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精忠嶽飛(3 / 3)

字幕中,是相應的畫麵。

二十

嶽飛的書房

夜,已經很深了。

燈下,嶽飛仍在奮筆疾書。

嶽飛的畫外音:臣以為,欲伐金,宜先討偽齊。臣不才,願領兵先攻郢、鄧、襄陽、唐、隨及信陽軍等六郡。六郡若克,則東南安如泰山,東南安,則國力可力圖恢複,而後揮師北伐,光複兩河,百姓之危可解,靖康之恥可雪,陛下之功勳,可與漢武唐宗媲美,此乃千慮一得之見,伏望陛下聖鑒。

當嶽飛奮筆疾書的時候,李夫人走了過來,輕輕地把一件大衣披在丈夫身上。

嶽飛寫完了奏折,他回過頭來,深情地望著妻子問:"夫人還沒睡?"

李夫人:"將軍不睡,妾身也睡不著。"

嶽飛:"真是難為夫人了。"

李夫人:"將軍又是讀兵書,又是寫奏折,忙得象考舉子似的。"

嶽飛:"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現在江山社稷,危如壘卵,嶽飛蒙聖上看重,豈敢有絲毫怠墮之心。"

李夫人:"若朝中大臣,都能象將軍這樣,何愁國土不收複,天下不太平。"

嶽飛:"夫人此言差矣,朝中大臣,雖也有素餐之輩,貪圖安逸之徒,但如韓世忠、張浚、趙鼎,都是些憂國憂民的臣子,而劉錡、吳玠,王彥諸將軍,無不身先士卒,還有那麼多文臣武將,或戰死沙場,或直言犯諫,就是梁興、趙雲,李寶等江湖義士,也是無不以光複國土為己任,何況還有那麼多士兵,甘願風餐露宿,浴血沙場。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們那些人,除了民族節義,他們又得到了什麼?他們流血犧牲,尚無怨無悔,況嶽飛身沐皇恩,食朝廷俸祿,若不思報效國家,上何以報當今知遇之恩,下何報黎民擁戴之情?"

李夫人:"話雖如此,但將軍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嶽飛:"夫人放心,嶽飛這身體,是從小磨練過來的,不礙事的。"

李夫人:"將軍,你聽,雞都啼了,過一會兒就要早朝了,將軍也躺會兒吧。"

嶽飛點點頭,站了起來。

二十一

一縷金色的陽光,照在皇宮大殿上。

坐在龍椅上的趙構,心情好像特別好,他的臉上,流露著一種似乎不能抑製的笑。

大臣中,隻有秦檜,麵色愀然。

內侍官高聲喊著:"退朝!"

趙構站了起來,望內廷走去。

這時,眾大臣都朝嶽飛走過來:"嶽將軍,恭喜您了!"

那些人中,隻有張俊站著沒動。

二十二

吳皇後的寢宮

剛起床不久的吳皇後,在幾個宮娥的服侍下,正對著菱花寶鏡梳妝。

這時,外麵傳來:"皇上駕到!"

吳皇後聽了,忙站起來。

就在這時候,趙構走了進來。

吳皇後忙躬身施禮:"皇上!"

趙構:"愛卿免禮,平身!"

吳皇後:"謝陛下!"

趙構:"皇後,朕要告訴你,朕今天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

吳皇後:"陛下今天這麼早就下朝了,而且龍顏歡悅,想必一定是有大喜事。"

趙構:"朕今天接到樞密院的廷報,吳玠吳璘兄弟,在仙人關把金兀術打敗了。"

吳皇後:"哦,原來有這樣的大喜事,臣妾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趙構:"這還不算,朕剛才作出了一個重要決定。"

吳皇後:"皇上英明,皇上能讓臣妾分享皇上的喜悅嗎?"

趙構:"當然可以,朕還要皇後為朕做一件事呢。"

吳皇後:"皇上還有用得著臣妾的地方?"

趙構:"朕已經準了嶽飛所奏,決定封他為統帥,帶兵收複襄陽六郡。"

吳皇後:"是嗎?陛下!"

