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精忠嶽飛 一
李寶帶領著隊伍向南進發。
幾聲雁唳，從空中傳來。
關鈴揚起滿是憂傷的臉，隻見一行大雁，正從空中飛過，他從背後取出弓和箭。
隨著"呼"的一聲箭響，便聽見一聲慘叫，一隻雁在空中拍打了幾下翅膀，便朝山坡另一麵直墜下去。
關鈴拍馬朝大雁墜落的方向追去。
二
山坡另一麵
一支押著糧草的隊伍，正浩浩蕩蕩地開過來。
"小姐，你瞧，你瞧，有隻大雁從天上掉下來了！"
騎馬走在前麵的一個丫鬟朝她的小姐喊。
"駕！"那個小姐見了，拍馬就朝雁跌落的地方跑去。
"駕！"那個丫鬟也緊隨其後。
兩匹奔馳的馬一前一後離開了隊伍。
三 山坡前
那個丫鬟跳下來，拾起了剛剛墜地的大雁。
"小姐，"丫鬟拾起雁，拔出箭，看了一下，便舉著大雁喊起來："小姐，這雁是被人射下來的，好準的箭法，這箭上還有字呢。"
小姐："快看看，什麼字，認識嗎？"
丫鬟："外麵是一個門字，裏麵還有一個彎，兩個彎，裏麵好多彎呢。"
小姐接過箭，隻見上麵寫著"關"。
小姐："外麵是個門字，那一定是個'關'字。"
丫鬟："小姐才念幾天字，怎麼會認識這麼複雜的字？"
小姐："你不也說，外麵是一個門字嗎？門不是開，就是關，還有就是閉門，閂門，百姓家沒有姓開的，，也沒有姓閂的，更沒有姓閉的，這箭上的字一定是主人的姓，所以我猜一定是'關'字。"
丫鬟："嘿，我們小姐真是聰明。"
小姐："當然啦，本小姐是誰啊，本小姐是嶽將軍的同鄉，總押糧官張用張大人的千金張無雙，聰明舉世無雙！"
一陣急驟的馬蹄聲由遠而近。
二人回頭望去，隻見一個手綽偃月刀的少年，白袍紅馬，如飛一般馳來。
張無雙："看來是這小子的箭！"
丫鬟："好帥耶，小姐。"
張無雙："看我先戲他一戲。"
"喂，丫頭，那雁是我打下來的！"關鈴一麵縱馬，一麵大聲喊。
張無雙冷冷的眼神看著他過來。
關鈴："聽見了嗎？無知的丫頭，還不把雁給我送過來。"
張無雙："好無禮的小子！"
說著，"駕"的一聲，雙腿將馬一夾，舉著兩把鴛鴦刀，徑直朝關鈴衝來。
關鈴一怔，忙帶住馬，愣愣地說："咦，一個女孩子，也使槍弄棒的。"
張無雙："沒教養的小子，你不是說這雁是你的嗎？三招之內，你若能贏了你姑奶奶，這雁便歸你了。"
關鈴："真是晦氣，好男不與女鬥，誰與你三招四招的。"
他的話音剛落，張無雙一聲"看刀！"，便揮刀向他襲來。
關鈴沒想到她真的動手，竟未來得及招架，隻得連忙把身子往後一仰，幾乎仰麵帖倒在馬背上。
"哈哈哈哈！"張無雙不由得大笑起來："還好男不與女鬥呢，真是大言不慚，原來是個銀樣蠟頭槍，看你小模樣還算標致，你若肯給你姑奶奶做個跟班的小廝，本小姐便饒你。"
"你！"關鈴氣得臉紅脖子粗："看來本少爺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不知道本少爺的厲害。"
說著，他帶轉馬，喝一聲"駕"，舉著刀，便朝無雙砍來。
兩馬相交，隻聽見一陣急驟的金屬碰擊聲，刀光劍影中，兩匹馬走馬燈似的，已殺成一團。
幾個照麵之後，張無雙已是氣喘籲籲，香汗淋漓。
"喂！"張無雙用雙刀駕著關鈴的偃月刀，氣急敗壞地說："傻小子，你和你姑奶奶玩真的？"
望著她，關鈴詭譎地一笑："要我饒你也不難，你叫我一聲姑爺爺就行！"
張無雙："沒羞，休想！"
