻、民風強悍,窮山惡水刁民一樣不少。李白早就警告過了,“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

而且四川還跟吐蕃接壤。想當年吐蕃雖然對大唐稱弟,娶了個文成公主回去,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安史之亂以後,吐蕃趁亂襲擊中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還拉攏了一堆南詔之類的鄰國,一起對大唐落井下石。

韋皋上任之後,對吐蕃進行了強有力的打擊:廣積糧,高築牆,分化吐蕃的各路盟友,最後擊破了吐蕃和阿拉伯阿拔斯帝國的聯軍,從此威震西南。

據說韋皋死後,蜀人見到他的遺像都會跪拜,果真和諸葛亮一個待遇。

文能安邦,武能定國,書生和硬漢氣質兼具,此外他還潛心向佛,捐款完成了樂山大佛的修建……

這時的薛濤不過二八年華,對韋皋這個具有傳奇色彩的大叔,除了敬仰,不知還有何種別樣情愫。

初入職場,軍人大叔慧眼識珠

韋皋屬於心有猛虎嗅薔薇,見薛濤這個小秘做得不錯,性格也討喜,幹脆突發奇想,上奏朝廷,請授以這個小姑娘秘書省校書郎,正式給個職稱。

校書郎雖然是從九品官,但其意義不可小覷,屬於公務員階層的入門職位。按規定隻有進士出身的人才有資格擔當此職,大詩人白居易、王昌齡、李商隱、杜牧等都是從校書郎開始自己的仕途的。

韋皋軍人本色,不在乎旁人的閑言碎語,奈何朝廷裏一堆衛道士大呼不可亂了規矩。那時候武則天的陰雲仍然籠罩在大唐君臣的頭頂,人們對“女性掌權”這件事非常過敏,必須掐滅在萌芽中。

薛濤最終沒獲得這個職稱,但“女校書”的名聲很快傳開了,就像上官婉兒的“巾幗宰相”一樣,成了她的金字招牌。

開始有人求她辦事,畢竟是大領導的小秘,雖然沒職稱,但是跟大領導關係好啊。

來到四川的官員為了求見韋皋,開始給薛濤送禮行賄。而薛濤這時候還是不管不顧的蘿莉性格,你敢送我就敢收,收了之後全數轉交大領導,得意請功:看,這麼多人巴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