趙構:"剛才在大殿上,朕與大臣們作了全麵部署,任命嶽飛為前線統帥,讓韓世忠統精兵一萬,屯於泅上,以為疑兵,令劉世光出陳、蔡二州,相為犄角,以作聲援。"

吳皇後:"那真是太好了。"

趙構:"為壯嶽飛行色,朕決定親書一麵'精忠嶽飛'的大旗,明日在校場閱兵時授他。為示隆重,朕想煩皇後親自將朕所書四字鏽於旗上,望皇後莫辭勞苦。"

吳皇後:"那太好了,臣妾正愁不能為皇上做點什麼呢,蓮兒,快,筆墨伺候。"

蓮兒:"是!"

四個宮娥早把一麵大旗展開抬了進來。

趙構:"好,把筆呈上來!"

蓮兒忙走過來,跪在地上,雙手把筆呈上。

另一個太監則跪在地上,把一方玉硯,高高舉過頭頂。

趙構取過筆,提起衣袖,蘸飽了墨,大筆一揮,寫下了"精忠嶽飛"四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二十三

吳皇後寢宮

已經是深夜了,寢宮內仍燈火輝煌,吳皇後正在趕繡"精忠嶽飛"的大旗。

蓮兒:"娘娘歇會兒,還是讓奴婢來吧。"

吳皇後:"你也繡了一天了,不嫌辛苦?"

蓮兒:"連娘娘都不辭勞苦,奴婢怎麼可以偷懶呢。"

宮娥甲:"是啊,娘娘,田大人可是嶽將軍的監軍,皇上給將軍的榮譽,蓮兒姐姐也有份兒呢。"

宮娥乙:"正是,蓮兒姐再辛苦,心裏也是甜滋滋的,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辛苦呢?"

蓮兒抿嘴一笑,從吳皇後手中接過針線,端起繃子,又神情專注地一針一針地繡起來。

二十四

燈下,蓮兒飛針走線,那纖纖玉指,是那樣的靈巧。這時候,那充滿喜悅和激情的歌聲響起:

夜已闌,更已深。

人在深宮慕英雄,君王賜旗壯行色。

壯士披甲盡遠征,男兒舍身保社稷,女兒巧手繡丹心。

相慕不在花月下,一片癡情,化作這萬縷千絲。

繡出那雄偉大纛,獵獵迎風映長空。



眉如黛,唇如櫻。

朱粉不施淡淡春,憂國憂民人兒瘦。

熱血報國心應同,當初相逢君記否?相惜不為兒女情。

有情哪在朝朝暮,萬種風情,借著這綿綿絲線,

繡出這映日寶纛,光複河山振乾坤。

歌聲中,蓮兒的腦海中又掠過往昔中的一幕一幕:

回憶一:嶽飛被趙構逐出皇宮,蓮兒出來送他,把吳皇後送的一個包袱塞在嶽飛手中,嶽飛看也不看就上了馬,蓮兒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淚象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落下來。

回憶二:火盆前,蓮兒倚著椅子,朦朧睡去,巡營回來的嶽飛拍著她的肩膀。她站起來,揉著眼睛,往內帳走去……

外間,嶽飛輕輕地打著呼嚕,已進入夢鄉。

她卻睡不著了,輕輕地掀開隔在床邊的幔帳。

朦朧中,她望著嶽飛年輕英俊的麵孔,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回憶三:嶽飛負傷了,蓮兒蹲在嶽飛身後,輕輕地為嶽飛清洗著傷口,細聲地問著,嶽飛大咧咧地微笑著,突然,她震驚了,他的目光落在嶽飛背上"精忠報國"四個字上……

回憶四:臨安城外,得勝還朝的嶽飛和她並轡而行,接受夾道歡迎的百姓的瞻仰,能和這樣一位英雄在一起,她也是那樣的神采飛揚……

二十五

那滿懷激情的歌聲漸漸淡去,接著是那直衝雲霄的號角聲和地動山搖的戰鼓聲。

閱兵台前,一隊隊明盔亮甲的長槍手,挽弓挎箭的弓箭手,一手提刀一手提盾的盾牌手,推著火炮的炮手,一排排雄壯的騎手,都在台下列著方陣。

觀禮台上,大臣們都紛紛議論起來。

大臣甲:"能訓練出這樣的軍隊,老夫還是第一次看見。"

