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姐,她笑容溫和地寬慰著嚴洲。
聞言,嚴洲禮貌地回以一笑,沉聲道:“謝謝醫生。”
“切記不要沾水,一個星期之後回來複診。”醫生叮囑。
“好的。”
醫生走後,嚴洲走到陶蕊身邊替她理順了掛在脖子上的繃帶,然後才緩緩坐下。
“還疼嗎?”他輕聲問。
陶蕊搖頭,“不疼了。”
嚴洲望著她,良久,才低沉著開口,“明知道危險,你怎麼不知道先自己跑開。”
“我看見柱子砸向了你。”
陶蕊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了。
現在想想,也許,可能,或者……應該——
是因為她覺得嚴洲可能是她要找的有緣人,所以本能地就不想他出事吧。
對,肯定就是因為這樣了。
“那你就不顧自己的危險了?”
嚴洲一張俊臉是繃著的,表情有些沉,全然不像平日裏那樣的溫柔儒雅。
陶蕊愣愣地看著他:“你……生氣了?”
明明是她保護了他,他為什麼要生她的氣?
看著她眼眸閃過的一絲委屈,嚴洲的心猛地一疼,他慌忙解釋:
“不是,我是……”
他不是生她的氣,是心疼她。
他生氣的,是他自己。
他氣自己沒能先她一步發現危險,並護她周全。
反而讓她為自己受了傷。
嚴洲沉默了許久,“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去那裏的。”
“……”陶蕊愣住,不解地看著他。
嚴洲抬眸,眼底是深深的自責:“不去遊樂園,你就不會受傷了。”
“……小傷而已。”
700年前,曾有一個淘氣的小孩把她的一根花枝都給折斷了,她都沒事。
如今她隻是被石頭砸了一下而已,算得了什麼。
而且——
“我今天玩得很開心。”陶蕊真摯地說道。
今天是她做人以來最開懷的一天,砸傷了,她也覺值得。
“我很高興你帶我來玩。”
陶蕊說完眼底又劃過一絲失落,“就是還沒玩夠。”
“……”
嚴洲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從受傷至今,她一點兒也沒因為這場意外而露出一絲害怕和埋怨。
甚至疼得皺眉,她也沒有掉一滴眼淚。
倒是因為沒玩夠而不開心了?
“你啊,真是個貪玩鬼。”他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
“等你好了,我帶你去更好玩的地方玩。”
“真的?”陶蕊眼底升起了一抹欣喜。
嚴洲抿唇笑笑,眼底滿是溫柔,“真的。”
陶蕊眉眼彎起,忽地想到什麼,她低頭看著自己纏著繃帶的手,神情變得懊惱:
“我這樣怎麼做飯?”
嚴洲一愣,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她的話。
“你都這樣了,還做什麼飯?你這傷勢,至少也得休養一個月。”
陶蕊驀地抬眸,“你……不要我了?”
一個月不做飯,估計是要被辭退的。
她這句極具歧義的話,讓嚴洲抑製不住地笑了。
“我怎麼可能不要你?”他的目光裏藏著一份熾熱。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嚴洲揚唇笑看著她:“該是我未來一個月給你做飯吃,報答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