關鈴把刀往前一壓："你叫是不叫？"
張無雙拚命抵住："不叫，打死我也不叫！"
關鈴："好，我叫你嘴硬，看刀！"
說著，抽刀再砍。
…… 四
"老爺，老爺！"
張無雙身邊的那個丫鬟一麵催馬狂奔，一麵大聲喊著。
"籲！"聽到她那驚慌的呼叫，走在隊伍最前麵的張用忙勒住馬。
張用："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丫鬟："小姐在那邊和一個渾小子打起來了，那小子看起來文縐縐的，卻好凶，好厲害！"
一丈青："這丫頭！"
張用："她竟打不過一個渾小子，你是怎麼教女兒的？"
一丈青："她不是你張莽湯的得意弟子嗎，你怨我幹什麼！"
張用："臭婆娘，你敢頂撞我！"
丫鬟："老爺夫人別爭了，再遲去一會兒小姐恐怕就沒命了！"
張用說了聲："好生看運糧草，待我去會會那渾小子！"說著，拍馬便走。
一丈青："喂，你回來，讓我去！"
張用沒理她，提著他的镔鐵棒，自顧如飛般去了。
包三氣得在馬上直蹬腳，說："粗人一個，女兒都這麼大了，凡事也不知替女兒留留心！"
五
望著前麵突然停下來的隊伍，走在後麵的嶽雲忍不住問："前麵怎麼啦？"
他十三四歲的樣子，金冠束發，雙眼炯炯有神，雖還是一臉稚氣，卻顯出幾分英武，他騎著一匹高大的白馬，馬鞍上掛著一對分量不輕的銅錘。
士兵們相互朝前麵的人探詢著："怎麼不走了，前麵怎麼啦？"
嶽雲忍耐不住，拍馬向前。
六
"小子不得無禮，讓你張爺爺前來會你！"
望著關鈴刀下狼狽不堪的女兒，張用一麵拚命催著馬，一麵大喊。
關鈴壓著張無雙的刀問："哼，那是你爹？"
張無雙："是！"
關鈴："讓你爹也過來幫忙了？"
張無雙："我爹會要了你的小命，你還不快走！"
關鈴："奇怪，我不是你的夫婿，你還挺關心我！我偏不走，我要看看我這位老丈人到底有多大本事。"
七
嶽雲提著雙錘，策馬趕了上來，衝著一丈青包三問："伯母，發生什麼事了？"
包三見了嶽雲，仿佛見了救兵一般，一麵策馬朝那邊趕去，一麵對嶽雲說："小本官，煩你看顧一下軍糧，我去去就來。"
"哎，伯母，你……這……"嶽雲急得直喊。
一丈青自顧拍馬去了。
八 山坡前
關鈴和張用已經殺開了，幾個照麵之後，張用的大棍雖然舞得呼呼生風，但關鈴刀法靈巧，張用顯然已落了下風。
"喂，渾小子，"在一旁觀戰的張無雙急得直喊："你敢傷我爹，我跟你沒完！"
"小子，老娘一丈青來也！"包三飛馳而來。
張無雙："娘！"
一丈青："小子，看刀吧！"
關鈴："哼，你們一家子都上，本少爺也不會怕你們！"
"住手！"大道上李寶大喊。
李寶和甘寶珠也正奔馳而來。
"是莽湯大哥和包三姐嗎，關鈴賢侄快住手！"李寶高喊喊。
九
剛才還在廝殺的幾個人，現在敵意全無。
李寶："莽湯大哥，聽說你與包三姐已投奔了嶽大人，這話可真？"
張用："沒錯，山東、河北河南各路英雄，都想來投奔嶽大人，我和他是同鄉，這份光豈能讓他人占先。聽說你跟著關將軍幹，怎麼樣，還稱心嗎？"
在他們說話的同時，張無雙幾次暗窺關鈴，但關鈴始終悶悶不樂地低著頭。
李寶："實在別提了，一言難盡，關將軍已經遇害了。"
張用："什麼，關將軍遇害了？是何人害了關將軍？"
李寶："還不是劉豫那狗賊。"
張用："劉豫這狗娘養的，我操他十八代祖宗！難道你竟與他善罷甘休不成？"
