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智取陳州(1 / 3)

第二十三集智取陳州

“喔喔喔喔……”報曉的雞鳴聲不斷傳來,伴隨著一陣如雷的鼾聲。

“起來,你起來啊!”

湯鳳嬌搖晃著仍在酣睡的王貴:“都快四更天了,你還不起來!難道你忘了那次的教訓了!”

睡夢中的王貴迷迷糊糊地說:“別吵,玉兒。”

湯鳳嬌氣得擰住了王貴的耳朵:“你給我起來。”

王貴終於醒了,他揉揉惺鬆的睡眼:“三更半夜的,吵什麼呀!”

湯鳳嬌:“你這糊塗東西,今天是興兵的日子,難道你都忘了。”

王貴:“啊,什麼時候了,我讓你早點叫我,你怎麼不早叫,我衣服呢,快點!我的盔甲呢,快去拿我的盔甲!”

湯鳳嬌:“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王貴,我告訴你,你要再敢糊裏糊塗地叫我玉兒,看我不告訴大哥。”

王貴理直氣壯地說:“告訴大哥怎麼了,那位監軍田公公,別人不知道她是個女的,我王貴還不知道她是個雌兒。”

湯鳳嬌:“糊塗東西,你別貪色連命都不要了。昨日張俊夫人悄悄告訴我,你的那個什麼玉兒,是曾經伺候過皇上的人,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欺君之罪,要殺頭的嗎?若不是張大人替你瞞著,隻怕你……”

王貴:“張俊那廝,讓他老婆對你說這些話是何居心。”

湯鳳嬌:“你可要小心一點。”

王貴:“哼,他休想嚇我,知情不報,他也有罪。”

湯鳳嬌幽幽地說:“這件事,你總要小心些才是,別害了我和你兒子。”

王貴:“兒子呢,兒子醒了嗎?讓我去親親他。”

湯鳳嬌:“你別糊弄我了,你哪是去親兒子,分別是去親那個年輕的奶媽,你還不快走!”

湯鳳嬌連推帶掇地把丈夫推了出來。

二 湯懷的私邸

湯懷和其他從征的將士們一樣,早早地起來了。他已披掛停當,他的夫人孟馨站在他的麵前,為他披上披風,係上領口上的帶子。

她一麵係,一麵溫柔地說:“將軍不是第一次出征,但妾身還是放心不下。戰場上,望將軍奮勇殺敵,不要以妾身為念,但也不希望將軍憑個人意氣,徒呈匹夫之勇。妾身不在將軍身邊,望將軍能愛惜自己的身體。”

湯懷掏出手絹,試去妻子眼角的淚水,說:“夫人放心。我走後,夫人也珍重。”

孟馨點點頭:“孟馨知道。”

湯懷拿過他的鉤連槍:“我走了。”

三 嶽府姚夫人的房裏

這時,嶽飛一家人比王貴、湯懷二家更忙,一家老小全都起來了,大家都聚在姚太夫人房裏。

嶽雲,關鈴都披掛停當。

穿得整整齊齊的嶽雲來到嶽銀屏跟前,問:“姐,怎麼樣?我像不像個將軍?”

銀屏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紅著眼睛,為弟弟扯扯衣領,又理理弟弟額前的垂髻。

銀屏:“好弟弟,姐姐是個女兒身,不能跟在爹爹身邊,為爹爹分憂。你要記著,千萬聽爹的話。”

嶽雲:“好啦,姐姐,雲兒走了,孝敬奶奶和娘,就拜托姐姐了。”

另一邊,嶽飛也已向姚太夫人告別。

嶽飛走了過來:“雲兒,關公子,咱們走吧。”

這時,銀屏紅著眼睛跑過來,一頭撲在父親懷裏:“爹!”

李夫人:“這丫頭,這是幹什麼?”

銀屏:“爹爹在外麵出生入死,做女兒的卻不能為爹爹分擔,銀屏心裏好難過。”

嶽飛:“別哭了,傻孩子,誰說你沒為爹爹分擔,你和你的母親,代爹爹在你奶奶麵前盡孝,這不也是分擔嗎!”

李夫人:“這丫頭,你爹出征是好事,你哭什麼,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嶽飛:“父女連心,我看女兒是越來越懂事了,好了,別哭了。”

銀屏:“爹,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李夫人:“我等著你們早日凱旋。”

嶽飛領著嶽雲、關鈴大步跨出了大門。

四 “嗚,嗚……”

在連天的號角聲中,征討劉豫的嶽家軍開拔了,那生龍活虎的將士,一隊緊接一隊,浩浩蕩蕩。

“瞧,嶽飛,嶽元帥!”

“軍旗,陛下賜的軍旗!”

兩旁的百姓,興奮地議論著。

那麵“精忠嶽飛”的大旗,在空中迎風招展。

嶽飛騎一匹高大的白馬,楊再興、張憲、張顯、陶俊、賈進和,吉倩等一班將領緊隨其後,那位監軍田大人也策馬跟在嶽飛的身邊。

嶽飛經過的時候,道路兩旁的百姓立即歡呼起來。

“嶽元帥,嶽元帥!”

