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洲正沉醉在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中，猛地聽見這話，就像是被人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來，讓他當場愣住。
半晌，他才從震驚錯愕中回過神。
“你……說什麼？”
他緊緊看著陶蕊，滿臉不敢置信。
“我不能跟你一生一世。”陶蕊重複一句。
不能跟他一生一世？
看著她不像在開玩笑，嚴洲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深沉晦暗的眸底似乎還藏著受傷的神色，陶蕊看得心尖驀地一疼，有些不敢直視他。
“就是……字麵的意思。”她垂眸，低低說道。
她報完恩是要回去當桃花的，如何能跟他過一生一世？
字麵意思……
那他們現在這算是什麼？
嚴洲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臉色是從未有過的暗沉。
就連兩步之外的陶蕊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透出來的那股低氣壓，她覺得有些透不過氣，轉身就想逃離。
“姥姥該吃藥了，我要走了……”
她剛把門打開一條縫，一隻大手就緊隨而至，直接“砰”地一下將門重新合上。
身後一個黑影壓過來，陶蕊不由顫了顫，望著被合上的門有些呆住。
靜默了幾秒，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緩緩將她轉了過去。
陶蕊抬頭對上了一雙赤紅的雙眸。
“把話說清楚再走。”男人聲音低沉得讓人聽不出思緒。
陶蕊凝了一口氣，“你要我說什麼？”
嚴洲眯著眼眸，審視了她半晌，忽然語帶自嘲道，
“嗬，陶蕊，你這是打算睡了我，就把我扔了？”
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連名帶姓地叫她。
陶蕊隻覺心口一窒，被一股悶氣堵得她心慌。
“這就是你說的想要我開心愉悅？”
嚴洲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個美夢，而這個美夢沒兩天就被當事人狠狠地打碎了。
“騙子。”他低低控訴。
陶蕊眼簾猛地一跳，“我沒騙你，我是真的想要你開心的，我不是不想答應你，隻是……”
陶蕊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你要知道你們人類的一生是有好幾十年的，萬一你長壽一點的話，那未來指不定還有七八十年，那我……我等不了這麼長時間的。”
嚴洲聽得俊臉是一愣一愣的。
這是什麼荒謬的理由？
長壽有什麼問題，她怎麼就不能等？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這種理由去拒絕人的。
“我不太懂你什麼意思。”嚴洲眼神中帶著幾分茫然和無解，
“還有，什麼叫……‘你們人類’？”
陶蕊臉色一滯，這才驚覺自己剛剛一時心急說漏嘴了。
“難道你不是人類麼？”
其實嚴洲也就是順口反問，但說者無意，聽者卻上心了。
陶蕊頓時臉色就變了顏色。
她緊張地攥緊了拳頭，垂首深思熟慮了一番，覺得還是不能按照桃花老祖說的那樣慢慢來。
不然，很多事情就越來越解釋不清楚了。
她忽然抬起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嚴洲，滿臉期待地問：“如果我說我是一朵花，你信嗎？”
“……”嚴洲表情有些淩亂。
本還在因她的無情拒絕而氣悶傷心的，這會兒，他都要被她這些稀奇古怪的話給整不會了。
嚴洲不由反省，是不是自己剛剛態度不好把她嚇著了？
“蕊蕊，你……還好吧？”他有些擔心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