大臣乙:"就是古之韓信,吳起,我想也不過如此。"

大臣丙:"有嶽將軍這樣的勁旅,何愁我大宋國土不收複。"

這時,嶽飛過來了,幾位大臣向他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大臣乙:"嶽將軍,佩服佩服,嶽將軍少年英雄,老夫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臣甲:"是啊,說什麼秦甘羅十六歲身為太宰,周公瑾十八歲拜將登壇,那都是戲文,將軍未過而立之年,就是獨當一麵的軍事統帥了,怪不得老百姓都說將軍是神人臨凡。"

嶽飛:"各位大人抬愛了。國家多事之秋,為匡扶社稷,各位大人無不殫精竭慮,嶽飛愚鈍,蒙皇上錯愛,敢不盡心竭力。"

眾大臣:"將軍過謙了。"

這時,遠處有人高喊:"全場肅立,皇上駕到!"

接著便一聲聲地傳了過來:"皇上駕到!"

觀禮台上,嶽飛和眾大臣立即俯伏在地。

二十六

大道上,兩行禦林軍,都騎著高頭大馬,雄赳赳,氣昂昂地在前麵開路,接著便是提著宮燈的宮女,執著拂塵的太監,皇帝和皇後乘坐著龍鳳寶輦,侍立在他們後麵的田大人捧著要授予嶽飛的那麵大旗,幾個持械的大內侍衛緊隨其後,浩浩蕩蕩地開了過來。

二十七

閱兵台上

在黃羅蓋傘下,皇帝和皇後徐徐坐下。

眾大臣齊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

趙構:"眾卿平身。"

眾大臣:"謝皇上。"

趙構:"宣詔!"

內侍官:"是,皇上。"

內侍官轉向百官:"江西南路置製使,前軍都統製嶽飛接旨!"

嶽飛從自己的班位內走出來,撩袍跪下,俯伏下去,大聲說:"臣嶽飛接旨!"

內侍官打開詔書,念道:"山東劉豫,不守臣節,依附韃虜,自立偽邦,今又為虎作倀,興兵犯境。使流寇李成、皋仲等,奪我襄鄧二州,若不殄滅,難申天威,勅令江西南路置製使,前軍都統製嶽飛為平齊諸路軍統帥,並假節鉞,欽賜'精忠嶽飛'大旗一麵、統帥王貴、牛皋、張憲、徐慶,趙秉淵諸部,擇明日丙午吉旦興兵,望爾等協力同心,殄滅劉酋,勿負朕厚望,欽此!"

二十八

宣詔聲剛一結束,雄壯的軍樂聲便響了起來。

那麵欽書"精忠嶽飛"的大旗,在閱兵台前的大纛旗竿上冉冉升起。

望著那迎風飄揚的大旗,在場的將士,都滿懷喜悅地翹首張望。

但閱兵台上,卻有兩個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望著心裏滿不是滋味的張俊,秦檜皮笑肉不笑地說:"張將軍,秦某恭喜你了。"

張俊臉一沉:"秦大人取笑了,張某何喜之有?"

秦檜:"嶽鵬舉過去曾是將軍部下,又是將軍的朋友。記得不久之前,將軍曾經表奏,平定江淮,嶽飛功在第一,若不是將軍,嶽鵬舉哪來今日的風光。"

張俊:"哼!"

秦檜:"說什麼嶽飛都曾是你的部下,而今部下風光,將軍該不會顧影自憐吧。"

張俊:"那是此一時,彼一時,你還提它幹什麼!"

秦檜:"是啊,後生可畏,嶽鵬舉不到三十,便成了三軍統帥,前程非將軍和我輩能比啊!"

張俊又是一聲冷笑:"哼!"

校場上,軍樂激昂,將士們歡呼雀躍,他們那些別有用心的私議,很快就被淹沒了。

張俊和秦檜也不得不抬頭觀看。

那麵鮮豔的大旗,正獵獵迎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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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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