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母教侄有方皇甫謐成才
皇甫謐是魏晉時期的文學家、醫學家,他的曾祖皇甫嵩曾做過漢朝太尉。《針灸甲乙經》是他編撰的。除此之外,他還編撰了《帝王世紀》《高士傳》《逸士傳》《列女傳》《元晏先生集》等書。他一生以著述為業。在醫學史和文學史上都負有盛名,尤其在醫學上,是我國中醫領域“針灸療法”的創始人。
到了晉朝,皇甫謐的家道已經沒落了。皇甫謐從小父母雙亡,寄養在叔父家中。雖然家道已經不如從前,但皇甫謐畢竟是富家子弟,所以從小養成了好逸惡勞的習慣,整天東遊西逛,不學無術。人們對他議論紛紛,有人說他是“朽木不可雕也!”,也有人說他是個癡人。
皇甫謐的嬸母任氏看在眼裏,痛在心上。一天,皇甫謐得到一些瓜果,便拿去孝敬嬸母。嬸母平時很愛他,總是好言相勸,不見效果。這次決心刺激他一下。於是嬸母沉下臉,不高興他說:“你以為拿點瓜果回來就算孝敬了嗎?你都長到20歲了,還不務正業,不認真學習,不懂得道理,我怎麼能感到安慰呢?”
於是,嬸母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從前孟母為了教育孩子,搬了三次家;曾子殺豬教子。現在你這樣不成材,究竟是為什麼呢?說是我教育不好吧,我已經費盡了苦心。其實,學問、道德,學了都是為你自己好,與我有什麼相幹!我養你這麼大,真是白辛苦了。”
皇甫謐聽了嬸母的話,隻覺自慚形穢,決心改過學好。之後,皇甫謐離開了舒適的家,扛著鋤頭去拜了鄉村的一位學者席坦為師,一邊勞動一邊讀書。皇甫謐讀了諸子百家的許多書,樹立了遠大的誌向,終於成為大學問家。
皇甫謐一生寫了詩、賦、頌及傳紀等多種著作,他的不少門人都成了晉朝的名臣。當時,很有名氣的詩人左思寫了《三都賦》,特地去向皇甫謐請教,皇甫謐大加讚賞,並為他寫了序。消息轟動洛陽,人們爭相傳抄,一時大街上的紙張供貨不足,商人趁機提價。“洛陽紙貴”這個成語便出於此。
皇甫謐成名以後,不幸得了半身麻痹症,經庸醫治病,反而病情加重,病魔纏身,無限痛苦,為了解脫病痛,他想自殺。嬸母這次又開導他說:“你讀了那麼多書,就是要為社會做點事;隨便就死,過去的辛苦不是白費了嗎?現在雖然痛苦,但是怎麼知道病一定不能治好呢?”
皇甫謐聽了嬸母的話,重新振作起來。醫生醫治無效,他就自己找醫書看。終於看到針灸可以治療痹痿症的記載。他仔細研究了有關醫學書._並在自己身上實踐。最後皇甫謐不但醫治好了自己的病,還寫成了一部《針灸甲乙經》。這是我國曆史上第一部完整的針灸專著,為針灸學的發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顏之推與《顏氏家訓》
顏之推,字介,南北朝時期的文學家和教育家,原籍琅邪臨沂(今山東省臨沂市),世居建康(今南京市),生於士族官僚家庭,家中世傳《周官》《左氏春秋》。他早傳家業,12歲時聽講老莊之學,因虛談非其所好,還學習《禮》《傳》。在生活上,顏之推喜歡飲酒,多任縱,不修邊幅。因他自小博覽群書,為文辭情並茂,得梁湘東王賞識,19歲就被任為國左常侍。後投奔北齊,曆20年,官至黃門侍郎。
公元577年,北齊為北周所滅,顏之推被征為禦史上士。公元581年,隋代北周,他又於隋文帝開皇年間,被召為學士,不久以疾終,年60有餘,其一生坎坷,曾“三為亡國之人”,但學術精深,傳世著作有《顏氏家訓》和《還冤誌》等。以《顏氏家訓》影響最大,是我國曆史上著名的教育讀物。
《顏氏家訓》共20篇,是顏之推為了用儒家思想教訓子孫,以保持自己家庭的傳統與地位,而寫出的一部係統完整的家庭教育教科書。這是他一生關於士大夫立身、治家、處事、為學的經驗總結,在封建家庭教育發展史上有重要的影響。後世稱此書為“家教規範”。
顏之推主張早教。他認為,人在小的時候,精神專一,而長大以後,思想分散。因此,必須早些教育,不要失去機會,並且以自己的親身體會說:“我在7歲時,就讀東漢王延壽作的《靈光殿賦》,一直到今天,每十年溫習一次,依然不曾遺忘。但20歲以後所背誦的東西,隻要擱置一個月就忘記了。”
顏之推還說:父母對子女隻知一味的溺愛而不注重教育,對子女在生活方麵的要求,總是給予滿足,完全放鬆而不加以限製;孩子做錯了事本該訓誡,反而給以獎勵;說錯了話應當責備,反而不了了之。長期如此教育,對孩子沒有好處,到孩子成人後,終歸要成為品德敗壞的人。為此,他提出“愛而有教,嚴而有慈”。他說父母威嚴而有慈,則子女畏慎而生孝心。