李寶："劉豫殺害關將軍，是為了投靠金邦，李寶雖有心為關將軍報仇，但劉豫有金國撻懶做靠山，又有那些降敵的奸賊和江湖敗類投靠他，他勢力龐大，一時急切難圖，所以也來投靠嶽將軍。"
"這位小侄是誰？"張用一掌拍在關鈴的肩上。
李寶："哦，我忘了介紹了，這位就是關將軍的公子關鈴。"
"好啊！"張用又是一掌："不錯，不錯，果然是將門虎子，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不錯，不錯！"
包三："你幹嗎，粗手粗腳……"
張用："什麼我幹嗎？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瞧我夫人和關公子多投緣，一見麵就心疼起人家來了，人家又不是你女婿，哈哈哈哈……"
張無雙："爹！"
一丈青："傻小子，都大男人了，怎麼還女孩子似的。別傷心，劉豫狗賊殺害了關將軍，我們都不會放過他的。"
關鈴："關鈴家仇國恨，還要仰仗各位叔伯兄弟。"
關鈴說話間，眼眶已經紅了。
張用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男人流血不流淚，我們一定不會與那個賣國求榮的奸賊善罷甘休！"
十
兩支隊伍已合成一支，押著糧草，往嶽家軍大營進發。
到底還都是少年，嶽雲、關鈴和張無雙及她的丫鬟走在一起。
嶽雲："關大哥，你姓關，又是山東的，你是關聖帝君的後人吧？"
關鈴微微一笑，旁邊的張無雙已搶著替他回答："肯定不是！"
嶽雲："你怎麼知道不是？"
張無雙："別人都說關公老爺的臉是紅的，可他卻是小白臉。"
丫鬟："小姐，他的臉有時也是紅的。"
張無雙："你什麼時候看見了？"
丫鬟："就剛才呀，剛才老爺說他又不是夫人女婿的時候。"
人們都笑起來。
關鈴沒有笑，卻偷偷瞄了張無雙一眼。
無雙嫣然臉紅，忙斂態低頭。
關鈴的心語："我隻知道她野，原來也知道害羞啊。"
十一
嶽營中軍大帳
聽完了李寶和關鈴的陳述，嶽飛憤慨地說："劉豫這廝，殺害忠良，賣國求榮，若不誅之，天理難容！"
關鈴跪了下去："將軍一定要為小侄報這殺父之仇！"
嶽飛："賢侄起來吧，自古忠奸不能並存，我營中兄弟，不是失去父兄，就是失去妻兒，這家仇國恨，何人沒有？而危害我大宋江山社稷的，又豈止劉豫一人？賢侄在此，若能奮勇殺敵，關將軍九泉有知，其心必慰。嶽雲，你帶關公子下去，你們暫時就住在一處吧。"
嶽雲："是！"
關鈴："小侄告退！"
十二
嶽雲和關鈴已經下去了，嶽飛還在認真聽著李寶的介紹。
李寶："一些流寇軍賊，雖然紛紛投靠劉豫，但江湖中那些有血性的朋友，還是心向朝廷的。"
嶽飛："這些朋友之中，哪幾支部隊戰鬥力最強？"
李寶："那些朋友之中，勢力最大的要算河東忠義軍，首領名喚趙雲，為人老練沉著，頗具韜略，其眾不下三萬，能征善戰的至少也有。還有太行山的梁興，這人不但勇略超群，而且足智多謀，江湖上人都叫他梁小哥，這些人都久欲投靠嶽將軍，隻是暫時未得其便。"
嶽飛點點頭："嗯，說到梁興，我與他還有過一麵之識。"
十三
"哈哈哈哈！"
汴梁偽齊的朝堂上，戴上天平冠，穿上黃袍的劉豫，舉著衣袖，高興得左看右看，哈哈大笑著說："天啊天，我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我劉彥遊今日能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