“嶽元帥,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嶽元帥,祝你早日奏凱歌!”

“嶽元帥……”

“嶽元帥……”

萬頭攢動,人們幾乎都在喊著同一個名字。

嶽飛報著拳,不住地向百姓回禮。

五 城樓上

百姓的歡送聲,不斷地從城下傳來。

城樓上,趙構帶著一班大臣,也在目送嶽飛。

看著那些湧動的人頭,口口聲聲喊著“嶽元帥”,趙構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站在一旁的秦檜,一直暗暗地關注著皇帝麵部表情的細微變化。

這時,他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

秦檜:“陛下,想不到我們這位年輕的元帥,不僅有非凡的軍事才幹,而且還深得民心呢。”

宋高宗答非所問地說:“朕待他不薄,他必不負朕。”

秦檜:“陛下,人心叵測啊!他這麼會收買民心,居心不良啊,陛下!”

宋高宗瞪了秦檜一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檜喃喃地說:“但願如此,臣可是一心為陛下著想啊。”

宋高宗沒說話,但他的臉色更陰沉了。

浩浩蕩蕩的嶽家軍,正在行進中。

王俊策著馬,來到王貴身邊。

王俊:“王將軍,元帥這回是怎麼了,平素我們行軍,元帥一直是讓將軍做先鋒,這回奉旨討伐劉豫,卻用牛皋、徐慶做正副先鋒。”

王貴瞪了王俊一眼,沒答話。

王俊:“將軍可是一直跟著元帥的,而且論武藝、謀略,將軍都在牛皋之上,怎麼這回元帥就用牛皋做了先鋒。”

王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他仍舊沒作聲。

“刁兒,你在說什麼!”湯懷回過頭來:“元帥用人,一向都是一視同仁,從來不分親疏,你少從中挑撥!”

王俊:“末將多嘴,末將該死,其實末將不說,將軍心裏也明白,末將不過隨便說說。”

七 “報!”

郢州大堂上,荊超與偽齊長壽縣知縣正在飲酒,一個探子跑了進來,屈下一條腿,在大堂下高聲喊。

荊超:“說!”

探子:“報將軍,嶽飛的大軍,正向我郢州殺來,其前部牛皋已直抵城下,現正在城外叫戰。”

荊超:“哈哈哈哈哈……,嶽飛,你終於來了,來得好,來得妙啊!別人都畏你如虎,我荊超可不怕你,來人啊!”

手下:“小的們在!”

荊超:“取老子的盔甲來,備馬!”

手下:“是!”

劉楫:“將軍,嶽飛詭計多端,他手下的那班將領都不是無能之輩,依老朽之見,我軍不如深溝高壘,暫且避其鋒芒,然後擊其不備。”

荊超:“老大人隻知道子曰詩雲,這用兵之事,你就相信我荊某好了。敵軍遠來疲乏,我正要挫一挫他的銳氣,難道要等他殺進了我們的城池再開戰不成。”

劉楫:“既然這樣,將軍……”

荊超:“老大人放心好了,我留下一半士兵給你守城,你隻要給我預備下慶功酒就行了,讓你看看我怎樣生擒來將。”

劉楫:“將軍千萬要小心,這郢州的安危,皇上可是……皇上可是把他交給老朽了。”

荊超理也不理會劉楫:“聽見了沒有,取爺的家夥來。”

那些手下忙去牽馬的牽馬,取盔甲的取盔甲……

八 郢州城下

嶽家軍早已列成陣勢,盾牌手,弓箭手,錯落有致。步兵列在中間,騎兵列於兩翼。旌旗招展,旗門下徐慶橫戈躍馬,壓住陣腳,牛皋揮著雙鐧,騎著踏雪無痕烏騅馬,直抵城下叫戰。

牛皋:“城上賊兵聽著,現在嶽元帥天兵致此,爾等若識時務,好好開城投降,可饒爾等狗命。如若不然,讓你牛爺爺踏破城池,可沒有你們的好下場!”

就在這時候,城門開了,一彪人馬衝了出來。

“你爺爺荊超在此,何處鼠輩敢在這裏猖狂!”

荊超大喊著,拍馬舞刀,直望牛皋衝來。

牛皋:“你就是荊超,好狗賊,看爺的鐧!”

牛皋也拍馬朝荊超奔來。

二將照麵,刀鐧並舉,各舉著手中兵器,望對方揮去,刀鐧相碰,金星四濺。

戰了幾個回合,牛皋已漸漸處於下風。

“駕!”

徐慶見狀,也衝出陣來,與牛皋左右夾擊荊超。

三匹戰馬,在陣前廝殺。

力戰二將,荊超毫無懼色。

牛皋、徐慶,竟架不住荊超那口又沉又疾的鬼頭大刀。

“撤!”牛皋大叫一聲,撥轉馬頭便走。

徐慶也回馬朝本陣衝去。

荊超大刀一揮:“衝啊!”