在對待多子女問題上,他主張一視同仁而不能偏愛。我們有些做父母的重男輕女,往往出於極端的自私或愚蠢的偏見,這樣做實際上已背離了父母之道。父母有意無意地偏愛乖巧伶俐者,這種情形,雖然難以避免,可畢竟不好,不僅遭冷落的孩子在心靈上受到傷害,而且受偏愛的孩子也容易出現父母意想不到的傷害。這不隻是教育的方法問題,而是心地問題、精神境界問題。如果做父母的不從思想認識上解決“愛子貴均”的問題,而隻是在教育方法上試圖一視同仁,與父母朝夕相處而又十分敏感的孩子還是很容易感受到父母的偏愛,這對孩子的成長是極不利的。
“勤奮學習,以成有用之才”是顏之推在家庭教育上的一個重要主張。
他說,自古以來,就是聖明的君主,尚且需要勤奮學習,何況一般的人呢?大凡士大夫的子弟,從五六歲起,就要受教育。有的人學得多,能夠讀《禮記》《左傳》,學得少的也學過《詩經》《論語》;到了成家立業之年,身體及性格已經基本定型,應利用這個時機加倍地進行自我磨練。有誌向的人,自然能刻苦用功,成就學業;操行未立的人,自我放縱、墮落和散慢,自然淪為平庸之輩。人生在世,應當從事一種事業:農民就考慮耕種,商人就議論財物,工匠就致力於器物的精益求精,技藝就潛心鑽研法術,武夫就熟知騎馬射箭,文士就講論羞愧。
而不能行射禮時射不穿靶子,提起筆來隻會寫自己的姓名,醉生夢死,一無所事,以此消磨時光,以此終老天年。
有的士大夫因出身於世宦之家,有祖上遺下的功業,得到一官半職,就自以為滿足,完全忘了修習學業,等到有了吉凶難卜的大事,討論起事情的得失,他便朦然張口結舌。所以說,學習是無止境的。學習的目的在於自己受益。他明確指出:我們讀書做學問,就是磨煉我們的心誌,培養敏銳的眼光,使我們待人處世不致出現差錯。有的人讀了幾十卷書,就自高自大,欺侮淩辱長輩,鄙視怠慢同輩;人們憎恨他如仇敵,厭惡他如對貓頭鷹。
顏之推要求子孫在學習上要專心致誌,一定要刻苦,要勤奮,要有毅力。並且列舉了曆史上勤學的實例來啟示後人,說蘇秦握錐刺股、文黨投斧求學、孫康映雪夜讀、車胤螢囊照書、兒寬帶經而鋤、溫舒牧羊編簡,都非常勤奮刻苦。又以勤學取得成就的事實來教育後人,如梁朝時彭城人劉綺是交州刺史劉勃的孫子,早孤家貧,無錢置辦燈燭,經常買荻草折成一段一段的,夜裏點燃,就亮讀書。
東莞郡藏逢世20多歲想讀班固著的《漢書》,苦於借來的書時間不夠用,於是就到姐夫那裏乞求門客給他一些紙,手抄了一本,軍府佩服他的誌向。
他終於精通《漢書》,而著名於世。
顏之推還注意到實踐的重要性,在他看來知而不能行,與不知同。他以形象的比喻來說明知與行二者的關係:學習如同種樹,春天欣賞它的花,秋天收獲它的果實;講論、寫文章,相當於春天的花;磨練自己,修正行為,則相當於秋天的果實。
另外,顏之推還注意到了環境對孩子成長的影響。他說:“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自芳也;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自臭也。”
因此,一定要時時注意與孩子接觸的人,以防誤人歧途。他明確提出富家子弟不學無術,結果成為寄生蟲。在梁朝全盛的時候,貴族子弟多數都是這樣,以至民間有諺語說:“能坐上車不跌落下來就能做著作郎,會說‘體中何如’就可做秘書長。”這些富家子弟,在日常生活方麵,非常講究,熏香衣服,剃淨麵皮,塗脂抹粉,乘長轅轎車,登高齒木屐,坐棋子方褥摯,倚著彩綢靠枕,周圍陳列農副產品器玩,出入從容,步履緩慢,看上去仿佛是神仙。實際上什麼也不會。
每遇到明經科考試的時候,他們就雇用槍手作策問試卷;每當三、九日公家宴會,就請人代作詩賦。
顏之推還非常強調對子女進行自立教育,提倡自己養活自己。他說:
“父兄不能長期依靠,家中的財產是不能永遠保持下去的,一旦遇到不測之禍,不得不背井離鄉,就沒有人來庇護。因此,最有效的辦法,便是自己靠自己立足於世。”諺語說:“積財千萬,不如薄技在身。”而在技藝中容易學習和最有用途的,莫過於讀書。
通過讀書可以認識中國的文明和曆史,可以使自己長久地有立身之地。
祖父因材教祖衝之成科學家
祖衝之是我國南北朝時期南朝傑出的數學家、科學家。他的主要貢獻在數學、天文曆法和機械三方麵。他之所以能夠成才,和父親對他的嚴格教育有一定的關係。
父親祖朔之是一位小官員,他望子成龍心切,總是希望祖衝之出人頭地。據說祖衝之小時經常受到父親的責罵。祖衝之不到9歲,父親就逼迫他去背誦深奧難懂的《論語》。兩個月過去了,祖衝之隻能背誦十多行,父親氣得把書摔在地上,怒氣衝衝地罵道:“你真是一個大笨蛋!”
