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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晚,萬家燈火依然明亮著,我把隱蔽在榻下的大櫃子拖出來,那裏麵隻放了一樣東西,現在該是這樣東西回到愛倫那邊了。

打開櫃子,潔白如雪的衣服依然可以很清晰的隱隱間可以看見雪蓮,在燈光下美輪美奐的閃耀著。

我苦笑著將衣服放入盆中,在上麵潑入汽油,過了這麼多年,既然我嫁人了,就讓它下去陪著你吧。

懶懶的海風吹得人精神都懶懶的,我看著旁邊一言不發的薑遠,轉頭繼續看著海鷗,它們比這個沉默的男人可愛多了。

“怎麼還不走?”我懶懶的問道。

“我定了明天飛去洛杉磯的飛機票。”薑遠有些尷尬的看著我,畢竟他這是去找自己的情人,在麵子上還有些過不去。

“為什麼不是今天的。”我捋了捋被海風吹亂的秀發,微微一笑道。

突然身邊沉默了,隻聽見粗粗的喘氣聲從身邊傳來,一轉眼看到薑遠的目光發藍,我腳步微微退了退,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竟有小小的得意

“看來我魅力沒有退步嘛,薑遠和其他男人沒有什麼區別。”

薑遠則是尷尬的蹭蹭自己的鼻梁,現在他心裏也有點委屈,這叫什麼事?自己都不能名正言順的看自己的妻子了,怎麼會兩人關係尷尬到這個地步,不過我剛才被風吹亂頭發的樣子真的很撩人,仿若從天上掉下來個仙女般。

“明天你還要忙,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前幾天太累了,先回房睡了。”我看著日落,嘴巴微翹著道,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日落心裏微微的有些傷感,一股子字在胸口盤旋著,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埋怨什麼。

“嗯,也好,不過一起吃過晚飯,消消食再回屋吧。”薑遠順口接道,接著用帶點懇求的目光看著我道,我還在猶豫之中就被他抓著小手去了餐廳。

這座豪華遊輪在亞洲都可以排的上前五,光是餐廳就有三個,薑遠和我去的是最小的同時也是最貴的一個。

不知道為什麼,我和薑遠都喜歡明亮而又略帶有偏僻的角落,在這裏安靜與明亮,可進可退的感覺讓人很舒服。

薩克斯在淡淡的吹著,那首經典名曲《回家》淡淡的撩撥著離人的鄉愁,不知為何,往日裏那些清晰刺骨的往事漸漸模糊了起來,腦海中又回到了那年我們還年少,你愛搖蕩我愛笑,一起樹下睡著了,夢裏花落知多少的年華。

轟隆隆的外麵的雨越來越大了,我一直被鎖在那間帶著花香的小屋子裏,我的身後有各式各樣的衣服,都美輪美奐恍若不是人間,但是我的內心很焦急,因為小屋子的牆壁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玻璃一般,我可以很氣息的看到外麵人在狂風暴雨裏不斷的左搖右擺的,看樣子極度的危險。

“怎麼了?你沒發燒吧,怎麼軀體左搖右晃的。”身後一段醇厚的聲音傳來,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隻是我的軀體仿佛凍僵了,很是艱難的才轉過身來,麵對著那張幹幹淨淨的麵龐。

我的眼睛模糊了,就連愛倫的樣子都看不清了,模模糊糊中隻看見愛倫的手印在我的前額上,隻是那種感覺有點奇怪,好像幾天不見,愛倫的手大了很多,手骨也粗了很多,這一摁還模模糊糊有點疼呢。

“喂,白碧瑤,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薑遠丟下刀叉,趕忙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軀體。

“碧瑤,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你的額頭好燙啊,我出去幫你買藥,你等我回來。”不知什麼時候愛倫的身後多了一把椅子,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但我的心神都不在這上麵,也就作罷了。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狂風暴雨的場景讓我的遍體生寒,身上的寒毛根根直豎,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有一個本能意識,千千萬萬不能讓愛倫出了這個屋子。隻要他出了這個屋子,我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用殘存的氣力緊緊的握住他的手,不對啊,愛倫才十七歲,看起來手發育的與我的手差不多,怎麼我的一隻手沒辦法把他的手全部握住了,不管了,不能放他走,不能讓他離開這個小房間,一旦他離開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白碧瑤,你怎麼了,你的眼睛怎麼這麼呆滯啊,不好,這是發了癔症了,還站在這幹什麼,趕緊去找醫生,我住B區24號房,我要把我老婆抱回房間裏,趕緊去啊,要是我老婆有個延誤,你就不要想在船上幹下去了。”

薑遠有些慌忙的從錢夾子裏掏出幾張大票,讓服務員去喊人,而我的癔症卻越來愈深了。

今天下午,我坐在躺椅上看著遠處的近處海鷗在浪花裏忽閃忽現的找尋著事物,身邊躺著的薑遠,兩個人隔著一張單薄窄狹的白塑料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瓶酒,兩個杯子,和一盤切好的果盤,杯子裏一杯放的是如血般的紅酒,一杯是插著檸檬的橙汁,紅黃相間的倒是別有趣味。

兩個人本來就沒有什麼話題聊,剛才在甲板上我甩開了薑遠的手,沒有跟尷尬的薑遠解釋一句什麼,隻是買了一瓶酒和一杯果汁,桌子椅子是現成不花錢的,本來在這豪華遊輪上的貴客就不多,就在薑遠尷尬的目光中擺好了一切東西。