“衝啊!”偽齊士兵跟著荊超,氣勢洶洶地向宋陣湧來。

宋陣的士兵並不見驚慌。盾牌手一閃,一排弓箭手閃了出來,他們早是箭在弦上。

鋪天蓋地的箭呼嘯而來,衝在前麵的偽齊士兵隨即倒下了一大片,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一排弓箭手射過,又一排弓箭手換位上前。

十 敵樓上

劉楫正在觀戰,見如此陣勢,驚得目瞪口呆,他慌忙大喊:“快,快鳴金,快鳴金收兵!”

“鏜,鏜,鏜……”城上的偽齊士兵慌忙鳴起金來。

十一 城下

陣地上,又一片偽齊士兵慘叫著倒了下去。

“衝啊!”這時退入本陣的徐慶令旗一揮,發起了反攻。

列在大陣兩翼的騎兵揮舞著兵器,呐喊著衝了出來。

同時,中間的步兵也奮力呐喊著發起了衝鋒。

十二

正在張逛的荊超還在對牛皋窮追不舍,竟毫不理會劉楫已鳴金收兵。

大喊著:“將士們,殺啊!”

望著宋軍這排山倒海的攻勢,偽齊士兵卻嚇得掉頭就跑。

牛皋見自己的騎兵已衝了過來,調轉馬頭,大喊一聲:“不要放走了荊超!”

“駕!”荊超見勢,隻有勒轉馬頭趕緊往回跑。

望著城下如潮水湧來的宋軍,劉楫氣急敗壞地大聲喊:“放箭,快,放箭!”

十三 郢州府大堂

氣喘籲籲的荊超怒容滿麵地走了進來,劉楫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荊超:“大人,荊某剛才正要活捉牛皋、大人為何突然鳴金收兵?”

劉楫:“嘿嘿嘿,將軍,論武藝,別說牛皋、徐慶,就是嶽飛也遠遠不是將軍的對手,但剛才那陣勢將軍不是不明白,要不是老夫及時鳴金,讓他左右兩翼騎兵包抄過來,今天的後果就不堪設想啊。”

荊超無語,但怒氣仍舊難消。

這時,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報!”

荊超惱怒地:“快說!”

探子:“嶽飛的大軍到了,現已在城外紮營!”

劉楫驚得麵無人色:“這……這麼快……”

荊超卻仰天大笑起來。

劉楫:“自古兵貴神速,嶽飛的大軍來得這樣快,將軍還因何發笑?”

荊超:“我早就說過,這打仗嘛,各有各的打法,他嶽飛有他嶽飛的打法,我荊超有我荊超的打法。”

劉楫:“請問將軍,這計將安出?”

荊超:“嶽飛素來用兵神速,經常是輕騎猛進。過去他隻是一員偏將,帶的小部隊,指東打西,縱橫自如,往往殺敵手一個措手不及。如今他統帥大軍,卻仍沿用過去的老方式,你想想,一支幾萬人的部隊,也這樣輕進,輜重糧草,一定在後麵跟不上。我早已暗中派人將沿途橋梁津口,盡行拆毀,他的作戰部隊,自然可以涉水渡險,但其輜重糧草,豈能飛渡?我料定隨軍糧草,不過三天五天。現在,我們隻要深溝高壘,避而不戰,然後暗中派一支人馬襲其糧草。糧草一斷,其軍心必亂,我再發起攻擊,老大人你想那時會如何?”

劉楫:“妙計,佩服,佩服,將軍不但有勇,而且多謀,佩服、佩服!”

荊超:“哈哈哈哈……”

十四 嶽營中軍大帳

安營紮寨已畢,眾將領都聚在中軍大帳,聽候將令。

嶽飛:“三軍易得,一將難求,據你二人所說,這荊超並非虛名?”

牛皋:“他是不是個將才,我不知道,我老牛沒有識豬的慧眼。”

王貴冷冷地說:“牛隻能識牛,牛如何能識豬?”

眾將哄堂大笑。

牛皋氣得雙眼圓睜,狠狠瞪了王貴一眼,王貴隻裝著沒瞧見。

嶽飛:“諸將肅靜。”

大家漸漸安靜下來。

嶽飛:“此人若能為朝廷所用,倒也不枉他一身功夫。依我之見,不如先修書一封,勸他歸降,一來可免雙方士兵傷亡,二來也免得驚擾了城中百姓,眾將軍以為如何?”

王貴:“元帥,依我看……”

嶽飛:“依你看怎樣?”

王貴:“依我看,他一定,他一定不肯降。”

嶽飛:“說說你的看法。”

王貴:“二位先鋒首戰,並未挫其銳氣。元帥現在修書去,他必有輕我之心,換了是我,我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投降。”

坐在嶽飛身邊的監軍田大人:“先禮後兵,這也未嚐不可呀。”

眾將:“田大人說得對,先禮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