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別來無藏》文/一步謠(1 / 3)

《山神,別來無藏》文/一步謠

山神,別來無藏

文/一步謠

前言:小女子隻是想出門碰個瓷而已,難為上天讓我跑到一個凡人家做丫鬟這是什麼鬼?

一.碰瓷業餘戶

衫淰活了千八百年,對“碰瓷”這個詞語也算是早有耳聞,最怕的就是誰來碰瓷她,哪裏想到,到了最後,她去碰瓷了別人。

“嘶~”她抱著腿,表情無比猙獰,但凡旁人眼不瞎,都能看出來她此時的痛苦非旁人所能承受。

身子突然一輕,她就被眼前這個男子騰空抱起,耳邊是輕柔話語:“姑娘你先忍住,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演技倒是得到了認可,她嬌嬌弱弱地應聲:“好??????好吧。”

嬌弱的她,悄悄捏了一個訣,讓自己的體重增加了數倍。

打橫抱著她的男子腳步微微一頓,咬了咬牙,然後繼續平穩地向前走。衫淰往地麵看了看,媽呀,這條山路上的全是深深的腳印——她真的心疼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再捏個訣讓自己恢複到剛才的體重。

她其實是心疼這一個凡人——才怪!她其實是這座西皇山的山神,隻不過心疼西皇山的山路罷了。

她嬌弱地問這男子:“敢問公子大名?”

“融浚岫。”融浚岫輕鬆且簡短地回答了她,步子加快,腳下猶如生風。

哦,融浚岫啊,她已經記下了,回頭她去給司命星君送點禮,讓他在融浚岫的命格上做點手腳。呃,手腳倒是不大,就是讓他吃飯被飯噎,喝水被水嗆,成親被搶親??????而已。

一路上衫淰都在尋思著如何才能把融浚岫的命格改得憂傷得而又富有節奏感,所以到了醫廬,在大夫給她查看腿傷的時候,忘記了施加術法,也因此,大夫診斷出她沒有大礙。

“再診!”

“再診!”

融浚岫的聲音跟她的同時響起,她差點以為是自己的回音,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要知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少有凡人還有一顆這般的心腸。

“大夫你是不是診斷錯了,這位姑娘怎麼可能沒有大礙?再診一次!”

既然冤大頭這麼說了,衫淰也就咬著袖子,含淚點了點頭,隨即又捏了一個訣。

這一下,老大夫的神情沒有那麼輕鬆了,而是不可置信地說:“老夫把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脈象???????”

開玩笑,這樣群魔亂舞似的脈象一個凡人哪裏能輕易見過。

“大夫,脈象如何?”

大夫為難道:“隻怕姑娘你以後不能幹重活,這樣的脈象也不能受驚受氣,以免經脈暴動,危及性命。”

衫淰的法術沒有控製好,眼淚跟噴泉似的湧了出來,顫聲道:“什麼?不能幹重活??????我上有老,下有小,怎麼能??????”說道此處,她幾度失聲,隻是哀怨地看了一眼融浚岫,暗示他再怎麼也要負點責任。

“上有老,下有小?”融浚岫略微遲疑地重複了一遍,作為一名合格的冤大頭,他最終誠懇表示願意出一筆錢來安置衫淰。

很有骨氣的衫淰妹子一口回絕,在協商之下,她如願以償打入敵軍內部,成為融浚岫府上的一名內部人員——丫鬟。

二.這個行業的同行還真不少

想她衫淰,作為西皇山的山神,不過是外出跟幾位仙友打了幾局麻將而已,自己的小弟就跑來說有個漢子天天來西皇山來挖寶藏。

這樣肆無忌憚地來挖自家的寶藏,以後還能愉快地跟別的山神打麻將嗎?必須要打探一番虛實然後再把寶藏奪回來!至於怎麼奪回來,先走著看吧,人家畢竟是一介凡人,直接用仙法收拾他好像不大厚道。

衫淰深呼一口氣,提醒自己一定要平心靜氣,不能失了神仙的體麵。

可是當她踏入融府之時,卻沒有辦法不丟體麵了。

“你們家怎麼可以這麼有錢!”

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心好痛,也不知道她去打麻將這些日子,融浚岫挖了西皇山多少寶藏才讓自己的府邸如此奢華。

不過這奢華的府邸卻略有些奇怪。

“你府裏怎麼沒有一個下人啊?”衫淰環視了半天,連一個掃灑婢女都沒有,不像是這麼奢華的府邸該有的那種財大氣粗的風格。

融浚岫邊慢步邊道:“哦,那些人啊,我把他們都打發走了。”

全打發走了??????意思就是所有的活都讓她一個人來幹嗎?難怪他當時那麼爽快地就答應讓她打入融府內部,貪財貪到了摳門的地步,這個人也算是開辟了新境界了啊。

幸好衫淰是一個神仙,這點事情根本就難不倒她。不過??????掃灑的那個術法口訣是怎麼念來的?腦袋一亮就有了!閉眼,輕輕念訣,一瞬間天地風雲變幻,飛沙走石,院中樹木在風中胡亂擺動,門窗被被風沙撞擊得砰砰作響。

好像??????念錯咒語了,更糟糕的,她忘了怎麼停下來了??????沉迷牌桌太久,大概就是這副神樣子了。

不消一會,風停樹止,不知道融浚岫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看不出什麼表情。怕他有所懷疑,衫淰急忙惡人先告狀:“公子,不知道哪裏跑來一陣妖風,我一個弱女子好生害怕!”