幾天後,父親又把祖衝之叫來,對他說:“你要用心讀經書,將來就可以做大官;不然,就沒有出息。現在,我再教你,你再不努力,就決不饒你。”但是,祖衝之卻非常不喜歡讀經書。他對父親說:“這經書我是說什麼也不讀了。”
父親聽了祖衝之的話,氣得伸手打了他兩巴掌。祖衝之就大哭起來。
這時,祖衝之的祖父來了,當他得知事情的真相後,對祖衝之的父親說:
“如果祖家真是出了笨蛋,你狠狠打他一頓,就會變聰明嗎?孩子是打不聰明的,隻會越打越笨。”接著,祖父批評祖衝之的父親:“經常打孩子.不僅不能起到任何作用,而且還會使孩子變得粗野無禮。”
祖朔之無奈地說:“我也是為他好啊!他不讀經書,這樣下去,有什麼出息?”
祖衝之的祖父批評說:“經書讀得多就有出息,讀得少就沒有出息?我看不一定吧。有人滿肚子經書,隻會之乎者也,卻什麼事也不會做!”
祖朔之聽了不語,祖衝之的祖父又說:“不能硬趕鴨子上架,做父母的,要明白孩子的理想和追求,不要阻撓,要加以引導,孩子才可能成才。”聽了父親的話,祖朔之同意不再把祖衝之關在書房裏念書,還讓祖衝之跟著祖父到建築工地上去開開眼界。
祖衝之不用再讀經書了,他感到非常高興。有一次,祖衝之對祖父說,他對天文感興趣,將來想做個天文學家,祖父對祖衝之說:“孩子,我支持你。正好,咱們家裏的天文曆法書多得很,我找幾本你先看一看,不懂的地方就問我。”
於是,祖衝之在祖父的支持下,使父親也改變了對自己的看法。從此,父親不教祖衝之學習經書,祖衝之對天文曆法越來越有興趣。後來,祖衝之終於成為一名著名的科學家,為後世作出了很大貢獻。
徐勉清自教子留賢名
徐勉是南唐著名的政治家、文學家,其父徐融也任過國相,可謂世為顯宦。但他一直牢記古訓,清廉正直,不用職權之便經營產業,甘居貧苦的生活。
徐勉平時所得的俸祿,大都分給了親朋中的窮困者和貧苦百姓,因此家裏沒任何積蓄。他的門客和老朋友中有人勸他為後代置點產業,他回答說:“別人給子孫留下財產,我給子孫留下清白。子孫如有德能,他們自會創家業;如果他們不成材,即使我留下財產也沒用。”他認為給後人留下精神遺產要勝過萬貫家財。
徐勉經常教導子女要重品行操守,他曾寫信告誡兒子徐崧說:“我們家世代清廉,所以平常日子過的清苦。至於置辦產業這件事,從來就沒有提及過,不僅僅是不經營而已。古人常說把整筐的黃金留給子孫,不如教他們攻讀一門經書。仔細研究這些言論。
的確不是空話。我雖然沒什麼才能,但有自己的心願,幸得遵奉古人這個教訓去做,就不敢半途而廢。自從我身居高位以來,將近30年了,一些門人和老朋友都極力勸我趁有職有權時見機行事,購置田園留給你們,我都拒絕未采納。因為我認為隻有將寶貴的清白遺給後代,才能讓後人享用無窮。”後來,徐勉的子女也都成為遠近聞名的賢士。
陳朝吏部尚書姚察說:“徐勉少而勵誌忘食,發憤修身,慎言行,擇交遊;及居重任,竭誠事主,動師古始,依則先王,提衡端軌,物無異議,為梁宗臣,盛矣。”司馬光的《資治通鑒》上也說梁朝稱得上賢相的隻有範雲和徐勉二人。
古往今來,多數父母遺留給子女的往往是物質財富,這種父母看似愛子,實則害之,最終隻能使子女滋長依賴心理,從而喪失獨立創業的勇氣和能力,坐吃山空,因而是愚蠢的、不明智的。徐勉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他要以光輝的人格風範傳給子女,這對今天某些不知教子,隻知斂財遺子的父母是有所啟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