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道不合不相謀(1 / 1)

我們是幸福或是不幸,全取決於我們與之相比的是些什麼人。所以,最大最大的危險,就莫過於孤身獨處了。

人總是要過群體生活的,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完全離群而獨居。在人類社會中,一個人所在的集體就是你葡萄藤的主藤,而每一個人都像葡萄藤上的一根杈枝,甚至隻是一粒葡萄,其生命完全依賴於主藤。杈枝什麼時候脫離它的主枝,什麼時候就要萎縮枯幹。一簇葡萄之所以味美色香,完全是因為依在葡萄的主枝上,僅靠分枝是無能為力的。如果要把分枝從主枝上剪斷下來,那麼分枝上的葡萄就要枯萎。因而,人必須選擇自己的道路,選擇自己的前進的方向。

當然,人的道路不能盲目地選擇,更不能盲目地隨從。如果將把自己的道路選擇建立在沒有標準的基礎之上,那自己的一生將會徒勞無功;如果自己一生隨波逐流沒有自己的看法和主見,自己的生命將會與草木同流。當年偉大的中國浪漫主義詩人屈原,就為我們立下表率,他不願追隨官場的的黑暗而被放浪汨羅江上,從而保持了自己的潔白和節操。古往今來,這種明辨是非、不誤入沼澤的品行確實應該讓人深思。其實,當時屈原麵臨的問題很簡單,那就是要麼選擇黑暗的官場,要麼就是脫離官場;而這個選擇也不會吹灰之力,要麼順從要麼決裂。可他是決裂了,就是因為他的意誌沒法在那股黑暗的統治力量中得以實現。

其次,能夠堅持自己的道路和誌趣,自主地選擇自己前進方向的就是相當出名的傅鷹先生,他不願同流合汙,竟然“寧可不當校長,也不參加國民黨”。最早在廈門大學大名鼎鼎的傅鷹先生,在選擇道路上是絕對謹慎的。當時盡管傅鷹竭力想“埋頭讀書,不問國事”,然而,“國事”卻要找到他頭上。當時,廈門大學7個帶“長”字的教師中,6個被拉入國民黨。於是,傅鷹便成了剩下來惟一沒加入到國民黨的“長”了。

傅鷹雖說“不問國事”,其實,他很關心“國事”。他在回憶當時的情況時,曾說到自己的思想情況:“在那幾年中,我親眼看見過國民黨軍官毆打兵士,聽見過壯丁深夜被打時的哭聲,看到不少三青團員盛氣淩人的樣子,從報上得知日本人占領香港時,我國的飛機不載人而載孔祥熙女兒的洋狗,這些事都加深我對國民黨反動派的痛恨。”正因為這樣,傅鷹說什麼也不願意加入國民黨。

一位福建漳州的學生,給傅鷹送來了漳州盛產的水仙花。盡管傅鷹是一個無心伺弄花鳥的人,卻深深愛上了這盆潔白無瑕的水仙。他把水仙放在案頭,常常以此自比,說道:“做人也要像水仙那樣清清白白呀!”

正當國民黨拉傅鷹入黨的時候,薩本棟病了。薩本棟非常器重傅鷹的學識和磊落的為人,多次找傅鷹談話,要推薦他繼任校長。當校長,更應參加國民黨,哪有不是國民黨員而當校長的?於是出於國民黨的執政需要,他們動用所有那些可能說服傅鷹先生的人,去說服他加入國民黨。有的人說服他,當校長就要帶頭加入國民黨,他的回答往往是:我寧可不當校長,也絕不參加國民黨!

在校務會議上,傅鷹痛快淋漓地大罵學校裏那些國民黨的“黨棍”,好多正直的教授暗地裏都為傅鷹捏一把汗。這時,國民黨CC係特務頭子陳立夫特地來到廈門大學,要“召見”傅鷹,勸他加入國民黨。傅鷹卻借口外出招生,硬是避而不見,使陳立夫空等了幾天,非常惱火。

傅鷹由於無法拒絕國民黨利誘無法在廈門大學立足,不得不於1944年重新回到重慶大學執教。重慶的境遇比廈門更壞。傅鷹曾回憶說:“到了重慶,耳聞目睹,沒有一件可以使人痛快的事。自己想活下去,就得同流合汙,心實不甘。在這種苦悶之中動了逃避現實的念頭——到美國去作研究。於是和張錦分別寫信給我們的導師,探聽有無機會。”巴特爾接到來信,欣喜萬分,立即聘請傅鷹赴美。傅鷹先生在選擇自己的道路上是毫不含糊的,有悖於自己意願的道路,他是寧願放棄自己的所有也要拒絕的,他在自己心甘情願地奉獻的道路上,他成績卓然。

傅鷹立誌於為國民教育民族素質的提高獻身自己的才華與辛勤勞動,而對於國民黨人的政治問題沒有絲毫意思。他拒絕了當時國民黨的說服而放棄做廈門大學的校長,他是選擇了自己的誌向,不願意與熱衷於國民黨政治的其他校長同道而列。誌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傅鷹先生走了自己想走的路。

無論在什麼年代,什麼時候,選擇自己該走的路。拒絕所有可能使自己的形象受到損害的因素,沿著自己的道路健康地發展、健康地成長,這樣就不失為一個真正主宰自己命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