他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是碧藍如洗的天空:“淰淰你不用怕,剛剛那不是妖風,大概是哪個糊塗神仙使的仙法。”

衫淰徹底拜倒,為什麼他有這個本事認出來?!

我垂頭喪氣地剛走幾步,就聽到他繼續說:“也不用擔心,那陣風我輕而易舉就壓下去了,想必那糊塗神仙法術也不高。”

衫淰暗喜,幸好打入了融府內部,以後有的是時間打探此人底細。

機會來了,第二天一早,融浚岫就出了門,往西皇山的方向而去。

曾有個不知名的凡人在《山海經》中描寫西皇山“其陽多金,其陰多鐵”,短短八個字就將西皇山那種地調的奢華描繪出來了。

然後融浚岫到了西皇山,不是在山間徐行就是在樹蔭下乘涼,絲毫沒有挖寶藏的跡象。正當她琢磨著這家夥是不是因為挖了太多寶藏而有了一點愧疚之心時,她卻行跡暴露了。

在跟蹤他的時候,我就趴在一朵雲頭上,不知道用哪裏刮來一陣邪風,這朵雲被吹散,她狼狽地摔落在地,好巧不巧,恰恰摔在融浚岫麵前。

融浚岫從閉目養神中回神,眯著眼看她:“淰淰,你怎麼來了?”

她局促地笑了笑:“你走之後,我在院子裏待得好好的,前幾天那陣妖風又刮來了。”

融浚岫沒有多言,隻是起身淡淡道:“走吧,回去。”

敢情他是因為她在這裏,所以就不好意思行那盜竊之事。

衫淰跟融浚岫一同行在山間,感覺也還算愜意,偏偏這個時候有一個柔弱姑娘擋在了道上,抱著腿一臉的痛苦。這樣的情景,跟她當初去碰瓷融浚岫簡直一樣一樣的,莫非也是衫淰的同行?

那姑娘自稱欒姠,聲淚俱下地訴說自己是如何孤苦無依,如何潺弱不堪,最後表達了一下中心思想——求收留。衫淰聽得眼淚嘩嘩,怎奈無論她如何為欒姠幫腔,融浚岫都不肯收留欒姠。

融浚岫淡淡掃了那姑娘一眼,就要打算無視她而去,隻是頗有興趣地問她:“淰淰,我從來不知道你會有同情心泛濫的時候。”

衫淰扭過頭去:“那是因為我善良。”

“淰淰,”他輕輕地扶了扶太陽穴,好像有點不大適應,“說人話。”

衫淰一臉哀怨,終於說出了心中之聲:“府裏太大,我一個人打掃有點力不從心。”

融浚岫滿意地點了點頭哦了一聲:“這個理由還稍微靠譜一點。”

“??????”

三.丟臉丟到神眾深處

自打融府裏來了個賢惠無比的欒姠,衫淰終於從勞苦大眾裏麵得到了解脫。這種解脫也是表麵的,因為她還在如何不丟了神仙身份地拿回屬於自己寶藏的苦惱之中。

她做這西皇山的山神的時間並不長,也就十來年的時間。說實話,算不得是一個稱職的山神,此時這般急著要回自己的寶藏,大約是因為她決定洗心革麵重新做神,而不是因為自己對財之一字念念不舍,嗯,她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所以,視錢財如身外之物的她,不顧自己山中寶藏已空空,瀟瀟灑灑地邁入了賭坊之中。

興許是因為自己牌技高超,所以賭場得意,不過半天時間,她就賺锝個博盈盆滿。可是賭場得意卻不等於財場得意,悲催至極的是,她捏著厚厚一疊銀票剛剛走到門口,就遇到了官兵,說是官府最新組建起來的一支掃賭大隊??????

她不在鬧市施仙法逃跑,都以為是怕被天帝以驚擾凡界之罪懲罰麼,她也不是怕被凡人看穿被頂禮膜拜之類,主要還是擔憂凡人們會疑惑地問:這是哪個神仙,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啊??????對一個神仙而言,這該多丟神!

可是,她被凡人捉到監獄去蹲著,難道就不是丟臉丟到了神眾深處了麼?她蹲在大牢裏,正在換算這兩者哪種更丟神之際,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衫淰淰,表情這麼愁苦,是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聲音涼涼地從頭頂傳來,她循聲抬頭望去,居高臨下打量著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東家融浚岫。

她頹喪地點了點頭。

“要不先分析一下自己錯在哪裏?”融浚岫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下文。

“我的確分析過了,”她指了指隔壁牢房的那我打瞌睡的仁兄道,“他是最後一個被抓進來的,如果我當時比他晚出門,我一定不會被抓住的,還有財可不可外露,下次我要給自己買個荷包,不會把銀票拿在手裏了。”

“?????”

許久未得到回音,衫淰想在他臉上找到一點評價,找了半響,卻隻看到一種類似於恨鐵不成鋼望女不成鳳的那種淡淡哀愁??????

獄卒在外麵催促融浚岫:“融公子,您已經付了足夠的保金,可以把這位姑娘帶走了。”

敢情他是來把自己保出去的,衫淰神情一振,感激地看向融浚岫,哪知卻聽到融浚岫不鹹不淡的聲音:“無妨,她喜歡待在這裏,就讓她再多待個把時辰吧。”

為此,衫淰多受了一個時辰的牢獄之災。但她是一個很知道感恩的姑娘,出來之後很感謝融浚岫讓她有了時間思考人生。在她的思考之下,那看似迷茫而又險阻的奪寶之路即將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